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章 ...
-
姓谢的？
贺云楼觉得他的出现有些谜，又因着他姓谢，不禁将他与皇家联系到了一起，莞尔笑道：“谢公子，为何你会到这小镇？”
“那你呢，寻常女子怎会离乡背井，在京城开冰人馆可比在清河镇热闹多了。”谢衍目光中有探究，更多的是玩味。
“作为一个冰人，何处有生意就留在何处，爹希望我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冰人，若一直留在京城，又如何能撮合更多人？”贺云楼笑意盈盈，常人很少能捕捉到她眉眼的愁思。在清河镇待久了，她也不再去回想京城的日子。
虽然谢衍很好奇，她为何出现在万州，并将母妃送的玉镯留在了万家村，可她有心回避，答得如此敷衍，也只好作罢：“既然如此，那我更应该留在结缘。”
“为何？”贺云楼一懵，明明是她在询问他，现在反而是他在审视自己。
谢衍收起折扇，难得认真道：“冰人馆需要丹青画师，而我恰好符合你的要求。”
话题又绕了回来，似乎贺云楼没有不答应的理由了。
“好。”贺云楼揉碎了桌上的告示
“那正事聊完，不如我们来聊聊私事。”
贺云楼发现，每每在她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就突然转了问题，让她无力招架：“是何私事？”
“你何时为我说媒？”
贺云楼皱了皱眉，思索了一番，最后开口道：“冰人馆每日都会有适龄女子上门，倒时可让你优先过目，若是有钟意的女子，我定为你说媒，且不收你媒金。”
这是打算糊弄他？谢衍笑意阑珊。虽然他暂无娶妻的打算，不过对于这个赌约，他倒是有些兴趣，想要让她兑现。
贺云楼带他去了丹青房，房内两边的架子上，堆满了一卷卷的丹青，每副丹青卷轴下都挂了一个牌子，写着名字：“左边摆放的都是男子的丹青，右边则是女子，凡是来冰人馆的客人，你都需要为他们描一副丹青，以便日后为他们婚配。”
“素不相识，仅以丹青做媒？”
“生辰八字与丹青，不过是对所有男女的初步筛选。”贺云楼补充道，“每位事主都有对对方容貌上的要求，所以才需要丹青画师画技精湛才行。”
谢衍点头，以示在听。书案上，文房四宝摆放地整整齐齐，更有空白的卷轴平铺在上，他提笔，忽然起了兴致：“不如你坐这里，我为你描一副丹青，如何？”
“不必。”贺云楼几乎是立即拒绝。
“若是不画，又怎能看出我的丹青水平？”谢衍不知，她为何脸色突变。每次他为花满楼的姑娘画丹青，总能惹来她们的夸赞与欣赏，怎地到了贺云楼这里，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待今日宾客上门，你为他们画丹青，就当是考验你的水平了。”贺云楼淡道，“这丹青房，就是你每日需待的地方。”
谢衍搁下笔，只好作罢。
灵犀端着茶水上二楼，不见小姐与谢公子，最后找到了丹青房，才知小姐已经点头，让谢衍成为冰人馆的一员。
“真好，这下冰人馆除了我和小姐，又多了一位谢公子。”灵犀一直觉得冰人馆只有她与小姐，实在过于冷清，倒不是客人少，只是每回客人离去后，小姐总是淡淡的，像是对任何事都不上心。
谢衍接过茶水：“灵犀，你可比你家小姐会说话多了。”
“谢公子就不要取笑奴婢了。”灵犀觉得这位谢公子像是早就认识了自家小姐：“谢公子，那你还回花满楼吗？”
谢衍搁下茶盏：“当然。”他每日离不了酒，况且花满楼也住惯了，倒成了他在清河镇的家了。青楼里的女子虽是百般讨好，阿谀奉承，可大多没什么弯弯绕绕的心思，谢衍不需要去应付。况且花满楼里的姑娘们都知道，他只喜好听紫姝姑娘的琵琶曲，以及每日都断不了的酒。
灵犀凑到贺云楼身边，在她耳边小声道：“小姐，谢公子已是结缘的人，那是否可以让他在花满楼里打探一下状元爷与紫姝的关系呀？”
贺云楼正有此意，灵犀与她不谋而合。
“有事？”谢衍问道。
“谢公子，昨日我与小姐去花满楼被福妈妈撞见了，就不太容易能再混入花满楼，你可愿意帮帮我们？”灵犀满怀期待地眨了眨眼。
谢衍挑了眉：“花满楼内，真有奸情？”昨日贺云楼说的那些，他可一句都没当真。
“灵犀，你先下去吧。”贺云楼适时发话，将灵犀请了出去。
