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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突如其来的爱情 ...

  •   纪海潮平时几乎不唱K,跟同事们聚,大多时间也只是在一旁喝酒。对她来说,KTV模式实在太闷,她更喜欢去酒吧,有时候能遇上不错的乐队和弹唱歌手。

      饭局结束,照例是毫无新意的消遣-唱歌,酒店大楼内有条件极好的音乐酒吧KTV,大厅和包厢都可以点唱,也有乐队演出。

      从餐厅进电梯再出电梯,一行人直奔KTV大厅,纪海潮跟夏珊说去洗手间,她纠结了一路,最终没好意思先闪,大不了找个角落发呆算数。出了洗手间也懒得这会儿就进去闷着,便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这层楼里四处晃荡。

      走过一条不算长的走廊,两面墙上装饰着绘画作品,细致裱过,镶有木框。仿的世界名画,梵高,毕加索,弗里达,也有本地风格的画作,穿插陈列,并不突兀,看样子这里的主人还挺讲究搭配和审美。

      梦中人,纪海潮默念出声。一幅未署作者名的油画,画上女子手持利刃,那刀上染血,深深落在男人身上,露出峥峥白骨,男人却低眉含笑望着女子,缠绵缱绻,情深似海。

      艳丽、惊世骇俗但并不感觉血腥。纪海潮微皱起眉,内心震动,这是怎样一种爱。

      她在画前流连,反反复复上下左右看了个细致,以至于一个不满十岁的男孩走近身边时也未留意到。

      “姐姐,这幅画什么意思?”男孩仰头迷惑地问。

      纪海潮吓了一大跳,完全没料到会有小孩子出现在这里,“啊,小朋友,你怎么一个人,爸爸妈妈呢?“

      “他们跟叔叔阿姨在唱歌,不好玩。”男孩闪动着晶亮的大眼睛,一个漂亮的孩子。

      “哦,”纪海潮放下心,笑道,“你喜欢这些画吗?”

      “嗯,我在学素描,老师教过,有些我认识,有些不认识。”男孩老老实实回答。

      “很美,是吗?”纪海潮目光投回画中。

      “色彩和线条很好,就是看不懂。”男孩也抬头去看。

      纪海潮笑笑,轻轻说,“这两个人相互喜欢,很喜欢。”

      “哦,可是女生为什么拿着刀刺他,不疼吗?”男孩不解。

      “疼啊,就是疼,才记得深。”纪海潮幽幽地自言自语,她知道小男孩不会懂,“爱得太狠,患得患失,怕被遗忘,所以在梦中一刀下去,想把爱的人连血带肉吞进肚子里,成为身体的一部分,永不分离。”

      小男孩似懂非懂,仿佛有些被吓着,跑开几步说,“我找妈妈去。”

      纪海潮看着男孩飞奔而去的小身影,不禁摇头苦笑。

      “非得说那么直白吗?还是个小孩子。”秦朗不远不近在她身侧拐角处,懒洋洋靠着墙,嘴角明显有戏谑的笑意。

      纪海潮看不到,但听出来了,她慢慢转身,声音不由有些冷淡,“不出几年他就会长大,很快就会懂,不是吗?”

      “没错,可是,你要剥夺他所剩不多的天真时光吗?何况艺术这玩意儿,往往过度渲染,信不得的。”秦朗仍然笑着,手机在指间炫目地转来转去。

      “言重了吧,我不过说了实话,你不信,不代表它不存在,何况,有那么可怕吗?你怕?”纪海潮淡淡的语气里带着嘲讽和挑畔,不等他回答,垂目移步,准备离开。

      “KTV在这边。”秦朗也不反驳,只抬抬下巴,看着她沉默地径直转身越过自己,拐向大厅,脸上笑意更浓,却戏谑全无。

      大厅里只稀稀落落坐着少许客人,或许因为这里消费高昂。可夏珊说,在大厅舞台上唱歌才有感觉。秦朗一进来,夏珊便塞了一支点歌器给他,看他一眼说,刚才吃饭你酒不喝话也不多没啥事儿吧?

      “明天有任务,不敢喝酒。”秦朗把点歌器递给于少,“哥们儿我都多少年不唱歌了,你们点吧。”

      “你小子,原来不这样的啊,这两年回来跟变了个人似的。”于少眯着眼睛看他。

      “是啊秦朗,想当年你正经是个玩主儿,在哪儿都是人群中的焦点,让吾辈是望洋兴叹,望尘莫及啊!”魏彬过来插话,把一支红酒搁桌上,“来点儿红的?”

