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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一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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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七殿下给您请安来了。”总管太监恭敬地在门外通报。
屋内,肖策正和吏部尚书薛擎,并刚从边境调回来的连州刺史林礼之密谈。
“那臣等先告退了。”“去吧,不过今日之谋若有半点疏漏,到时候不只爱卿性命不保,朕恐怕连二位大人的家人都无暇保了。”林礼之与薛擎忙不迭地跪下,”若有半点泄露,臣等必先以死谢罪。“”爱卿说笑,朕哪需要你们以死谢罪?朕看,这种情况不会出现,是吧?“
肖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目光阴鸷却幽远,仿佛狼看到了远方的猎物。
“好了,不跟爱卿说笑了,你们跪安吧。”肖策收回目光,轻笑了一下。
“是,臣告退。”两个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大人惶惶退了出来。
”薛大人,林大人。“肖琰恭敬地倾身请安。
然而,他却只对上了二位躲闪不已的目光与匆匆的一句“七殿下好”。这两位大人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了,如今看到他,竟要匆匆逃开?
“七殿下,殿下?您进去吧,皇上等着呢。”“好。”肖琰收了收心绪,进去行宫。
“儿臣给父皇请安。”“可好了?”“回父皇的话,这几天养得在意,眼见得就大好了。”
“那日的刺客一事,你怎么看?”肖策半眯着眼,问肖琰。“父皇,儿臣不知有何过错,要招致夺命之祸。儿臣之命还在次,刺客险险伤及父皇,儿臣看来,必须彻查,揪出主谋才是。“肖琰跪着看向肖策,捂了捂伤口。
“你先起来,受着伤就别跪着了。”肖策想了半晌,说道。“你说的正是朕想的,朕刚才找薛擎和林礼之,就是来商量这件事。朕看来,这件事必和刺幽一族脱不了干系。”
“父皇的意思是,对刺幽不再怀柔了?”“朕何尝不想安宁,但若是欺压到我大燕头上了,就不可忍了。若是征刺幽,朕只可派你去。”“父皇,儿臣愿替大燕征讨刺幽,只是这刺客一事尚无实证,大燕与刺幽和平多年,派兵理由怕是不足。”“你放心,实证总会有的。你先回去歇着罢,朕还有事。”“儿臣告退。”
肖琰慢慢地退出来,方觉得伤口处针扎似得疼。
“你这是干什么去了?!”“你们都退下,御医换药不用看着了罢?”
待到屋内人走净了,言脉小心翼翼地拆了浸满了血缠着的药布,然后狠狠地扔在地上。“都伤成了这样,晚几日去请安皇上还能杀了你吗?”
“呵,好容易把人都清出去了,总算找了个由头只跟你说话了。你可知道,那些个服侍的人里,有几个是肖策派来看着我的?”言脉愣了,”所以,这几日你一直憋着要跟我把什么都说了?“
”你进宫来,不就是为了知道些什么吗?之前我气的就是你找东找西,偏不认我,偏不问我。““我不敢,“言脉手一摊,认得倒爽快,”你说这宫中谁坏到骨子里,我都不觉惊奇,但是万一,我告诉了你,你去告发了我,那教我阴间道儿上都走得憋屈,死也闭不上眼。“言脉第一次把心里怎么想的吐了出来,坦然得不行。
肖琰准确地在言脉的额头上弹了一下,”你……咱们的账慢慢算。“肖琰贴近言脉的耳朵,”好,那你现在要全信我,记住了,咱们的账,要和肖策算。“
言脉心里早有这个计较,但是亲耳听言脉说出来这句话,还是颤了一下。“你体内的毒,是他干的?”“是。”“三皇子,是被冤枉的?”“是。”“我……季家人,是他杀的?”“……是。”
言脉愣了愣。
“他是你父皇。”
“他是皇上,并非父亲。”肖琰淡然地喝了一口茶。
“你可知道,他的罪孽远远不止这些。”
“他的身上背着多少条人命……他的孩子,他的臣子,还有万千百姓。”
“呵,可笑,我还在为他卖命。”
言脉冲上去,巧妙躲开他的伤口,一把抱住肖琰,“他对你做过什么?”
“没什么,就是不把我当儿子罢了。你知道,他为何希望子息兴旺吗?你知道徐容媛为何能由不受宠而怀孕吗?”
“因为,他需要武将,他需要有人替他卖命,替他死,给他打一片天地,赢几寸山河。”
“但是,武将,那是掌兵权的人啊,他怎能放心将兵符给旁人?肖姓的人,他用着才放心。\"
\"所以我说,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肖姓的,可以用的,武将,死士,罢了。“
“这毒,你说叫坎离?是他种的,你记得的,我小时爱诗词的,他为了把我扳过来,就用了毒,练武,便给解药,不练,便晾着我。我还得庆幸,他没直接任由我自生自灭,把我留到了现在。”
“好给我机会,将所有,一并奉还。”
“罢了罢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跟你说,就当说故事了。”肖琰拍了拍言脉的背,“你箍得太紧了。”
“今日你去请安,他说了什么?”“他说……我主动说了刺客是要来行刺我的,他说,要以此为契机,征刺幽。”“什么?如今皇子有的在外镇守,有的在军中,有的被禁足,五皇子又明哲保身不见他,不是只有……你能用了吗?”
“不怕,我现在伤还这么重,短时间内不会的,况且就凭这个小刺客,他也没有征战刺幽的道理,刺幽与大燕一向和睦,他也不敢贸然行动。”
“可是,周边诸外族,只有刺幽对大燕的威胁最大,他视其为眼中钉,很久了吧。”“是啊,但是现在你抱着我,我想不动了。”
言脉的思绪被强行扯回来,“肖熹明,你平素不是庄重的七皇子吗?敢情都是装出来保命的。“”是啊,一个将领嬉皮笑脸的算什么?“肖琰腻着言脉,”你见过一个武将每日都温文尔雅,手执诗书的?不像话。“
不尽的无奈与哀愁,肖琰却化作了腻歪,不说了。
“肖熹明,你瞒着我这么久,我得罚你。”还没等肖琰反应过来,言脉突然将肖琰推开,捧着他的脸亲了下去。
腾地一声,言脉体内的坎离感受到了宿主情绪的变化,开始蠢蠢欲动。
而肖琰,也没用内力忍着。
言脉随手抓起两颗药,给两个人各塞了一粒。“你为何也吃?!难道你也?!”“别说话。”言脉捧着肖琰,轻轻嗅他的脖子,然后,轻轻啃了一下。
坎离的冷,配上解药的灼烧感,加之这动作带来的颤栗,肖琰觉得自己要飞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