《丧尸界一哥的日常》燎烬逍遥

2、第二章

　　“下面插播一则紧急新闻！请位于中川省、允南省、贵西省的广大民众，立即前往华东省避难！我们将对中南西三省进行隔离清理！请立即离开！请还能听见通知的民众立刻离——”
　　中央广场的大电视上，再次变成一片雪花。
　　没有原因，没有解释，只有通知。

　　我站在电视屏幕下，手里还捧着盒捡来的哈根达斯，僵硬的手指来回哆嗦，好不容易舀了一勺起来，结果就被这突如其来的新闻给吓掉了。
　　若是平时，我肯定还得捡起来吃了，但现在满脑子就只有......
　　隔离清理？
　　我回头望了眼四处游走，分食人肉的丧尸，忽然明白了清理的意思。

　　我拿出快没电的手机，下午1：32。
　　距离花果街尸潮暴发才过了近四个小时。
　　我不知道这条街以外的地方是什么情况，微博、贴吧也没动静，网络整个瘫痪了。

　　“咯咯咯......”一个披着城管服的人从我身前路过，手里还拖着条人腿。
　　老廖？！
　　我连忙把冰淇淋一扔，伸手拉住了他的肩膀，嘴里“咯咯咯”地发声问他：“你也成丧尸了？怎么办啊现在？我想回去找我妈，你......”

　　老廖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即使被我拉着，他也只知道往前走，眼中一片死寂。
　　完了。
　　他没脑子了。
　　我松开了手，放他走。
　　而他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条狗，一条只有一个蛋的狗。
　　我操！！罪魁祸首！！！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个飞奔过去！
　　并没有。
　　事实上，我就像普通的丧尸一样，拖着之前就有伤的右腿，一瘸一拐地移了过去。
　　而蛋蛋似乎是认出了我，它放弃了老廖，转而朝我走来。

　　“咯咯。”我叫了它一声。
　　它动了动脑袋。
　　“咯咯。”我试着往后退。
　　它跟了上来。
　　我控制着僵硬的面部肌肉，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和善的微笑。
　　在它走到我脚下，乖巴巴地张嘴讨好时，我一个猛踢就踹在了它脸上！
　　再去死一次吧你！臭狗！！
　　“......”我看着自己的长腿缓缓抬起，然后轻轻落下，踩在了狗脸上。
　　我操？
　　蛋蛋更高兴了，它在我脚下转了两圈，身体明显比我灵活多了。

　　“喂！！帅哥你快跑！那条狗是只丧尸！”
　　就在此时，我听见一辆摩托车停在了我身后。
　　“快跑！你愣着干嘛呢！”
　　所谓人生何处不相逢。
　　我慢吞吞地转过身，看着自己的高中班长，现在就读于川大基地班的湛战。

　　“我操...小胥？”湛战脸上先是一喜，随后看见我衣服正面上洒满的血迹和肉沫，瞬间没了表情。
　　“咯咯咯。”我冲他敲了敲牙齿。
　　湛战轰动油门，准备离开。
　　“咯咯咯！”我更加快速地敲击牙齿，终于鼓足了劲，抬手指了指他的身后！
　　高中三年的默契不是白来的！
　　湛战立马就低头趴了下去，躲过扑来的丧尸，然后一个加速冲了出去。
　　然而。
　　不知道是不是摩托引擎声太大，原本四散在广场上的丧尸倏地站直了，随后全部向湛战涌去，那速度，个个都是百米冲刺！

　　我动了动自己仍旧僵硬的四肢，感觉帮不了湛战，便先走了。
　　一路上，只有蛋蛋跟着我。
　　我心里其实很急，但再急也走不快。
　　大概过了十分钟，我才终于进了一座办公楼，在他们装修最好的BOSS办公间里，捞到了一个卫星电话。
　　嘟嘟嘟——

　　“喂！”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传出，原是我最讨厌的声音，但此刻却让我想哭。
　　爸......
　　我没有叫出口，因为我一出声就只有“咯咯咯”。
　　“喂！说话！”他不耐烦了。
　　我知道，要是再不说话，他铁定会给我挂了。
　　怎么办？
　　怎么办！
　　湛战！
　　我连忙拿着手机往外走，为了争取时间，我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反正我现在也不知道疼！
　　就这么一路滚到了楼外。

　　当我发现湛战还在中央广场时，我真的哭了，可惜我他妈就是没眼泪了！
　　我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又不敢显得太迫切，免得他以为我想吃他。
　　“你到底是人还是尸？”湛战身上全是血污，但好在没受伤。
　　我摇了摇头，重新拨通电话，把手机递给了他。
　　湛战皱了皱眉，还是接过了。