      “真不能喝。”秦朗摆手,“当时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不提也罢。”他脸上难得地露出点不好意思的神情,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起一个弧度。

      纪海潮挑了个靠边的座位,抬头正好能瞥见秦朗的侧脸,心想,其实这人笑起来挺好看的。轮廓清峻,眼神幽深。

      夏珊发话,“今天难得人齐,我呢大老远的回来一趟不容易,每人至少一首,谁也跑不了!不唱的罚酒三杯!”其他一众人等跟着起哄。

      看来这个叫秦朗的今天是躲不过了。纪海潮抿嘴笑笑,到时看你是唱,还是喝。如此想着,不由得心情不错,拿起酒杯轻啜一口,嗯,酒也不错。

      沈未东走过来坐下,不由好奇,“什么事儿这么开心?”

      纪海潮掩饰地用手转着酒杯,说,“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起一个笑话,因为是个熟人,这笑话就尤其活色生香,特别好笑。”

      说完抬眼朝他一瞥,因为喝了些酒的缘故,脸颊上泛起红晕,嘴唇饱满湿润,眼睛更是亮得惊人。

      沈未东看得呆了一下,忙低头拿起点歌器,“唱什么歌?我帮你点。”

      “可以不唱吗?我宁愿罚酒。”纪海潮笑得勉强,半生不熟的人群,最为尴尬。

      可是,我想听你唱。这话沈未东却没说出口。

      “酒要喝,歌也要唱!”夏珊端着酒杯过来,神采飞扬,“海潮,你不露一手太可惜了!”

      “你不知道,她会自己写歌,公司晚会上表演过,那个惊艳,男生们都快疯了。”夏珊冲沈未东夸张地摇头。

      纪海潮抚额,想着要怎么才能躲过这一回,“哎,你也知道,没吉它我唱不出歌,”她笑得讨好,“要么,下次?明儿我就去买一把,好不?”

      不等夏珊出声,沈未东竟说,“我去借!”然后飞快地走开。

      纪海潮无奈地看着沈未东的背影,哭笑不得。

      听到这边动静,秦朗不由自主地转头看过去,这姑娘,有点意思。

      然而,他内心又有点疑惑。从第一眼见她到现在不过数小时,他居然清晰地记得阳台上那个清瘦的背影,记得她向着天空大声喊出一个人的名字,记得她盯着他持烟的手愣在当场,记得她脸上浮起做梦一般的柔情,记得她无比认真地说请相信......还有刚才走廊上,每一个表情每一次对视,他竟然都记得。

      他下意识地摇头,想把她的样子甩出脑海。他自认不是一个多情细腻的人,尤其是对那些女孩子们。

      她们在他而言一直可有可无。在一起时他总是殷勤周到,温柔体贴,一个男朋友该做的他全然不吝去做。不在一起时他也完全没有半点遗憾,从不再想起谁。

      女孩们临走时都会说同样的话,她们说感觉不到他的心,说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冷血动物。

      他不置可否,心底里倒也认同她们。他的热血都洒在了军营和战场,他的情感都给了部队和战友。

      一个人的感情又不是无止境的,总共那么多。战友、兄弟、父母、朋友,看,有那么多人要分,待分到男女之情这一块,大概已所剩无几了。

      那么现在呢,这是怎么了,是我老了吗,变得对女孩们多情善感起来,变得不正常了?

      “秦朗,你手机响!”于少捅了捅他,这小子今天有点不正常。

      秦朗回过神来,掩饰地笑笑,看了看手机屏来电显示神情瞬间严肃。他站起身朝大门走去。

      几分钟后,于少见秦朗回来,随口问,“没事儿吧?”

      “没事儿,领导让我今晚归队。”秦朗若无其事地坐下。

      “你们这是忙活啥呀,大过节的也不让人休息。”于少说。

      “他们这帮子武警,越到过节越忙,就怕出事儿,是吧,秦朗。”魏彬一副还是我了解你的表情。

      秦朗配合地朝他竖起大拇指,表示同意。

      “可你那儿不是快反中队吗?这每天上大街执勤的事儿还得你们干?我看真有点儿过了,到处岗哨栅栏石墩,到处隔离带,去趟超市还得安检,反恐反独没错,可也不能反生活反人*性吧!”于少摇摇头。

      话题敏感,众人顿时安静下来。纪海潮心中一动看向秦朗,他会什么反应,她很好奇。

      秦朗不以为然地笑笑,“这种大是大非问题真不好说,不过□□之后全世界都看着新疆,对上面来说稳定肯定是第一要务,其他,难免得牺牲掉一些,但现在的乌鲁木齐很安全,对于外地游客,这应该算是个好消息吧,你说呢?”

      秦朗说最后一句话时脸明显偏向纪海潮,这里只有她一个外地人,于是大家的注意力又都转移到她身上。

      纪海潮愣了一下,心道,这是要把球踢给我吗?

