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说到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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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今天最后一车牛运走，我不得不盯着些。”杨春雅带着冬日傍晚秋城独有的火南风推门进来就急着致歉。
“您可是大忙人，能在百忙之中赐在下一见已是万幸，请，我的女王！”袁朝东把椅子替她挪开，作出邀请的姿势。
“为了让你觉得更加的荣幸，要不要准许你亲吻我的右脚，哈哈哈……”杨春雅揽揽长长的冬裙，翘起二郎腿坐下，可是女王不过三秒，分分钟笑场。
“呵呵，还欠火候啊，315还远着呢，虚什么，女王，想喝点什么！”
“和你一样！”
“那就热牛奶。”
“你明明喝的是咖啡。”
“我需要咖啡，你需要热牛奶。”
“这不公平，我瞬间觉得在你这里‘咻’从气势上就弱了下去”杨春雅在空中比划了一道弧线。
“那就啤酒吧。”
“那我还是要牛奶吧！”杨春雅不假思索一口定音。
这种对暗号似的交流似乎只有当局者的两人才明了，看得一旁的服务员一头雾水。
杨春雅放好外套，往沙发里一窝整个人就如同散架了，没了那些生意上的疾言厉色，慵懒的她别有一番味道，整个人优雅得像一只猫。
“我就想着丢丢住在舅舅家，你一个空巢老人，回家也是徒生悲凉，所以我是请你来渡化你的。”
袁朝东把那杯牛奶推过去，杨春雅一口喝了大半杯，没想到胃里一暖和，沙发一柔软，整个人立刻觉得轻松下来，眼睛撑也撑不住，脑子里根本听不见袁朝东在说些什么，一开始还能靠意志力坚持对他点头摇头，挤出笑容，瞪大眼睛，后来……不知强撑到点头还是摇头，挤酒窝还是鼓眼睛，杨春雅踏实地睡着了。
这好像是段长时间的休整，层次深到杨春雅隐隐觉得自己连神经末梢都开始冬眠，如同少女时代只要外面有沙沙雨声就能安稳，只要知道自己每天按部就班考到好成绩就能不负父母那样简单，如同情窦初开雨里雪里一杯开水守着一本小说就是逍遥惬意，有好看的男生女生多偷看自己一眼就是春风得意……
须臾足够。
混沌的视线里，杨春雅恍惚觉得这是自己床上，沉沉地盖上眼帘想等闹钟响又觉得哪里不对，刚才似乎看到袁朝东了。杨春雅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咖啡馆的包间，袁朝东盘腿坐在落地窗边的沙发里翻看着什么，窗外已是五彩缤纷的琉璃世界。
天都黑了。
杨春雅揉着眼睛稍稍欠身，一块厚厚的毯子滑落下去。
“没梦到我是一副穷凶极恶的嘴脸吧？”袁朝东从书页间扭头看了一眼又回到书里。
“这个觉太甜，忘记做梦了！” 屋里很暖和，杨春雅却坐直了，把毛毯搂到齐脖子的地方，对那一觉回味无穷。
袁朝东过来挨桌坐下，合上手中的书放到桌子上，杨春雅看到那是本《宋词》。
“我上次在庄园里遇到你哥，跟他闲聊了一会儿。他说你多才多艺，高中的时候是学校文学社的社长，你们的语文老师是个才子，在他的教导下你们全班有一段时期还兴起了填辞，你还是你们班婉约派的代表。”
“是啊。不仅婉约，我也豪放地鼓动我们班生活委员带我们去他的家乡春游，在山上捡干牛粪烤土豆、红薯吃，帮着室友去男生宿舍传递一份写了13页的情书，与同桌暧昧他送我一盒太妃糖我送他一本贴满树叶标签的手抄美文……太多了，每个年龄段都有一大箩筐！”
杨春雅讲得津津有味，如同讲述甜蜜编排好的剧本，你很难把她此刻的神情和一个28岁的单亲妈妈和酒桌上的虚与委蛇交织在一起想象。
她讲得欢喜，袁朝东看得心疼。
