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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chapter 19 ...

  •   好累好乱的一个梦。
      阮小唐只记得自己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夺命狂奔。她跑!跑!似乎身后有一张看不见摸不着的血盆大口紧追不舍,要将她吞噬。
      醒来时阮小唐一身冷汗,她疲惫不堪地睁开眼,就看到了严晨心急如焚的脸。
      “你醒了!谢天谢地你醒了!”
      严晨握着她的手,使劲使劲地亲。
      阮小唐虚弱无力地一笑:“怎么?我又很没出息地昏倒了?”
      严晨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吻又了吻舍不得放。
      就在阮小唐晕晕的想,是不是一切都是做梦来的?推门进来的那个人,彻底粉碎了她的心存幻想。
      是罗恩!真的是他!阮小唐瞪目结舌,这一次疼得不仅是头,还有小肚子,那里面装着一个曾经因他而受损的子*宫。
      “医生说你没大碍,只是一时受了刺激有点吃不消。”
      罗恩泰然的面容和自然的语气,令阮小唐吃惊。那种感觉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那些狗血的变故,就好像他们仍如多年前一样是对相亲相爱的恋人。
      阮小唐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严晨按捺不了了他上前去一把揪住罗恩衬衫的领口,将他抵到墙上。
      “你这个混蛋!居然还有脸回来?!居然还有脸见她!你对她做过什么?都忘了吗?!忘了吗?!”
      相较于严晨的歇斯底里,罗恩表现得平心定气。他的面不改色让严晨怒火中烧,严晨挥起拳头就砸向罗恩那张面带微笑的脸。
      罗恩没躲,左脸结结实实挨了一下。但他不甘心只当沙包,不假思索就回馈了严晨一拳,接着两人就你来我往在急救室里打了起来。
      阮小唐想制止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无济于事的伸着手干张嘴。
      护士长率领着大队人马火速前来,连拉带劝的才把他们分开。
      “干什么?!干什么!”护士长发飙了,像训孩子似的骂他们“这么大的人了,在医院在急救室打架!还讲不讲规矩?看样子也不像是没素质的人!怎么就干出这么没素质的事儿!再闹,让保安把你们统统请出去!”
      彼此的战斗值相当,因此都没沾到什么便宜。严晨的脸上挂了彩,罗恩的嘴角也见了红。
      阮小唐靠坐在床头,两个相互敌视的男人站在她眼前,一个是“新欢”一个是“旧爱”为了她大打出手,呵呵,该哭还是该笑?该悲哀还是该得意?
      罗恩整了整衣领说:”小唐......“
      ”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阮小唐紧紧抱住头,禁不住瑟瑟颤抖。一听到罗恩的声音她就会想到四年前,当时就是这个迷死人的声音隔着大平洋对她说“对不起,小唐。我要结婚了。”
      那么沉静,那么平稳,就如同在讲情话一般。听不得!耳朵疼!阮小唐觉得罗恩就是她身上的病,制造了她身体上的每一处疼。
      “滚!”严晨直接下了逐客令,现在他是阮小唐的守护神,要保证她远离一切有可能的伤害。
      罗恩轻描淡写地看了严晨一眼,说:“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见面,因为不久的将来我便是你母亲家族企业的代理律师。”
      严晨怒极反笑:“呵呵,别告诉我你在会场外待命的时候没听到,我已经被扫地出门了。”
      “噢,即便是这样我想我们还是免不了要常见面。”
      罗恩意有所指的朝阮小唐望去。
      阮小唐心底一寒。

      罗恩就是这样,他完全能做到笑着杀死人。从来不急也不躁,好似总是在微笑。他的笑和他的声音是最能迷惑人的两样东西,人畜无害难以抗拒。可阮小唐知道那也是陷阱,诱饵的背后藏满了尖刀武器,一旦掉进去就被扎得鲜血淋漓。

      他为什么要回来?
      阮小唐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罗恩回来的目的,只是预感到从此她刚刚豁然开朗的世界将重新被蒙上一层阴霾,挥之不去。
      尽管严晨用怀抱裹住她,宽慰说:“不用怕,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我在。”
      但阮小唐还是摆脱不了罗恩的出现带给她的恐惧,只要他在,在这座城市里,在她的生活里,她就会发噩梦。有时候她会恶毒的想,他要是客死在大洋的彼岸该多好。
      可是,罗恩没死,还活得风生水起。
      头顶着海归法学精英光环的他,一回来便有广阔的市场。他已经与严晨外公家的公司达成了协议,只等着过不久考取了国内的律师资格证就能正式走马上任。

