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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阴鸷 ...

  •   十一月的秋风阵阵吹刮着重重宫阙,即便是绿颖如何殚精竭虑得照看,她也没能挽留住自己幼小的女儿,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怀里永远得闭上了那双滚圆透亮的双眼。没有眼泪,只有满心的悲恸和不舍,绿颖歪歪斜斜得想站起来,但这几日连夜得照顾女儿,让她的身子也实难承受住这般突如其来的惊变,随即昏厥过去。
      帝后闻讯赶到未央宫时,绿颖已经醒来。皇后上前安慰:“人死不能复生,贵嫔妹妹要节哀啊!”
      绿颖虽很是不舍,但也明白一切无可挽回,便吃力得回道:“谢娘娘关怀体恤。”
      皇帝痛失爱女,也是极度得难过,他走到绿颖榻前,握住绿颖的手:“皇后说得对,虽然小公主没了,但你一定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宛璍等人也随即赶来,虽之前她们私下谈论过沁姚身子如何羸弱,但彼时沁姚夭折的事实自然令宛璍等人颇为惋惜和震惊。
      北方的冬季最显著的特点便是干冷,即便是殿中供应着足够的地龙和炭火,也挡不住那彻骨的寒风。
      听着外边呼啸的北风,宛璍似是喃喃自语道:“又是一个腊月天,时间真快,我入宫也有六年了!”在这六年中,宛璍从美人一跃而成身伴君侧的宠妃,且又有一子相伴,这实乃是最令宛璍幸福的。
      这时熠昆小跑着过来,拉着宛璍的衣角说道:“母亲,母亲,先生教儿子了一首诗,儿子念给母亲听!”
      宛璍微笑着点点头。
      于是熠昆奶声奶气地念起来:“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这是孟郊的《游子吟》,宛璍还只有六岁时便知晓了这首表达母亲对流离在外的儿子的牵挂和深切爱意的诗。只是如今从自己儿子口中念出这样的诗句,着实让宛璍颇为动容。她抱住熠昆,柔声对他说:“好孩子,你定要好好学习功课,将来做个有用之才!”
      熠昆伶俐得回道:“儿子一定会好好听先生的话,勤奋学习,让父皇和母亲高兴!”
      宛璍极欣慰,温柔地吻了吻熠昆的额头。

      这天下起了鹅毛大雪,但众人还是如约来到永宁宫给皇后请安。不过舞盈依旧是姗姗来迟,到的时候嘴中抱怨道:“这天寒地冻的,路上积雪都冻成冰块了,臣妾都差点摔着了!”她环顾四周,又看了一眼皇后,“也不知几位姐妹要不要紧?有没有被冰雪滑到?”
      舞盈的言外之意皇后是再清楚不过了。不过她惯有的息事宁人,便恬淡地说道:“如今这般天寒地冻的,姐妹们却依旧能够心念宫规祖制,按时来向本宫请安,本宫感到很欣慰。”她眼角扫过舞盈,“不过这几日雪天路滑,往后日子姐妹们便可不必来永宁宫请安了,等积雪融化后再来吧!”
      舞盈轻轻笑道:“皇后娘娘真是宽宏慈悲呀!”她旋即起身,“臣妾突觉头疼得紧,兴许是被冷风吹坏了,恕先行告退了!”话还没说完,便由菁英搀着转身离去,留下众妃嫔面面相觑。
      宛璍心下也不免咋舌,对面的如曦也忍不住以一眼色表示对舞盈态度的不满。现下舞盈却是对皇后愈发肆无忌惮了。
      皇后对此是不以为然,她还是叫住舞盈,柔声说道:“贵妃妹妹好生休养着,改日本宫再去看你,”她环顾四周,“今日也没什么事,你们也都散了吧!”
      “那就承蒙娘娘关心了!”舞盈弯起嘴角,头也不回地走了。
      离了永宁宫,韵娉和襄云并肩走着。韵娉扭头看着一旁沉静的襄云,便问:“姐姐,贵妃究竟可不可靠?”
