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销毁罪证》萧小么

11、十一、阴影的面积3

　　我想我其实......我想我大概已经习惯了身体上的疼痛，然而对面的人依旧乐此不疲。
　　十个小时，只要十个小时这具身体不供给药物的话就会自动进入疼不要命模式。根本不需要什么审讯，我自己玩自己也是可以的。关键是自尊吧。
　　对面那个被黑发少年叫做飞坦的人，在发现了我的异样之后也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然而很快就被蹂躏到卑微的意识，也渐渐地从这个世界模糊了。因为有一个声音，只有那一种疯狂刺耳的尖叫在脑海里回荡。
　　我觉得我根本没有刑讯的必要，我本来就是个身体和精神上都出了毛病的人。所以尽管很疑惑，我知道对面的人很快就失去了折磨我的兴趣。专心致志地开始进行洗脑.....
　　伴随着血液滴落地面的声音，我不敢去想象身体里外到底有多少伤痕，手脚还有几只，身体里的血还有几升。尽管我知道自己可能会死掉，但我依旧执着于对自己内心深处声音的压制……
　　孤独吗？
　　不。
　　大概只有光离开我世界的短短几秒，脑海中闪过和凯特一起经历过种种的画面。啊.....我可真是愚蠢。因为这样的画面，刺激到被逼迫到极致的神经，反而会产生到不佳的影响。
　　自卑感，憎恶感，嫉妒感......全部涌入大脑的时候，人会变得脆弱。
　　嗯。但是如果我不憎恨谁的话，我可能就会活不下去。
　　因为最珍贵的一段记忆被莫名其妙的触碰并擅自崩坏，我内心深处的警报自动被拉响。我需要一个活下去的意志，最简单直接的就是憎恨……谁？
　　爱与恨，明明是没有区别的？
　　你说什么？我杀了你哦？罪歌。
　　诡异的寂静后，下文被中断。我爱你的声音仿佛要撑破这副身躯，喧哗而又压抑的传来，狠狠的灌入到我的精神里。我咬着牙，一句话也不说挺着。表里世界的双重打击下，我沉默地感受着自己。
　　明明外面只有几个小时，我却觉得活了一辈子那么多。每个细胞都被切开的凌迟感，吵到死的精神压制，已经可以淡然面对的时候到了。
　　罪歌......闭嘴。
　　我疯狂的下令，带着仿佛要将一切都掌控的野心，夺回了这具身体的主导权。几乎是生吞了罪歌全部的意志，寄生在我体内的它进入了浅眠状态。
　　可是，我还没来得及休息，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黑发的温润少年。他从容不迫地向我走来......
　　***
　　自从回到了城堡被佣人们的精心照料后，糟糕的身体状况日益恢复。大概过了一周，腰不酸了腿不痛了，精神棒棒哒！
　　作为公主的日常是从一杯下午茶开始的。侍女的小朱拿来泡好的红茶、砂糖和牛奶，恭恭敬敬地放在桌面上。我淡定地拿过来，抿了一小口，放入两颗砂糖块一小勺牛奶。淋浴着温和的午后阳光，喝得正开心。
　　突然身后冒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家伙--一只不务正业的国王陛下。那家伙揉了揉我的脑袋很是亲昵地问我：
　　“雨生，有没有想我？”上午才刚见面好吗？
　　“晚上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做。”这家伙明明是国王，一天天“我我我”的真的好吗？我扫了一眼一旁的侍女们都看不下去了，好歹也是王族，你的威严哪里去了？
　　“肉。”
　　咣当！是盘子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我瞥了一眼一旁惊讶到已经严重失态的小朱，自说自话地继续斗下去，“而且还要吃很多，我饿了。”
　　说着与身份完全不符合，一点也不优雅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气氛寂静得可怕，我看到低着头的小朱站在一旁的双腿不断地颤抖，几乎跪倒在地上。强撑着站了起来……
　　不知道是说错了什么的我，正要叫住她，
　　“小.....朱？”
　　“是！公主殿下！我我......”女仆反应激烈地转过正准备离开的身体，一个不慎又差点滑倒。十分惊恐地对上我的眼神......
　　国王哥哥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于是我狠狠地用胳膊肘碾压了一下他放在我椅子边上的手。他笑容僵了僵，
　　“退下吧。”他对已经撑不住了的女仆这样说道。最终，小朱战战兢兢地离开了这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