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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新生 ...

  •   什么是可以改变的,什么是不可能改变的?

      何荷迷迷糊糊的睡着,不知多久后又被冷醒了,天还没有透亮,依稀可以看见零星的雪花。何荷起床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到了阁楼外的阳台上。南方的雪,基本上到地面就化成水了,只有一小部分的墙垣上堆积了一层,但这在南方人看来还是很可贵的。像上一世一样,何荷小心翼翼地不碰到底部,把上面干净的雪汇集到一处,然后堆了一个雪人。一个仅仅可以捧在手中大小的,仅由一个小圆球和大圆球组成的雪人。这是一个只属于何荷的,等天亮就开始融化的雪人。回到房间,何荷坐回到床上取暖,看外面渐渐变亮的窗外风景。我真的回来了吗?一切那么不真实。何荷心里想着,疑惑着,忍不住走下阁楼,打开卫生间的灯。镜子中的脸,是何荷十二三岁的样子,迷惘的样子,好似一切都还没有经历过的样子。
      “何荷?”,何荷回头看见妈妈向她走来,“怎么这么早就醒了?”何荷向妈妈跑了两步抱着她哭了起来,“妈妈。”自何荷懂事后,何妈妈都记不起来何荷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和自己亲近的了。何妈妈摸了摸何荷的头,问;“怎么突然哭了,何荷?”“妈妈,我……”何荷还未说出什么,房间里传出妹妹的哭声,何妈妈赶紧回到房间,坐在床边搂着妹妹安慰,“怎么这么大了睡醒了还会哭鼻子啊?画画乖,画画不哭了。”何荷站在房门口,看着这一幕,然后默默地走开了。说不伤心,是假的,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长大了总是回想不起来小时候都干了什么,而小时候一天天过去也从来没想过无聊和无所事事。但是有着成人灵魂的何荷,确实无法像妹妹一样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累了就吃点东西,或者看看电视什么。于是,何荷用早上的时间总结了一下自己的现状。12岁的何荷,正在上初一,仅剩5天就要开学了,寒假作业却还有大半未完成。确实和后来的很多年一样,假期最后都要赶作业。而在这个物质还没那么发达的时代,何荷只有很少的一些小玩意儿以及全部的352元现金财产。在这个购物只能去商店,经济来源只能是父母给的零用钱和压岁钱的时代,何荷这个不会撒娇的死宅,真的是一个废人啊。
      吃完中饭,何荷没有像过去的很多年一样去看电视,而是回了房间端坐在桌子前。桌子上有几个不厚的本,上门印着“寒假作业”几个大字,要是真是12岁的何荷,这个时候确实也该在看电视的日子中挤出时间写作业了,毕竟马上就要开学了。然后再过个2天,作业实际上没多大进展,意识到即使剩下的所有假期用来写作业也有点困难的时候,何荷开始进入最后的冲刺——补作业。总有这样一个人,又不会给自己规划好好完成作业,又不敢不写作业。何荷在后来的所有的暑假寒假都延续了这种风格,惦念着作业,但是还是能拖则拖。最后几天,紧张恐惧中挑灯赶作业。父母不会监督,偶尔询问,何荷只说有写作业,最后每年都要假期末尾赶作业。
      何荷从自己数不清的纠结的寒暑假回忆中出来,开始翻开寒假作业本。好在只是初一的寒假作业,对25岁的何荷来说是非常简单的。一个下午,何荷完成了全部的作业才放下笔,开始休息。何荷躺到床上傻傻地笑,写完了,哈哈哈哈哈,这就是假期未结束,作业已经写完的感受啊。
      当天晚上妹妹还在看电视的时候,何荷已经洗漱完准备睡了。她躺在床上看着这个自己和妹妹一起住了近十年的房间。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挨着床的桌,一个简易的放着零星物品的书架。十年,何荷从来没想着怎么让这个房间更温暖,她一直想拥有属于自己的房间,或者说她一直想离开,却一直贪恋着那一份不变。她害怕拥有太多放不下,最后发现,即使拥有的足够少,她还没离开,那些东西也在不知不觉中不在了,只留下失去时的那份怅惘的感受。可是,不一样了不是吗?何荷问自己,你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是优秀,是财富,是自由,还是爱情?爱情?陈易?是啊,陈易,现在他也还只是个初中生,他还没结婚,他还没遇见他的新娘,你还有机会不是吗?多年的习惯,让何荷面对机会的时候,总是会先有种退却的想法。可是,可是,想争取,不是吗?何荷放松了心情,睡意袭来,有多少年没那么早睡了,不要紧张,放松心情,你有一个崭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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