      襄云不想韵娉会堂而皇之得问这样的问题,潜意识里襄云觉得这没准是舞盈教唆她来试探自己的。于是她微笑着说:“这得看妹妹你的心思了。”伸手替韵娉扶正被风吹乱的鬓发,“咱们不过是区区的婕妤,如今在宫中除了安守本分,便要牢牢得找个依靠。如果妹妹觉得贵妃娘娘可靠,便大可放心追随娘娘身侧,若是妹妹心中存有诸多疑虑,也大可…”说着凑近韵娉耳边低喃,“退出!”
      韵娉忙说道:“论宠爱,论家世,贵妃娘娘无不是宫中最拔尖的,我当然愿意追随娘娘!”
      襄云恬淡得笑着道:“所以,如今局势复杂,咱们心中不可存有杂念,要踏踏实实得走下去,纵然这条路再难走,咱们也得互相扶持着才是!”
      韵娉对于襄云这般坦诚很是动容,她迟疑片刻又问道:“可惜我这般追随娘娘,余婕妤和陆婕妤却是不明白我的心,她们倒是渐渐疏远我了…”
      襄云摇摇头,仰头望着丈高的红墙:“在这深宫六院的,除了真心,最不值钱的便是‘姐妹’二字,有些东西,妹妹还是迟早放下才好!”
      韵娉若有所思,随即说道:“多谢姐姐的开导,妹妹定不会让贵妃失望!”二人便互相行礼着分手。
      茜苗皱眉道:“小主何须跟穆婕妤说这么多?奴婢瞧着穆婕妤也并不是什么好的!”
      襄云颔首道:“穆婕妤看上去是个性子直爽的人,保不齐她心里鬼心思比谁都多——况且说不定是贵妃教唆她来试探我的呢!”

      皇宫也在春风中从冰天雪地的寒冬肃杀中走出来,迎接着武朝的第十四个三月。
      但事与愿违,即便是这般生气勃勃的春天也没能让皇帝高兴起来,相反他却是终日愁容满面。
      大皇子熠昌病倒了。这病简直是突如其来,让一直抚养着熠昌的太后也是为之震惊。刚开始熠昌只是偶尔会流鼻血,起初太后以为是小孩子贪玩,磕磕碰碰得让鼻子出血,但后来的情况却让太后不得不担心起来。因为据侍候熠昌的宫女反映,她在为熠昌梳发时,发现熠昌的头发大把大把得会掉落下来,缠到木梳上。
      而后,熠昌会时不时得流鼻血,有时甚至无论怎样都止不住。对于这个皇长孙,太后自然是极其珍视和疼爱,她立马传了太医院所有御医替熠昌看诊,甚至还下令举国遍寻神医。但结果却还是毫无效果,连宫中资历深厚的老太医也说不出什么病因,只说是大皇子年幼时便失去母亲,又长年熬夜用功,便是积郁成疾了。
      因着长期失血,熠昌也是形同枯槁般,到了三月竟是再也下不了床。曾经温润如玉的面容也因怪病而变得如同骷髅,满头浓密的黑发如今也是掉得稀稀疏疏的。
      太后便时常携着妃嫔们前往大理寺烧香求佛,以保熠昌能够早日摆脱病靥。但所有人都知道,这终究是徒劳。
      自打熠昌病倒后,皇帝每日下朝后便是往太后的慈宁宫跑,几乎不再踏足后宫。
      这日,皇帝难得来到宛璍的朝阳宫。
      望着皇帝因忧思而蜡黄的脸,宛璍也是十分担心。她上前亲自为皇帝脱去冠帽,柔声说道:“大皇子福泽深厚,必然早日脱离病靥。”
      皇帝叹了口气,道:“熠昌作为朕的长子,自幼陪伴与太后身侧,熟读四书五经,自是聪慧非凡,如今却是身染怪病,宛璍你说,这叫朕如何放得下心!”
