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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禁闭 ...

  •   “乞丐?”
      “对,你觉得他们算人么?”顾青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缥缈。
      弥子瑕微微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这···我这样问自然有我自己的道理,你老实回答我就好。”
      “···在我看来,所有的人都是平等的。”弥子瑕说完,将头转过去看躺在身边的顾青歌,顾青歌抬起一只手挡在自己的眼前,弥子瑕看不清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表情,只是无端的,他心头的大石头落了地。
      又过了一阵,顾青歌总算再次道“我是被洛图捡回来的。”
      弥子瑕抬眼看他。
      “我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我自己也不知道,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我是流浪到潮州的,就是潮州地动的那一年。”
      “我现在唯一记得的,就是在地动的那天下午,夕阳像血一样红,我从酒楼的潲水桶里好不容易抢了半个馒头,窝在街道上准备吃,因为那条街上有很多乞丐,我被他们抢了很多次,好不容易瞄了那个机会,却有人上来打断了我。”
      “他们···抢了我的馒头,逼我从地上捡来吃···那个时候,那个人,还有他身边的那个人,衣袖上就绣着这种花纹。”
      “···也许是我家族中的一个人,暗景渡云纹是我族特有的纹饰···”话未说完,弥子瑕就停下来看着顾青歌,顾青歌此时已经挪开了胳膊,两眼无神的盯着黑漆漆的洞顶,神游似的道“你知道后来那些欺负过我的人都怎么样了吗?”
      弥子瑕一愣。
      “潮州地动之后,我们这群乞丐也去了十之八九,那个时候我遇到了洛图,他把我带回去细心教养,那时候我才六岁。”
      “我十五岁的时候第一次出任务,那一次出去,我将所有那些欺负过我的人关在一间屋子里,什么也不给他们,就那样关了半年,我告诉他们,谁是最后活下来的,我就放他出来并且给他们以荣华富贵,半年之后,我再去看他们,那个时候,他们就全都死了,呵,谁也没能活下来。”
      弥子瑕微微皱眉。
      忽然之间,像是察觉到了弥子瑕心思似得,顾青歌嗤笑了一声,道“觉得我太残忍了是吗?”
      “······”
      “哼,那是你从没有经历过那种日子,那时候我才五岁,五岁而已,他们都做的出来···”顾青歌越说越激动,好半天,他才冷静下来,冷哼着道“当年潮州地动,说不定就是给他们的一个天罚!”
      “···那你调查了暗景渡云纹的来历?”弥子瑕沉默了好半天,总算开口道。
      闻言,顾青歌微微侧脸看了他一眼,道“你为什么要离开皇室?”
      弥子瑕浑身一僵。
      顾青歌等了半晌也没有等到回话,心中顿时不满了,又冷哼一声,翻过身去背对着弥子瑕,弥子瑕察觉到他的动作,微微一怔,也顾不得多的,脱口而出“因为我父皇!”
      顾青歌翻身的动作僵在半路上。
      直到弥子瑕正式开讲,他才磨磨蹭蹭的偷偷翻回来将被子扯到自己身上裹得严严实实。
      “我可曾和你说过我甚是讨厌断袖?”弥子瑕问。
      顾青歌扯被子,摇摇头,道“没有!”
      “我的父皇···他收了一个义子···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上过朝!”
      “喔!”顾青歌点点头,继续扯被子。
      “甚至从那之后,再也没有关注过朝政。”弥子瑕脸上浮现出矛盾的神色。
      顾青歌偷眼瞄了瞄他,然后果断的继续扯被子,可奈何穆鸳给他们两个人准备的被子实在太小,顾青歌将被子扯走之后,弥子瑕便盖不到丝毫,顾青歌看了一阵,总算有些良心发现,分出一个被子角搭在弥子瑕的肚子上,然后安安稳稳的继续看弥子瑕义愤填膺。
      弥子瑕沉着脸讲完所有事,然后蓦然发现自己身上只盖着一个可怜兮兮的被角,才猛地反应过来顾青歌真正的意图,脸色一黑,他道“你可曾认真听了?”
      顾青歌连忙用身体死死压住被子,然后像是小鸡似的使劲点了点头道“你父皇真不是东西!竟然想把皇位传给一个外人!”
      弥子瑕微微眯眼。
      顾青歌心虚,裹着被子朝后缩了缩。
      “别看着我啊!我不搞断袖的!”
      “···我刚刚没有说这些。”
      “额···我脑补出来的嘛!你看你父皇那么爱那个男的······”
      “···你刚才在撒谎。”沉默良久,弥子瑕道。
      顾青歌正忙着压紧自己的被子,闻言他动作一顿,默默的翻了个身,道“没有,真的!”
