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你哭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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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颜是被冷水泼醒的。
他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
接着便听见一个阴冷的声音说道：“醒了就别给我装死。”
唐颜抬眼望去，看见一个同张易之长的六七分像的男子，心里已猜到其身份。只是他记得，神武之变里，张易之两兄弟是被当场斩杀的……
如今张易之人不在，张昌宗又满脸怒气，对他不像找茬，倒是有点像泄恨。
“如果我是你，就速度跑路。”
张昌宗勃然大怒，抬手又是一鞭子下去，他恨声道：“跑之前我也要先杀了你慰籍我哥哥。”
宫里生变，他原本并不知晓。武帝生病的时候极难伺候，他被训斥后，心情不爽便被兄长打发去后殿找乐子，当时他正好收到手下传来唐颜被抓到的消息，便偷偷出了宫，刚好躲过一劫。
张昌宗抓唐颜倒不是别有用心，只是因为唐颜三番五次得罪张易之，他想替他哥哥教训一下唐颜，却不想他刚把人抓到，就发生了宫变，而他哥哥也因谋逆罪被关押。
现在外面全是追捕他的官兵。
许是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张昌宗整个人都有点疯癫。
唐颜倒也不怕死，只是担心身份暴露会受屈辱。
“你哥又不是我定的罪，你杀我有什么用。”
张昌宗拿着马鞭指着他恶狠狠地说：“别当我不知道，就是你岳父张栗之那个老匹夫的主意，你是他女婿，我杀一个算一个。”
唐颜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张昌宗还不知道这事张萌才是主谋，否则猜到他的身份，肯定会让他不好过。
比起受屈辱，他情愿不苟活。
张昌宗见唐颜被抓还不慌不乱，只觉刺眼，他很想让唐颜害怕哀嚎求饶……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唐颜四肢被绑在架子上，视线不清，却还是能看到前排闪亮的各类刑具，蹭着昏暗的光线，显得尤其阴森。
“看起来像刑房。”
张昌宗一边摆弄刑具，一边道：“这是我和哥哥的一处私宅，暗室是我让人特意建造的，专门用来招待一些不听话的人。”
野史有记载，张易之兄弟极其凶残，折磨人的手段堪比酷吏。
唐颜曾看过一本唐册，说张昌宗吃马肠，都是用快刀切开马肚子活取马肠，那马疼的哀嚎许久才死，当时他就觉得这人很变态。
“你选，还是我给你选？”张昌宗指着那些刑具，话意是征求意见，实则根本没有给唐颜选择的机会。
唐颜想着终究跑不了，也就不费口舌，说道：“那就烙铁吧。”
这玩意好像要现烧，好歹能拖延点时间，希望范例蔡煜二人能快点发现他不见。
炭火烧的通红，让原本有些潮湿的暗室暖了起来。
唐颜看着张昌宗拿着烙铁在慢慢烘烤，他的表情很专注，好像烤的不是烙铁，而是什么美味佳肴。
“烙铁很讲究，要周边都红亮，还要覆着衣衫烙下去，这种才能粘住皮肉……”
唐颜嘴角直抽抽，他下意识想后退，却因被绑着动弹不了。
张昌宗好像很欣赏他的反应，看他这般挣扎，神情有些兴奋。
“你知道鹅要怎么做才好吃吗？”
“把它们放铁炉，备上五味汁，慢慢烘烤，它们要是渴了只能喝五味汁，再用火燎，等它们身上的毛全部脱落，肉也香熟，味道极其爽口。”
“变态。”
张昌宗不怒反笑，他吹着手上红亮的烙铁道：“你现在就是我刀板上的鹅……”
他说着，便将烙铁伸了过来，唐颜挣扎了下，错过心口位置，烙在了他的肩膀。
疼痛刺心，他甚至都闻到皮肉被烫熟掉的味道。
喷着油汁，像烤肉。
唐颜再一次醒来，依然是被冷水泼醒，只是这次加了盐，盐水落在他肩膀的伤口上，险些让他又晕了过去。
“你不错，挺能忍。”
张昌宗又在摆弄刑具，看来还没玩够。
他问：“要选吗？”
唐颜浑身直哆嗦，他咬着牙忍着疼，不让自己再次昏过去。
“夹板如何？听说十指连心，想必很不错。”
唐颜闻言，下意识攥紧拳头。
张昌宗见唐颜这反应，心知自己挑对了。
他拿过夹板，在唐颜眼前晃了晃，云淡风轻地道：“这个夹板就用过一次，有个不听话的书生，背后非议我和哥哥，被我弄来住了两日。”
“不过他没你能忍，我就给他上了一次夹板就死了。”
确实十指连心，疼的人都不想活了。
唐颜把嘴唇咬的血肉模糊，他总算知道为什么很多人会被屈打成招，因为真特他妈疼。
再不来人，他都想自杀了。
张昌宗看他痛苦的模样，仰着头大笑起来，模样疯癫。
唐颜没忍住吐了他满脸血水。
张昌宗暴怒，抬手给了唐颜一拳，正好打在他腹部，瞬间就感觉有血涌出……
疼的麻木也就没了知觉，可却莫名的觉得心凉，唐颜很想坚持下去，他答应过张暖要去锦州接他的……他不想食言。
就在唐颜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暗室外面终于出现打斗声，张昌宗大惊，拿过早备好的刀便想先杀了唐颜，却被突然撞开暗室门的李三郎打晕。
看唐颜情况不好，李三郎连忙过来解开他身上的绳子。
唐颜摇摇欲坠，根本站不住，李三郎伸手扶住，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又松开了手。
见他倒在地上，又觉得不妥，便又将人扶了起来。
“你怎么样？”
唐颜手不能动，手指疼，肩膀疼，肚子疼，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
“没想到来救我的是你。”
李三郎近日受到的打击颇大，特别是知道喜欢的人成了他堂哥，可谓是晴天霹雳。
“君雅被武氏的人刺杀，昏迷刚醒，也在寻你。”
唐颜抬起血肉模糊的十指，看着地上被张昌宗打碎的扳指，眼泪突然就出来了。
李三郎第一次看他流泪，莫名觉得心里闷闷的。他很不明白，唐颜被虐的一身伤都未哭，为何得救了却哭了。
“你你……哭什么？”
唐颜不说话，他弯腰要去捡地上的扳指碎片，不过因为手指都是伤，根本捡不了。
李三郎见状忙替他捡起，用手帕收好，刚准备递过去，就看见他腿下流下很多血，“这这……”
唐颜低头看着，好一会才道：“小产……而已”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你哭什么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