谢衍坐在了丹青房的椅子上，俨然已经拿这房间当作是自己的了：“我已是结缘的人了，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贺云楼踮脚，取下了左边架子上的一副画卷，卷轴下挂了一张纸，上面写着韩嗣的名字，而另一副的卷轴上，写着陆娉。她将两个卷轴分别打开，放在他面前。
谢衍低头看了一眼，得出了结论：“郎才女貌。”
“这两人，正是我需要撮合的对象。”贺云楼不作隐瞒，“男子名为韩嗣，乃是新科状元郎，尚未婚配。女方名为陆娉，其父陆敬山是渝州知府。按照户婚律，韩嗣成了状元，入仕为官，与知府之女陆娉门当户对。”
谢衍专心听着，再次低头看了画卷一眼：“新科状元，想必求嫁的女子不止陆娉一个吧。”
“灵犀探访过韩嗣的户籍，身家清白，并无问题，不过奇怪的事，这段日子他经常出入花满楼。”贺云楼没有往下说了。
谢衍了然：“新科状元流连花丛，想必陆家小姐痴心错付了。”
“是痴心错付，还是内有隐情，我不敢擅做判断。”谢衍是个一点就通的人，这是贺云楼今日对他的印象。
“其实青楼是个好地方，你若是想去，我带你从正门进，福妈妈不会拿你如何。”谢衍犯了酒瘾，起身欲离开丹青房，走到门口时，他停了下来，转身道，“这样你就不用从后门进，如此狼狈了。”
贺云楼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们从后门爬墙入内的情形，莫不是早被他看到了？望着他自顾自离开的背影，她不禁疑惑，昨日他到底是真的喝醉了不认得自己，还是装醉故意想让福妈妈刁难她。
她突然有点后悔，答应让他留在冰人馆了。丹青画师再找不难，请神容易送神难，况且还是谢衍这样，不知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
收起画卷，贺云楼留灵犀在冰人馆招呼访客，独自去了陆府，去见一见陆娉。
陆娉生得貌美，是陆敬山的掌上明珠。陆敬山从小栽培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到了及笄之年，上门求亲的家族数不胜数，可陆敬山始终没松口应下哪户人家。所以当陆知府找上贺云楼时，她很是意外。
“我家小姐正在房中弹琴，请随我来。”丫鬟领着贺云楼走过蜿蜒的长廊，来到了陆娉的闺房。房内传来琵琶悠扬的曲调，贺云楼在门口驻足，没有打扰。直到一曲毕，她才踏进房内。
“小姐，这是结缘的贺馆主。”丫鬟将她带到了陆娉面前。
爹托冰人馆为她说媒的事，她早已知晓，放下琵琶，她微笑颔首：“贺馆主。”
今日一见，贺云楼才知以前的丹青师，画技委实欠缺，没能画出陆娉的美貌神韵。眼前的女子，着鹅黄的衣裳，一双杏眼秋水盈盈，声音温婉悦耳。
“陆小姐，我受知府大人所托，是为你与韩公子说亲的。”
陆娉脸颊迅速染上了绯色，垂眸羞赧：“嗯，我知道。”
“可否告知与我，你们二人是如何相识的。”看着陆娉的反应，想来十分重视与韩嗣的亲事，贺云楼忽然觉得有些棘手了。
“爹以为我想嫁给状元，才托贺馆主说媒。”陆娉目光含羞，提起韩嗣的名字时，会不自觉的嘴角微扬，“其实他不知道，我与韩嗣早就相识，直到他高中了状元，我才主动同爹说起了他。”
贺云楼见过太多痴情女子，陆娉的反应她早已猜到了：“陆小姐，当时的韩公子家境清苦，不知你与他是如何相识的。”
与韩嗣相识的种种，陆娉熟记于心，所以当贺云楼问起时，她几乎是立即回应：“爹从小就对我严加管教，不许我出府，可每月初一寺庙上香，却是从未改变的惯例。那日我正在寺中听禅，恰闻他与主持在论佛偈。他饱读诗书，他常读的书籍，恰好也是我钟意的，可爹向来不喜女子读这些，说女子应当读女德便好。”
贺云楼可以理解陆敬山想要栽培陆娉的心思，就像贺延之总让她熟读户婚律和虞国疏义，若非她是个冰人，恐怕所读的也是女德。
“之后每次初一去寺庙，总能遇上韩公子，他知我爱书，会悄悄将书留在寺中，我与他便是这样相识。”陆娉的眼神清澈明亮，泛着光彩。
那是对所爱之人的思念，贺云楼再熟悉不过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