      宛璍只能说:“但愿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
      这时,门外小太监跌跌撞撞得跑进来,喊道:“皇上,不好了!大皇子殿下怕是…”
      未等他说完,皇帝已经披衣起身,顾不得寒夜干冷而直奔出殿外,往慈宁宫跑去。
      显元十四年三月初七,大皇子朱熠昌甍逝,年仅十三岁。
      皇帝悲恸不已,熠昌在时,他甚少关心这位名义上的长子,对此皇帝自然是极其得自责。这种悲伤直到四月时燕娆诞下七皇子时,才稍稍缓和不少。在七皇子诞下的第二天,皇帝便在养心殿为这个新子取名为熠晟。
      到了五月,皇帝下旨追封大皇子朱熠昌为“志哲亲王”。私下皇帝偶然对皇后说起:“朕虽追封了熠昌,但不追封熠昌的生母周氏,其中原因皇后应该明白吧?”
      皇后面色沉静,道:“臣妾明白,周氏纵然是熠昌的生母,但其生前德行有亏,皇上能留她九嫔的名分也是极仁厚了!”
      皇帝叹了口气,拉起皇后的手:“若昀,如今朕虽失去了长子,但幸而还有旻儿这个嫡子。朕定会好好培养旻儿!”
      言外之意皇后如何不明白,她微笑道:“皇上一片苦心,臣妾和旻儿定会铭记在心,旻儿也定不会让皇上您失望!”
      皇帝看着皇后的眼睛,心中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但在永宁宫迷蒙的灯火的映衬下,却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皇帝是逐渐从熠昌的阴影中走出来了,但太后却始终是郁郁寡欢的。延赫也时常听小太监小宫女们通报说太后又没用膳、没睡好之类的消息。
      毕竟是自己的生母,延赫自然是最担心不过了。只是延赫每日忙于朝政,如何有时间登门慈宁宫安抚太后,于是延赫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让舞盈去好好陪陪太后。
      “贵妃,你是朕的嫡亲表妹,又是太后的亲侄。太后这几日心情郁结,还得由你去陪陪她老人家!”
      舞盈爽快地少使,且此后每日都驻留在慈宁宫亲自服侍着太后用膳起居。
      “姑母您别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熠昌虽福薄,但皇上还有这么多皇子呢,姑母您即便再舍不得悼贤郡王,但也不能不在意其他几位皇子呀!”这几日,太后依旧少言寡语,也甚少用膳。终于这天舞盈忍不住说了这番话。
      太后其实也不过四十七岁,但经历了自己最宠爱的皇孙甍逝后,容颜似乎也衰老了不少,鬓边甚至多了几丛银丝。她神情憔悴不堪,丝毫看不出昔日为一国之母的风范。
      此时太后还是开口了:“哀家不光是舍不得熠昌啊!”她神色哀伤,手中不停拨动着玛瑙佛珠,“哀家本打算能够将熠昌培养成人,如今却是这样不明不白得夭折了,你说,哀家如何放得下心!”
      舞盈如何敢表露半分惊讶之色,她保持一如在太后面前的温声细语道:“舞盈以为,如今皇上子嗣众多,即便将来继任大统也是不缺人选的,如今大皇子虽然甍逝,但下面还有几个较年长的,且舞盈也时常听说这几位皇子都是天资聪颖的!”
      太后斜睨着舞盈:“你的意思是,让哀家去跟他们几个的生母去抢皇子来抚养?”
      舞盈忙说:“舞盈并非这个意思,只是即便几位皇子如今都有妃嫔在抚养着,但并不代表姑母您失去了这个干涉的权利,说到底,姑母您才是这个后宫的主权者,皇子毕竟也是您的嫡亲皇孙啊,天下哪有祖母无权照拂孙子的道理?”
      太后终于露出一个久违的微笑:“你这孩子,哀家可真没看错你!你这么一提点,哀家倒也宽慰不少!不过你倒是说说看,这几个皇子中,哪个值得为哀家所培养?”
      舞盈早就等着太后这句话了,她小声道:“臣妾倒是觉得二皇子是个非常不错的!”
      太后冷笑:“你是在意他的养母沈修仪吧!不过沈家如今都是破落户了,你何必对沈修仪这般穷追不舍的!”
      舞盈摇摇头:“舞盈不敢。”
      太后拍拍舞盈的手:“哀家知道,熠冕的生母死得早,且熠冕跟着沈修仪也没多久,到底不算得感情多深厚,”她看着舞盈,“倒是个不二人选!”
