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侯爷（重生）》童梦同

22、夫妻交心

　　太子无奈地想，固然秦良娣为了叔父的事情，多次想见自己见不到，大约是有些急躁了，而且，她往日对太子妃也确实只有表面的恭敬。但是，太子妃那一句句替妾室开罪的劝说，跟拐弯告状又有什么分别呢。

　　太子自小生长深宫，看多了女人们的口蜜腹剑，明里暗里的争风吃醋。他太清楚这官宦贵族女子们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了。

　　说起来，太子妃没什么不好的，容貌秀丽，性子柔和，面面俱到，就是良娣或者其他女人偶尔冲撞，也表现得很大度。但是，就是这过于大度，让太子无法信任。

　　太子觉得太子妃就像是在扮演一个柔顺贤德的妻子，却看不见她自己是个什么样儿。太子每每听太子妃说话，都是一套套的场面话，听着索然无味。看着这样贤良的妻子，他觉得，她跟深宫里，那些自己看了多年的女人，没什么区别。

　　两个人，从新婚起，就是这样，互相客气着，相敬如宾，全没有新婚燕尔，如漆似胶。

　　太子觉得，不能再让这两个女人觉得，自己不懂女人心思，好糊弄，但是，也顾及着太子妃的身体情况，就淡淡地叫了一声，“静霜。

　　突然听到太子唤自己的闺名，太子妃惊愕抬头。

　　太子继续说，“我们不止是国家的太子和太子妃，也是夫妻。你是太子府的女主人，哪个对你不敬，你尽可以管束。所谓男主外，女主内。我希望，我在外面奔忙的时候，你把府里管好。我知道，我这府里，确实人多了些。还有好些是身份尊贵的长者、尊者所赐。你总担心得罪人，总想要个贤良的名声。”

　　“不是，太子……”太子妃听着不对，赶紧解释。但是太子用一根食指压在她嘴唇上，阻止了她的话。

　　“听我说，我这是为了我们的孩子，还有我们的以后。静霜，你不能再这样了，你在闺阁之时，也有擅长管家理事的美名。可自从我们成婚，你却太过在意贤德的虚名，该管之时也不敢管，生怕我误会。每次，你为了那些乱了规矩的女子求情，我都想问问，你跟我那些女人有多少姐妹情分，这样为她们？你一口一个妹妹叫得亲热，当真半点嫉妒都没有？”

　　太子妃张口结舌，“我……”

　　“我自幼在宫中长大，看够了很多言不由衷的女人，明明心里恨不得对方死了，脸上还笑着，叫着妹妹。当年的楚妃就是这样。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譬如，今日的事情，你完全可以实话实说，良娣对你不敬，违抗我的禁令来纠缠你，还让你动了胎气。更不要说，她以女子身份干政，擅自威胁你为其叔父求情。这桩桩件件，都是过错。”

　　太子妃听到这些话，知道太子没有打算偏袒秦良娣，彻底放了心，也因为太子的真心话而感动，落下泪来。

　　“莫哭。”太子为太子妃轻轻拂去泪水。

　　刘方卿轻轻地拽下兰慧，使个眼色，让大家离开，众人也识相地离开，轻轻掩上门，让这对尊贵的夫妻说说心里话。

　　刘方卿守在门口，她耳力好，听见里面夫妻的对话还在继续。

　　太子妃轻轻地哭着说，“是妾身的不是，总担心落下个妒妇的名声，所以就纵容了她们。我其实，不喜欢她们对我不敬，也不喜欢她们以各种名头把您从我院子里请走。”

　　“那，我在她们那里留宿呢？也不喜欢吗？”太子循循善诱，一定要逼着太子妃说实话。

　　“嗯。”太子妃应了一声，随即就后悔了，赶紧解释，“妾身不是妒妇。妾身也知道，要多子多孙才是福气，可，妾身一人生不了那么子嗣，其他妹妹们能雨露均沾，也是好的。虽然……妾身也想跟太子长相厮守，但是，您是储君，不是寻常男子，要以子嗣为重的。”

　　“这就对了，我不止是太子，也是你的丈夫，我不想在外面忙了一天，回了家里，还要听妻子说好些言不由衷的话。你知不知道，你往日做那些过于贤德的样子，让我很累。我还要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太子妃可不服气了，“夫君这是做什么，妾身贤德也不好，难道夫君今日非要逼着妾身做个妒妇不成嘛！难道还要妾身整日缠着你，霸着你吗？”

　　太子笑了，“看，小心眼儿的女人，这就急了！你大约奇怪，我为什么往日常去秦良娣那里，她明明没有你尊贵，也没有你贤德，有时候还任性。你说她有什么好？”

　　太子妃低声说，“秦妹妹聪明美貌，还，还有文采。有人说，她是京城第一才女。”

　　“什么京城第一才女，她确实有才不假，可要说第一，也未必。况且，秦良娣才十岁的时候，她家人就故意弄出个才名来。那些诗作，到底是个十岁的女童写的，还是他人捉刀，谁知道呢？”

　　“那，太子是为了什么，常去找她？”太子妃疑惑地问道。

　　“她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可也有些真性情。譬如，她讨厌谁，就会直接告诉我，让我去狠狠地责罚。她见到我就缠着我，不许我走。而且，从来不跟我装贤德，总是叫我心里只能有她一个。”

　　“啊？”太子妃惊呼，之后掩住了口。

　　“吃惊吧。秦良娣就是这么自私，但是她坦白。她就是这样么个人。所以，忠义侯说她今天做错事，我没有怀疑，因为她就是这么个人。”

　　太子妃迟疑地问，“那，太子喜欢这样的女人？可妾身真没法变成这样啊。”

　　“谁用你变成这样！你是太子妃，我的正妻，她是个身份高些的妾室。你在外人面前，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但是，在我面前，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我希望你，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

　　太子妃听了就答应了，“妾身尽量照做。可是妾身还是不明白，太子为什么要这样？”

　　太子解释，“你也想想。若你是我，别的女人一派人来请，妻子就立刻把丈夫往出推让，还说什么，妹妹这几日身体不适，太子快去看看吧。你让我这做丈夫的怎么想？我开头还以为，太子妃不稀罕丈夫。”

　　“怎么会！”太子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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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方卿听到太子和太子妃把话说开了，她知道，这夫妻俩的情分经过了今天这一席话，近了很多。

　　旁边的下人虽然听得不大真切，但也个个面带笑容，如释重负，兰慧高兴地拍着胸口，“可算是好了，太子相信我们太子妃呢。”

　　兰如低声说，“这都是忠义侯的功劳，太子就算不信别人，总该相信皇上派来的人吧。”

　　刘方卿摆摆手，“人家夫妻恩爱，我有什么功劳。太子妃贤德，太子自然感念的。”

　　正在这时，秋妈妈带着御医匆匆回来了，只是，后面还跟了一位宫使，说是奉圣命来调查太子妃动胎气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