　　“喂！你到底是谁？”我爸有些怒了。
　　湛战莫名其妙地回了句：“老子是你战爷！”
　　我操。
　　我要是还活着，都能被他俩给气死！
　　我赶紧蹦了一下，待湛战看向我后，我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然后又做了个抱婴儿的动作，最后指了指手机。

　　湛战一脸了然地看着我。
　　我顿时松了一大口气，然后就听他说：“你是胥如生他儿子？”
　　！！！！！
　　我滴个乖乖。
　　我不行了，我往旁边退了一步，靠在了他的摩托上，喘了口尸气。

　　“我是他老子。”我爸的声音很冷，而我的心很凉。
　　“你让他接电话。”我爸又说。
　　湛战侧头看了眼我还沾着人肉的牙齿，咳了一声：“他有些不方便，我是他同学，您跟我说吧。”
　　“他还活着？”我爸依旧是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告诉他，找我没用，我不会帮他，想活靠自己。”

　　我操！老子才不稀罕你帮我！老子死都死透了好吗！
　　我只想知道我妈啊！！！
　　所谓知子莫若父。
　　我爸下一句就是：“胥如生，你妈你也自己救，我还那句话，找我没用，离了婚，就是两家人，陌生人。”
　　嘟嘟嘟——
　　我操！你怎么不去死？
　　太糟心了，没一件好事。

　　我正惆怅不已，湛战却又准备走了。
　　他看着我，有些纠结：“我本来是不放心才回来的，但现在看来，你真成丧尸了？”
　　我点点头。
　　他又问：“你吃人了吗？”
　　我顿了一下，还是点头，结果才点到一半，湛战的一巴掌已经扇了过来。
　　“你个怂逼玩意儿！你他妈不是还有脑子吗！有脑子你去吃人！？”湛战一米八几的大个子扑在我身上，一拳拳招呼过来。

　　我其实一点也不痛，就是心里贼他妈难受。
　　湛战打着打着，就想把手往我嘴里放，我赶紧偏头躲过，“咯咯咯”叫着骂他！
　　你他妈神经病啊！真被我咬着了，有你后悔的！
　　“你咬啊！你怎么不咬了！你不是要吃人吗！！”湛战不依不饶。
　　你以为我真想吃人吗！你个傻逼！
　　“你咬啊！胥如生！你倒是咬啊！”

　　湛战的手一直停在我嘴边，肉香四溢。
　　我动了动喉结，不受控制地张开了嘴。
　　湛战看见了，非但没有让开，反倒又往前凑了凑。
　　我操！
　　算你他妈的狠！
　　我猛地转过头，砸到地面上，让自己闭了嘴。

　　“诶！你们两个小伙子怎么还在这里打架啊！快走啊！”一辆奔驰停下，车上坐着一家老小，他们远远地朝我们挥手，“快点去华东省啊！这里要被炸了！”
　　说罢，他们就开走了。
　　湛战这才停手。
　　他把我提到摩托车上，然后轰动油门。
　　“呜呜呜！”蛋蛋赶紧咬住了我的裤腿。
　　怎么说，对于这只咬死了我的狗，我还是有点感情。
　　于是，在湛战冰冷的凝视下，我还是带上了蛋蛋。

　　“咯咯咯？”我问湛战怎么走。
　　他没说话，也可能是没听懂，直接把我拖进了一家大型超市——男装区。
　　湛战去选衣服了。
　　我则站在镜子前，盯着自己一个劲地瞅。
　　还是那个衰样，只是多了点朋克风。

　　“换衣服。”湛战丢了套黑衣冲锋衣过来。
　　我慢吞吞地脱衣服，穿衣服，然后突然明白了什么，震惊地看向对方。
　　“咯咯咯？”你想让我混进活人堆里？
　　“妈的，你不会说人话吗！”湛战竟然还给狗找了件衣服，遮住它身上的尸伤。
　　我很理所当然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会说。

　　“啧，不管了！总之，你先跟我走，这里要被封锁清空了，你懂吗？你不能留下。”
　　我点点头，表示懂，还带着些感动。
　　“可是，你也不能跟我走，因为你不是人。我把你带出省，你就自己找个树林住着，这辈子都别出来祸害人了。”
　　我操你妈。
　　我真爱瞎几把感动。
　　你个无情无义的畜生！

　　“我会定期去林子里给你投喂猪肉的，”湛战想了想，又改口道，“算了，牛肉吧。”
　　我操。
　　我抹了把没泪的眼睛。
　　真他妈好兄弟！老子当年没白疼你！
　　以后薯片还给你吃最后一嘴。

　　可是......谁他妈要跟你走啊！我还要救我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