杨春雅似乎注意到了袁朝东的凝重的神色是关乎那个翩翩少年和现实的自己，眼中那颗最亮的星也一下子暗淡下来：
“是呀，生活就是把一个风花雪月的女孩子变成了现在的悍妇！”
“悍妇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当的哟！”袁朝东一反沉重。
“强词夺理。”
“悍妇首先要有对生活的担当和不认命的价值观才敢对生活对他人叫板！”袁朝东说得头头是道。
“那照你这样讲我还该提个喇叭到处标榜我是悍妇咯！”杨春雅故意装出有些生气的样子。
“那倒不必，酒香不怕巷子深嘛！”
袁朝东把这道理讲得像是哲理，杨春雅深知讲不过把手中的开心果扔过去准备砸他，袁朝东一把接住了。
“春雅，我还跟你哥打听了一件事！”
杨春雅停住手中正在剥的坚果：“怎么，整得我像洗白的□□一样。”
袁朝东并没有因为杨春雅的打趣而活泼起来。
“是关于丢丢的爸爸！”他察言观色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吐。
“噢，那个呀。我都跟丢丢说过有一个人虽然跟我一起生了他但没有和我结过婚，所以他跟妈妈姓。”
“他没有回来找过你们吗？”
大概是袁朝东之前就已替她要过吃的，这会儿服务员刚好敲门进来送吃的。
是一份水煎包和一碗蔬菜粥。
杨春雅在心里纳闷为什么一个咖啡屋会有这种小吃，袁朝东像看穿她似的说道：“外叫的，听丢丢讲你喜欢吃！”
她迫不及待的尝了一个，几乎是一嘴就把那个包子全吞了，囫囵吞枣，却把最后咽下去的那一口细细咀嚼。
她端起碗来喝了几口粥继续下一个包子，然后又是几口粥，一直循环，直至全盘扫光，她始终没有问过他吃不吃。
袁朝东以为她会借此来转移话题，不想她自己招来服务员收拾好杯盘后继续说道：“那天后我们再没见过，我想他并不知道丢丢的存在！”
她话接得自然连贯，仿佛中间吃包子那一段周遭的所有包括袁朝东都被使过定身术。
她顿了一会儿，把手肘支在桌子上，手掌撑着脸，几个指头在颧骨旁敲打着，袁朝东还听见那叮叮咚咚的声音。
“那个男生当初为什么要逃离，这七八年他都没有过只言片语解释过原因么，或是道歉？”
她的手指继续敲打着自己的脸。
“或许是害怕，或许是其他的，谁知道呢。这世上并非所有的疑问老天都该给你一个答案，何况那时我们都还是少不更事的孩子，我怎么来要求别人为自己的年少轻狂承担责任？”
“这些年你一个人受苦了，春雅！”
“是挺苦的，刚刚那一觉是我那么多年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杨春雅换了一个姿势，这下是双肘都支在桌上，两只手托住脸，眼睛扑闪着，她很少有这样的小儿女姿态。
看她这样，似乎并不觉得说这件事是在揭伤疤，袁朝东心里轻松多了。
同时他在心里也暗自做了一个决定，有那么几分钟他仅把身躯留在了杨春雅对面，尽管杨春雅就这么拄着脸看着他，可他还是在她眼皮子底下把自己召唤到心底里再一次确认：这么做，没错！
“春雅，我请你哥哥帮忙照看庄园，过年你带丢丢一起到我老家吧，你该多了解我一些！”
“呃！”杨春雅一时间懵了。
“噢，我是说我也差不多两年没回家过年了。多个朋友去，碍于情面家里人也不好骂我。对你来说，忙了一年，松弛有度才更有大家风范嘛！”
“嗯，我考虑一下，也跟丢丢商量一下！”
“那就这样说定了，我算着日子定机票。”
“不行，我还没想好！”
“慢思考快决定，思考我替你想好了的，你需要的是决定！我去前台买单，你收拾东西出来哈。”为了不让杨春雅慢思考，他话说完人也没了影。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说到那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