      阮小唐要自己尽量不去想罗恩的事,因为眼前严晨的麻烦就一大堆。
      将严晨逐出家门的话严夫人不止是说说而已,他的卡被冻结,房子车子也被要求限期归还回去。
      仿佛一夜之间就破了产,由腰缠万贯到一穷二白从云彩尖儿掉到了尘土里。
      这一晚,严晨呆在仍属于他和阮小唐的家里。他们相互依偎着,久久默然无语。
      “明天就去房产局办过户,把这房子也还回去吧。”
      阮小唐说。
      很久,严晨才幽幽地回道:”那样的话可真就是无家可归了,你跟着我就只能露宿街头了。呵呵,我很失败对不对?今天我遇到应雯了,那女人看我的眼神......“说到这里严晨喘了一口气,接着道”小唐,你知道吗?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是怕你听了觉得恶心。其实......其实我跟应雯以前有过肉*体关系。“
      阮小唐惊异,继而又联想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原来,如此。她终于明白初次见面时应雯为什么要那么针对她。现在想想,当时应雯对她的态度的确不是单纯的蔑视,那是嫉妒,是敌意还有争夺某种东西输了以后的不服气。
      “那两个女人呢?”阮小唐问“也一样吗?”
      严晨全都认,他说:“是。”
      见阮小唐好半天都无声无息,他苦笑着问她:“是不是大受打击?觉得我特肮脏有没有?”
      “没有。”阮小唐轻声说。
      “你不用照顾我的情绪,实话实说好不好。认真想一想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特不是东西,以前拿着父母的钱到处去一掷千金纸醉金迷,还成天的自以为是,瞧不上这个看不起那个。等我被打回原形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那些人那些对我阿谀奉承曲意逢迎的人,他们看重的不是我,是我妈的钱和我爸的权。脱掉这两层金缕玉衣我算什么?一个一无是处的废物而已。”
      “你不是。”
      “我就是。”
      “你不是!”
      阮小唐大声。她知道未卜的前路使他心生畏惧,所以她得给他勇气。
      “严晨,你不是。你要废物我会爱上你吗?我阮小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喜欢一个废物吧。你敢于正视自己,会为了我而放弃那些虚荣的东西,这股勇气不是谁都能有的。”
      “可、可是对于这个社会来说我完全没有生存竞争的能力,我、我不知道我能干什么?知道吗?连我的那个所谓的文凭都是混来的,我什么都不会。我甚至都不知道明天出了门走在大街上我应该去哪儿?应该左转还是右转,往东还是往西......”
      “不会可以学!”阮小唐果决地说,“你不会的我会,都不会的就都学。严晨,我们有路。我们现在不要想别的,一心只往前走就可以。你相信我,我试过的。当年我爸刚得病的时候,我一个人就是那么撑过来的。更何况我们现在是两个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呢?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胆小鬼,不管是以前的阔少爷还是现在的穷光蛋,你都能天不怕地不怕,对吗?”
      阮小唐的双目发亮,比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更耀眼。面对这样一双满是信任满怀希冀的眼,严晨问自己,你还怕个屁!?

      阮小唐告诉严晨事实上他们不是真的一无所有。最起码她还有存款,那些钱是她个人的积蓄,是她认识他之前节衣缩食一笔笔省出来的。虽然数额不大,但起码够租一间房子供他们落脚容身。
      房龄二十多年的一室一厅比阮小唐的家还要袖珍还要老,底层,一楼。周边环境鱼龙混杂,就是那种外来人口集中聚集的地方。
      没有整面墙那样大的落地窗,看不到一望无垠的天。没有奢华的家具摆设,没有踩上去连脚趾头都酥软的丝绒地毯,一切都是陈旧的简陋的,包括那台CRT电视机。
      一眼望去,让人感觉了无生气。
      多亏了阮小唐。
      她买来了绿植和壁画,添置了新的床品和家居,在她精心的装点之下只用了一个下午,旧貌换新颜这个“家”就有了一些盎然的生机。
      晚上,点亮橘黄的小台灯,躺在铺了新棉褥的松软的床上,钻进温暖的被窝里阮小唐又好像小猫一样蜷在严晨的怀里枕着他的胸膛,说:”严晨,你知道吗?其实住在这儿,我感觉更踏实更舒服,总觉得这才像家,”她昂起头望着他说,“我们的家。“
      严晨在阮小唐的鼻尖儿上轻轻刮了一下:”我知道,就像鲍鱼鱼翅也比不了你的铁板鱿鱼对不对?“
      ”嗯!“阮小唐俏皮地努了努鼻子,”现在已‘安居’,下一步就该考虑‘乐业’了。我在想是去找个工作呢?还是再凑些钱,自己做点小买卖。 “
      ”你更愿意哪样?“
      ”现在的问题不是我想不想,而是能不能。“
      严晨考率了一下,说:“如果你想自己干,我就想办法去找人借钱。”
      “找谁?”
      “邹恺,”严晨说“虽然我和他算不上是肝胆相照的兄弟,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还不至于像其他人那样‘树倒猢狲散’,借点小钱应该不会太难。”
      阮小唐在心里仔细斟酌了一番,说:“那也好,反正去给人打工不如自己干。”
      严晨知道阮小唐选择这么做是为他着想,因为像他这种年近三十却没有一丁点儿实际工作经验的家伙,哪个用人单位肯接收?除非是慈善机构。
      “小唐,我觉得我得感谢命运。”
      “为什么?”
      “感谢它让我有幸遇到了你。”
      “呵呵,不是吧,我连累得你这么惨……”
      严晨用手指封上了阮小唐的嘴。
      “不是连累,是挽救。”他说“如果不是因为遇到你,我的人生将一直浑浑噩噩无可救药下去。我会继续挥霍时光挥霍自己,可能直到死去。但是现在有了你,就不一样。我可以爱,可以被爱,可以真真正正实实在在的去活着去过日子。”
      阮小唐的心房里涌起一阵暖意, “过日子”深深打动了她,多么朴实多么亲切的三个字。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被祝福的新媳妇,有长辈对她说“你们小两口以后可要好好的过日子。”
      她拿脸不自觉的在他的胸前蹭了蹭,心想,过日子,可真好。

      严晨去找邹恺了,阮小唐表面上笑着送他出门可心里却蛮不是滋味。
      张口向人借钱需抹得开面子放得下尊严,总归来说是件求人的事儿。尽管她也信得过邹恺的为人觉得他应该不会难为严晨,可是严晨自己呢?他的心里能好受?开口前的那种心理压力她最深有体会,在他们家最缺钱的那段时期,四处求爷爷告奶奶借钱的事儿她和她的母亲都没少干。
      唉……
      阮小唐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提着购物袋走在去菜市场的路上。她得去买些好菜,然后准备一桌温馨的午饭等着严晨回来。
      秋风有点凉,她刚掖了掖身上的厚毛衣就听见有人呼唤:“小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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