      “呃,”纪海潮忙咽下口中那点酒,差点没噎住,“这个,其实众说纷纭,有人说新疆汉人外流现象严重,因为不想自己和家人生活在一个大监狱里,也有人说新疆越来越安全,将吸引更多的商机投资和游客,毕竟这里的风物人情独一无二。”

      她顿了一下,见众人仍望着自己,只好接着往下说,“几年前看过一场球赛,对阵新疆队,当时有人奇怪新疆竟然会有足球队,可见外界对新疆的偏见,还有各种形形色*色的议论,我来之前同事们也担心我的安全,所以,个人认为,虽然有些矫枉过正,但至少保住了一方安宁……”

      “所以,”秦朗慢不经心接话,“孟老夫子有句话,道之所存,虽千万人,吾往矣。”

      “还有句老话,儿不嫌母丑,犬不怨主贫......”夏珊俏皮道。

      于建安也不介意,哈哈大笑道,“哟,你们这是干嘛,秦朗,魅力不减啊……不过这种事确实见仁见智,看你站在哪个角度看问题,其实牢骚归牢骚,像我们这种从小长在部队大院里的孩子,估计这辈子都离不开这里了。”

      纪海潮看向于建安,下意识地解释,“我与新疆有些渊源,所以情有独钟,其实这就像两个人谈恋爱,喜欢的话,缺点也可爱,如果不喜欢,那个人再好也没用不是?”

      于建安饶有兴致地望着纪海潮,语气里不由带着点调侃,“哦,姑娘,那看来,我们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喽。”

      纪海潮脸上一热,幸好喝过酒倒不十分明显,本想分辩几句又觉得还是算了,说多错多。

      秦朗看一眼于建安,打趣道,“欺负小朋友。”

      于建安意味深长地回看他一眼,“紧张什么,开句玩笑而已。”

      沈未东关注点显然不同,好奇地跟纪海潮聊起了足球,“你喜欢哪个球队,有没有喜欢的球星?”

      纪海潮答道,“卡尼吉亚,巴蒂,梅西......我喜欢阿根廷。”

      “啊,风之子卡尼吉亚和战神巴蒂?可他们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球员,他们退役的时候你应该还很小吧!”沈未东觉得不可思议。

      纪海潮低头笑笑,自我解嘲道,“可能我的心老得比别人要快。”

      是的,喜欢老的歌曲,旧日时光,回不去的故乡,和曾经心动过的人。

      “那是你早慧。”沈未东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为什么喜欢阿根廷?”

      纪海潮微笑偏偏头,思索片刻,“呃,怎么说,也没什么道理,阿根廷给人的感觉,像狂风暴雨,又像开在废墟上的鲜花,危险,充满诱惑.....其实跟新疆很像,难以言喻但很迷人。不过现在的新疆情形挺微妙,让人担忧。”她顿了顿,问沈未东,“你想过离开吗?”

      沈未东摇头,“虽然我没你这么忧国忧民,但故土难离,而我这个人很容易满足,随遇而安,所以啊,没有意外的话,我会在这里终老一生。”

      纪海潮随口来了一句,“那等老了以后,我来找你喝酒。”

      沈未东大笑,“别等老了啊,我随时都在,随时奉陪。”

      秦朗眯起眼,突然在一旁幽幽道,“好啊,你们都留在这儿,我负责保护你们,一辈子。”

      “那赶明儿我也回来,大伙儿又都在一起了,就像小时候一样。”夏珊兴奋地嚷嚷。

      纪海潮低头抿口杯中酒,心道,都别走呵,我的新疆可不能变成一座孤岛,或许有一天,我也来了。如此想着,嘴角不由自主向上扬起一个明媚的弧度。

      秦朗快速捕捉到她脸上难得一见的灿烂,不带一丝清冷和疏离,不带一丝阴郁,仿佛发自内心。转过头时他不自觉地笑了一下。

      唱歌的轮番上台,不得不说,个个水平都不赖,难怪敢在大厅里献艺,纪海潮听得开心,不由跟着大家一起鼓掌叫好。

      沈未东跑了两趟,没借着吉他,郁闷了一阵。在高档酒店这种地方驻演的基本上除了Jazz乐队和Blues,就是钢琴提琴萨克斯等独奏表演,借民谣吉他?那是来错地儿了。

      沈未东不死心,心想,如果明天我去买一把送给她,会不会太过唐突佳人?

