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阴》水水波

17、第 17 章

　　朝青在此刻特别的厌恶自己，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一遇到困难只会找人帮忙，也只能找别人帮忙。像现在，她找不到人求助就无能为力，朝青甚至开始怀疑自己，自己迄今为止活着的人生意义是什么。
　　清风道长是一定要去找的，但是怎么讲这件事，怎么说服清风道长帮忙就需要好好考虑了。朝青对清风道长了解的仅限于莲州的描述跟最近的接触，但也知道如果清风道长知道她真实的目的，是绝对不会帮她的。
　　朝青看着手中的一尺八寸符纸，明黄的粗纸上用朱砂描绘着未知的咒语，与没用之前除了咒语颜色其他几乎没有差别，很难想象里面囚锢自己深恶痛绝的仇人。内心的愤怒淹没了理智，朝青拿起打火机点燃了符纸。明黄色的火焰在接触到符纸后骤然变成赤红色吞噬了半张符纸，同时一声凄厉的喊叫贯穿朝青的耳膜。
　　“啊！！！”
　　透过赤红的火焰能看到一个隐约的人影，下半身被烧的只剩漆黑的骨架，但骨架还在没有规章的颤动；双手挣扎着向上去够朝青，似是想逃离火焰的炙烤，挣扎着想爬出燃着的纸符。
　　朝青被手中突然凄厉嚎叫起来的纸符吓了一跳，慌乱中下意识扔了纸符。在飘落间，符纸已经燃完。落在地板上的瞬间，灰色的灰烬被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刮走，留下一个巴掌大的黑色东西，像蜷缩成一团刺猬。朝青心有余悸，并不想这东西留在家里，清扫到垃圾桶后对着这东西犯难，被尖叫声喊回理智的朝青早已后悔自己冲动下的举动。不仅没有获得有用的信息，还不知道会留下什么隐患。朝青把垃圾袋打了一个结，看了一下时间不适合再出去，于是打算明天再扔出去。
　　夜间朝青在床上辗转反侧，今天的事情让她一时缓不过来，心脏一直抽抽的难受。但朝青又不敢不睡，夜间过了12点，在人间逗留的鬼魂一个个的都出来汲取能量，朝青经过那件事后灵魂跟身体已经处于半分离状态，所以她尽量避免自己再吸收阴气，免得加速魂魄的离体。
　　在朝青带上眼罩迷迷糊糊睡过去后，原先在垃圾袋里的黑色东西颤动了一下，然后慢慢舒展开来，露出它原来的面貌——手先恢复活动能力，漆黑的手指嘎吱嘎吱的慢慢把自己的脑袋从胸口掰出来挪正，整个脑袋被一层烧化了的油亮黑皮包裹着，已经分辨不出眼睛鼻子在哪。于是它拿指尖在地上磨啊磨，发出刺耳的兹兹声，似是满意了它的尖锐度，它开始在自己脸上摸索，突然，脸上的皮皱了皱，虽然没有五官，但还是看得出来，它在笑。手指角度一转指尖用力的在眼睛的位置划开，一滩混浊的汁液流了出来，布满了脸颊两侧，不断的滴滴答答的落到地板上。
　　它并不在意脸上的其他部位，转而开始掰正自己的双腿，似是烧的太厉害，腿弯曲的太大怎么也掰不回正常的角度。它试着站了起来，身体的每一个部位都不在正常的位置上，晃晃悠悠的，更别说走路了。终是放弃了走，它又趴回地上，用自己的双臂爬向朝青……
　　开始还没习惯，爬得有些慢，但渐渐的越来越快，速度已经超过了正常人能理解的范围。它趴在朝青身边打量她，脸上的汁液点点滴落在床上，留下灰黄的印记。包裹着整个脑袋的皮往上皱了起来，像是笑得很开心。它伸出双手，沿着朝青的脸一寸寸的似有似无抚摸，来到脖子的时候角度猛然一变，变成用力掐着朝青的脖子。
　　睡梦中的朝青被掐住了呼吸道喘不过气来，睁眼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压在自己身上，混浊的眼睛让人看不清。朝青使劲去掰开掐在脖子上的双手，但那手就像固定在了脖子上，不论朝青如何使力就是纹丝不动。体内的空气越来越少，朝青也越来越使不上力，她的眼前突然有什么一闪而过，而她也渐渐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了，搞不清楚状况的朝青想起来，而这时大水回来的莫金制止了她。
　　“不要动，脖子刚固定好可别又折腾坏了。”
　　经莫金一说，朝青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脖子隐隐发痛。
　　“我怎么会在这里？”其实朝青还想问他为什么也会在这里，但觉得人家毕竟是来照顾她的，这样有点不礼貌。
　　“早上去找你，一直没人应门，打电话也没人接，叫的物业才发现你晕过去了。不过你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家里也没有进贼。”
　　朝青不知道怎么讲这件事，她现在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濒临死亡的感觉太过深刻，她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
　　“唉，不想说咱就不说了，别哭啊。”莫金也是第一次见到朝青哭，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只能一边说别哭别哭，一边递纸巾。他心里也不好受，当时见到朝青躺在地板上没有动静，他的心脏骤然一顿，衍生出来莫名的恐惧让他现在都印象深刻。他从两年前开始关注这个姑娘，就像他说的，他是被这个姑娘吸引了才会一直对她念念不忘，如果不是肩上还有该承担重责，他一定义无反顾的追这个姑娘。但现在，她已经跟自己在一条道上了，上天给的机会不能不把握。
　　莫金越是劝，朝青的情绪越是无法控制，眼泪也是恐惧情绪的宣泄。但朝青一直就是个倔的，别人越是阻挠她，她就越是坚定要做。这次的事情激起了朝青的好胜心，面对自己生命时的无能为力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慢慢稳定了情绪的朝青开始仔细思考起这件事来。这件事有两点一直困惑着朝青，一个就是自己为什么能活着，当时的情况自己毫无还手之力；还有一点就是自己当时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她也算见过不少鬼魂，但还从来没有一个鬼魂能够有实体到这种程度，那种触感可不是一个鬼魂能拥有的。
　　“你在我家有没有看到奇怪的东西？”
　　“没什么奇怪的，就是特别正常不像进贼了你这事才特别奇怪，没人会费那么大劲进你家就为了掐你脖子吧？”
　　朝青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昨天发生的事一定跟那符纸有关，但还需要拜访过清风道长才能得到验证。
　　朝青打电话给电台，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请了三天假。她需要时间处理这件事，很多时间，朝青在考虑要不要辞去电台的工作再找一份自由度更高的工作，辛苦点也无所谓。电台相对其他工作来说已经是清闲的了，如果没有找到下一份更合适的工作，朝青不可能辞掉这份工作。朝歌的医药费每个月都是一份很大的支出，朝青自己可以没有稳定的生活，但朝歌必须要稳定。但这样既稳定又自由的工作肯定不好找，朝青对生活产生了浓浓的疲倦感。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正事的，之前跟朝阳公司谈的合作是我们公司刚研发的一款软件，这款软件包含了市面上所有的规范的建材，设计师用这款软件画完设计图，造价也就出来了，也方便工地现场施工。”
　　“相信你也清楚国内这方面软件的情况，都是引进国外的。所以我们这个软件一定会在国内市场争得一席之地，如果继续改进，在国际市场上有所作为也不是不可能。所以，我诚挚的邀请你来我们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