      舞盈颔首道:“不过臣妾听闻前日皇后曾单独面见过沈修仪,其中似乎有些蹊跷。”
      太后那戴满护甲的手指在案桌上轻轻得敲着,说道:“皇后如今子女双全,但宠爱毕竟不如你们这些妃妾,换做哀家也会想尽办法拉拢宠妃的,只是恐怕就连皇后也没料到沈修仪的母家后来会出这样的事情吧!不过…”太后话锋一转,“皇后毕竟是皇后,她的能耐哀家还是清楚的,如今即便沈修仪的母家没落了,但毕竟是熠冕名义上的养母了,如果沈修仪向皇后靠拢,不光巩固了皇后的地位,便也是更加巩固了熠旻这个嫡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舞盈心浮一丝得意,面上却是依旧平静:“这样下去怎可好?姑母就忍心看着她们压到舞盈上面吗?”
      太后皱了皱眉:“你这丫头,进宫也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的任性脾气!”她宠溺得刮刮舞盈的鼻子,“你放心,只要哀家在的一天,哀家不会让她们太放肆的!”

      “这几日太后那儿还多亏了贵妃妹妹你照顾着了!”这日早上,皇后在永宁宫当着众人面说道。
      舞盈微笑着说:“太后是长辈,臣妾自然要恭敬对待了!”
      这时一容貌清丽的宫人过来给舞盈斟茶,舞盈觉得格外面生便问道:“这丫头倒是面生啊!”
      皇后不以为然得说:“是啊,是刚从内务府挑来的,怎么,妹妹若是喜欢,本宫便把她调到妹妹的承乾宫吧!”
      舞盈摆摆手:“臣妾也是问问罢了,承乾宫也不缺这么几个下人!”转头对那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宫女怯生生得说:“奴婢叫宋拂香。”
      “宋?”舞盈反复念叨着,“素闻当今宋氏系出名门,你怎入宫为婢了?”
      却见拂香眼中泪光闪烁,道:“回贵妃娘娘,奴婢的父亲本是从商之人,只是前年得病去世了,这几年奴婢家也是败落失势了,奴婢只得入宫为奴,好维持家计!”
      倚春在一侧听得同情:“倒是个可怜人,拂香看上去也不过二八之龄吧?”
      拂香转向倚春,行礼道:“回方婕妤娘娘的话,奴婢今年十五了。”
      倚春本是心直口快之人,便顺口说了句:“瞧你眉清目秀的,这年龄本可以参加选秀了,也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张脸孔!”
      舞盈冷笑道:“有什么可惜的,当了宫女并不代表着没出路了,有些人不照样飞上枝头、诞下金枝玉叶了吗?”
      绿颖自然明白舞盈话中针对的正是自己,但碍于舞盈的位分以及宫规戒律,便也息事宁人,默默忍受着。而同样的话,放在同样是婢女上位的襄云却更是别样感觉,以余光扫了眼舞盈。
      倒是皇后开口了:“拂香,今后你若是有什么难处自可以跟本宫来说,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先退下吧!”
      拂香默默退出殿外时,脸上依旧带着泪痕,不过方才倚春那番话却是犹如一颗种子扎在了她的心里,她不自觉得走到池边看自己的倒影。
      的确,透过水面上的倒影,自己的确是美貌的,甚至不输给如今正当宠的陈昭仪和高昭容,而且自己比两位宠妃更加年轻,有着男人最垂涎的青春之美。
      正想着,却不料一个耳光劈头盖脸得打过来,一看正是皇后身边的冬梅。冬梅呵斥道:“在这儿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去干活!”现实就是这般残酷,拂香连连冲冬梅点头赔罪,连被打得红肿的脸都顾不及揉半下,小跑着去做事。

      众人散席后,韵娉跑到舞盈身边小声说:“娘娘,嫔妾方才觉得那个拂香倒是有几分狐媚子气,这样的女人留在后宫,娘娘当真放心吗?”