      “······”
      “真的啦!”顾青歌又翻回来对着弥子瑕,一脸认真的道“我真的把他们关在一起了!”
      “······”
      “你别这样看我啊!我只是···好吧,我的确没有找他们麻烦啦!都那么久了,我哪里记得住那些家伙,再说,我这么心胸开阔的大侠,怎么会为了那么一点小事记那么多年?我的脑子可还要留着去完成任务呢!”
      弥子瑕长长叹气。
      他会相信这个家伙的鬼话,他也是蠢了。
      突然间,他一个猛子翻身坐起来紧盯着洞穴外,顾青歌一愣,条件反射的跟着蹦起来警惕。
      “呼啦啦···”略微有些寒冷的春风吹过,洞穴外头的桃花落了无数,在黑暗里影影绰绰的飘离。
      他们两个人维持这个姿势足有一刻钟。
      终于,顾青歌再也坚持不住了,身子微微朝后仰,凑过去小声问弥子瑕“咋了?”
      “···你没感觉到?”弥子瑕微微皱眉。
      顾青歌一愣,又凝神仔细听,可还没听到一半,他只觉得浑身一凉,接着就是天旋地转,扑通一声,一只脚把他从床榻上踹了下去,摔了个头晕目眩。
      好半天,他才从地上爬起来,扒着床沿喘气。
      床上,弥子瑕一脸冷傲的拥着被子,像个小皇帝似得坐在床中间冷冷看他。
      顾青歌呆了半晌,愤怒号道“把被子还给我!”
      弥子瑕冷眼看他。
      “你真是禽兽!”
      弥子瑕收回冷眼,裹着被子躺下。
      “喂!混蛋,你不准睡啊!”
      弥子瑕安静的闭上眼睛,呼!好暖和!
      顾青歌暴走。

      两人就这那一床被子抢了半宿,顾青歌最终以失败告终,强烈不满的他坐在床边上翻了一个多时辰的柜子,在翻出若干不明膏体之后终于累到,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睡了过去,而这件事的结果就是两个冤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滚到了一起,紧贴着对方,享受这一床可怜兮兮的被子。
      这样的日子过了足有一月,暮寒谷中的桃花几乎落残了,两人才得了洛图出谷的命令,收拾了东西离开。
      而逍遥阁的众人也发现,在经过这一个月的同居之后,弥公子和东护法这两人的关系不但没有改善,反而还更差了,具体情况,当然是东护法在回来之后,当即差了人连夜赶出一条牌匾挂在小院门口,上面写着几个大字,狗与弥子瑕不得入内!
      这事传到了弥子瑕的耳朵里,当天夜里,两人在温泉相遇,便大战了三百回合,害的那年温泉周围的梅子几乎绝收。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不过,顾青歌每日和弥子瑕斗上一场已经成了逍遥阁众人不可或缺的娱乐,每日在剩余三大护法的带领下,众人端着糖炒栗子香瓜子,齐刷刷坐在逍遥阁后院的屋檐上,看东护法叫嚣着冲到弥公子的面前,然后被忽视或者被收拾。
      莫名之间,逍遥阁的众人似乎觉醒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日子就这么过了两月的时间,这日顾青歌同往常一样吃过午饭便携了剑准备去找弥子瑕的不痛快,还没走出挂着牌匾的院门口,他就看到洛图穿着闪得瞎人眼的白衣裳朝他走了过来,他背后莫名一寒,条件反射的将剑背到背后,笑脸迎上去道“阁主,你怎么来啦,难道是有任务了?”
      话刚出口,他就看到站在洛图身后的弥子瑕,脸上笑容当即一僵,强行插进两人中间,顾青歌怒瞪弥子瑕,道“你没看见那块匾么?”
      弥子瑕抬眼扫了一眼那块匾,面无表情的掷出一块石子,“咔嚓!”牌匾在顾青歌能点着火和洛图心疼的目光中断成了两截,挂在当日挂它的钉子上晃晃悠悠的荡。
      “你是个禽兽!”顾青歌尖叫着朝着弥子瑕冲过去。
      “这又是十几两银子啊!”洛图颤抖着嗓音,朝着断成两截的牌匾冲过去。
      弥子瑕一晃身,躲过顾青歌的攻击,对着远处洛图的方向再次掷出一件黄闪闪的物件,洛图抬手接下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个元宝!
      他立刻不心疼了,拍拍灰从地上站起来清清嗓子,道“东护法,本阁主此次来的确有任务要交给你!”
      顾青歌一击没有得手,正准备发起第二次攻击,听见洛图的话,他甚为幽怨的盯了洛图一眼,总算收回了剑,不情不愿的道“什么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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