      夏珊看看屏幕提示,转头冲秦朗喊,“下一首你的!”说着指了指台上。

      秦朗笑得无奈,说,“你点的?你怎么知道我会这首。”

      “听你唱过呀!”夏珊眼光一闪,脸上却若无其事。海潮脑中闪过一丝异样,看她一眼,笑了笑。

      秦朗走上台,随意坐在高脚凳上,一只脚抬高踩着踏板,他穿了件黑色中长风衣,贴身配浅灰衬衫深色领带,身材瘦削挺拔,面部的轮廓很有男人味。

      不得不说,这付样子实在是帅得人神共愤。大家开始鼓掌吹口哨,纪海潮于是心安理得地盯着他从头到脚地欣赏一番。

      旋律就那样响起,让人毫无防备。纪海潮只觉下一秒血流加速,有一刻的错愕慌张,似乎有什么弄错了。她茫茫然低头又抬起头,望向舞台,望向台上那个人。

      Look into my eyes you will see what you mean to me

      透过我的双眸,你就会明白,你对我意味着什么

      Search your heart search your soul

      寻找你的内心,寻找你的灵魂

      And when you find me there you\'ll search no more

      到你找到我,你将别无他求

      Don\'t tell me it\'s not worth trying for

      别告诉我,这不值得为之尝试

      You can\'t tell me it\'s not worth dying for

      你不能告诉我,这不值得为之付出生命

      You know it\'s true

      你知道这都是真的

      Everything I do I do it for you

      我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你“

      这是她多年以来极为钟爱的一首英文歌,陈正也曾为她唱过,她常常独自在暗夜里一遍一遍听到泪流满面。

      陈正曾笑她感情太过丰富,简直是泛滥成灾,尤其眼泪不值钱,听一首歌都能稀里哗啦。

      她没有告诉过他那正是她渴望的爱情的样子,人们终其一生寻找的不过一个这样的爱人,相似的灵魂,一样的内心,他愿意为你而战,为你赴汤蹈火,为你付出生命。

      她眼睛里控制不住地竟慢慢浮上了一层水光,不敢说话不敢乱动,害怕随时就会落下泪来。

      秦朗的嗓音醇厚嘶哑,魅惑人心,偶尔不经意地扫向纪海潮,停留几秒,眼神里除了掩饰不住的探究,还有一脉分不清辩不明的暗潮在涌动。

      跟他对视的瞬间,她觉得自己像被施了魔法,眼神被固定,呼吸被夺取。

      她听见他唱,\"yeah i would fight for you, i\'d lie for you, walk the wire for you, yeah i\'d die for you.....\"

      一句一句,像个魔咒。

      那一刻四周的一切都静止下来,所有的人和事仿佛远去,眼前只有台上那个人,心门被起伏的潮水温柔又固执地扣击,一下,一下,而后轰然开启。

      纪海潮趁无人留意悄悄起身退开,她不敢再呆在这里,她浑身上下似乎都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左右,血在奔涌,身体在抖,手足无措,这些都不能让旁人窥晓,她无法自控的怦然心动,突如其来的爱情,实在不适合让任何人知道。

      秦朗走下台,随即与众人告辞。大家都理解当兵的受纪律约束,也不留他。夏珊有些怏怏的,只摆摆手头也不抬,说,电话联系。

      秦朗出酒吧后一直在留意,却再没有看见她。没能跟她道个别,让他觉得有些可惜,或许是遗憾。不过没关系,想弄到她的电话号码或是约她出来,他有的是办法。

      当时他看见她眼中浮起一片水膜,反射着屋子里明明暗喑的灯光,晶莹细碎,仿佛夜空星辰,美得让他差点挪不开眼。

      他坐在车里仍控制不住地回想起她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今年已三十一岁,早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也陆陆续续交过好些个女朋友,却从未如今天这般第一次见面就对一个姑娘动了心思,不管那是什么心思,至少,他承认被她吸引了。

      他从记忆库里调出以往那些光彩夺目的女孩子们,说实话跟她们比起来,这姑娘只能算得上清秀,还有些冷,整个人淡淡的,穿着随意,几乎不化妆。可不知为什么,他看着倒觉得顺眼,干干净净的顺眼。

      跟那些妆容精致的女孩们千差万别。当然,不仅是外表看上去的这点差别。这姑娘在他前三十年对女孩的认知中,是个异类。

      他还没追求过这样的姑娘,这一点让他有些跃跃欲试。当然,应该也就这样了吧。

      挑战不一样的目标,这是他骨子里天生的好胜心在作祟。像一个诱惑。

      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这个词在他三十年的生命中只是小说里蒙骗少男少女的鬼话,爱情怎么可能一瞬间发生?他从未尝试过。

      他觉得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两个心灵相互碰撞的过程,就像布莱恩亚当斯那首歌中所唱,寻找到相似的灵魂,我愿意为你而战为你死,为你赴汤蹈火,为你付出生命。

      这样的爱情太过理想,可遇不可求。而他绝对有自知之明,自己这种在男女感情上多少有点无情的人,恐怕这辈子是遇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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