      舞盈漫不经心得瞥了一眼韵娉:“本宫不就是信口夸了她几句吗,瞧把你给急的!放心,不过是个破落户出来的,成不了气候的!”
      韵娉点点头:“不过方才方婕妤也是,提什么选秀,嫔妾瞧着那拂香那丫头似乎还真像是动了主意的,那个眼神分明是贼得很!”
      舞盈不屑道:“区区一个宫女,又是在皇后眼皮底下做事的,不敢有非分之想的!”
      这时,正巧拂香随着一行宫女经过二人前面的转角,韵娉远远看着便不满道:“瞧这弱不禁风的矫情样子,嫔妾实在看不过眼!”
      舞盈看也不看半眼:“本宫还得去探望符婕妤,你若是想留在这儿吹风看这几个狐媚子,本宫倒也不所谓!”
      韵娉讪讪笑道:“娘娘莫生气,嫔妾这就随娘娘去探望符姐姐!”舞盈笑着轻哼一声,便携着韵娉一同走去含章宫。
      “婕妤这几日身子可好?”这日,皇后偶然赶到含章宫探视襄云。
      襄云微笑道:“臣妾这几日尚好,只是胃口欠佳。”
      皇后从冬梅手中接过一纸,欣慰道:“这也是没法的,妹妹忍着吧。本宫这儿有一个方子,对保胎安胎最是灵验,待会儿本宫着人去煎来给你服用!”皇后兀自微笑着,“定让你诞下个健康壮健的小皇子!”说着打发了茜苗去照着方子去煎药。
      襄云面色一红:“有娘娘这般悉心照拂,臣妾自会好好保住骨肉!”
      而此时茜苗走到殿外数步,正巧碰上同来的舞盈和韵娉。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参见穆婕妤小主!两位小主万福金安!”
      舞盈用手拂拂鬓边珠翠,慢悠悠得说道:“免礼吧,这会儿你家小主怎么样了?”
      茜苗回道:“回娘娘,此刻小主正和皇后娘娘在殿中聊着呢!”
      舞盈顺口问道:“都聊着什么呢?”
      茜苗也爽快说道:“方才皇后给小主一张方子,说是对坐胎极其灵验,此刻便打发奴婢去药膳局抓药煎给小主服下。”
      舞盈若有所思,旋即说道:“什么药方竟是这般灵验,拿来给本宫瞧瞧!”
      茜苗有一丝犹豫,一旁韵娉不耐烦道:“娘娘想看,你就拿过来就是!”
      茜苗自然不敢怠慢,便伸手呈上那份药方。
      舞盈亲自接过,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着内容。半晌她才说:“倒的确是个不错的方子,本宫这么多年都没能怀上孩子,如今皇后有这样的方子,本宫倒很像试试看!”她转头对菁英使了个眼色,“菁英,你待会儿随茜苗也去抓一副药来,本宫看看管不管用。”说罢,和韵娉一起走进含章宫。
      待到舞盈走进襄云所居的清远殿时,皇后正和襄云在说笑。
      皇后第一个看到舞盈进来,便微笑着招呼:“贵妃妹妹也来了,过来一起坐!”
      舞盈甩着帕子缓步走过来,嘴上娇笑着:“臣妾过来沾沾符婕妤的孕气!”走到近前时,附身攀住襄云的手,柔声道:“妹妹这几日身子可好?”
      襄云眉心一动,微笑道:“嫔妾承蒙贵妃娘娘挂记!嫔妾一切都好!”
      舞盈这才起身,对皇后说道:“方才臣妾听茜苗说,娘娘您有个方子对坐胎是极其灵验的,所以臣妾也想照着方子抓药来服用,这会儿特意跟娘娘来说,娘娘可否介意?”
      瞬时皇后脸上有一丝冷色拂过,她旋即恢复常态道:“当初本宫怀熠旻那会儿便是服用这药方上的坐胎药,的确是灵验无比!这会儿若是妹妹服用,定也能早日怀上龙胎,得获龙子!”
      舞盈一笑而过:“那便是承蒙娘娘与六皇子之福了!”
      皇后道:“自家姐妹,无需如此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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