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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   正当贺云楼又累又饿,几近昏厥时,巡城的士兵发现了她的踪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是何人?”士兵将她拦下,“这里早就没有百姓了,你是如何进城?”士兵觉得她行迹可疑,又没有身份证明,“将她带走,汇报刘副将。”

      贺云楼是趁着昨夜打仗混乱的局面下,偷偷跑进城内,还未来得及开口辩解,就不由分说的被两位士兵带走,关进了一间黑漆漆的房间。他们竟是将她当成了奸细?

      “等等。”她叫住了即将离开的士兵,“军中可有唤宋诤的将士?”

      士兵起了疑:“你是如何得知宋副将的名号?”

      “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贺云楼恳切道,“可否带我去见他?”

      “宋副将不在城中。”士兵不耐烦,可被她抓住了衣袖不肯松开,只好耐着性子回头道:“我不知你是何人,更不知你所言是否属实,如今万州战事吃紧,你行踪鬼鬼祟祟,我必须将你关起来。”

      “那我可否见一见世子殿下?”贺云楼想到了昨夜谢言泽与敌国交战的场面,如此英勇的少年将军,几次用箭伤到敌军主帅,自己却毫发无伤。如此武功与决断,又怎会败仗而归,她想不明白。

      “世子岂是你说见就能见的。”士兵觉得她简直就是个疯女人,不该与她再多言。

      “我有重要的机密情报,一定要见世子殿下。”为了拖住他,贺云楼脱口而出。

      士兵困惑:“你手上有何重要情报?”

      “等见到了世子,我自然会说。”贺云楼故作玄虚,使得士兵一步三回头,目光中带着疑虑,最后她听到两个士兵交头接耳,似乎真的去禀报谢言泽。

      房内,谢言泽专注排兵布阵,刘磊站在一旁,听他分析如今与梁国胶着的局势:“如今敌军就在这个位置,昨夜他们打了败仗,以江韶的性格,怕是很快就会再次攻城。”

      “属下已经吩咐全城戒备,不会再发生有陌生人混入城的情况。”

      “必须谨慎,不得混入奸细。”谢言泽拧着眉头,思考接下来这一步该如何走。

      这时,士兵又来禀告:“世子殿下,那女子坚持要见殿下。”

      “不见。”谢言泽忙于布阵,又如何能分心去见一个不相干的女子:“暂且先将她关起来,待这场仗结束,再处理她。”

      “可那女子说,手上有重要的情报,一定要见殿下,并且只肯与殿下一人说。”士兵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据实禀告,“她认得宋副将,属下不敢擅自做主。”

      听到宋诤之名,视线从沙盘上挪开,谢言泽回头:“她可还提到些什么?”

      士兵摇头:“从口音上听,似乎是我们虞国的百姓,殿下可要一见?”

      “将她带上来。”谢言泽收了视线,将旗子放于沙盘的中心位置,那正是梁国军营所在的位置。已经过了一夜,不知宋诤带领乌衣骑是否全身而退,到现在也没有捷报传来,他的心中隐隐不安。

      士兵得了命令,将贺云楼松了绑,将她带出关押的房间:“等下到了世子面前,休得胡言乱语。”

      贺云楼扭了扭有些发僵的手腕:“多谢。”

      在士兵的领路下,贺云楼穿过一道长廊,来到了谢言泽所在的地方。拐弯时,眼睛余光瞥见一玄色男子的身影,疾步匆匆离开,消失在了一角。她垂下眸,攥着衣袖踏入房间。

      “世子殿下,人带来了。”士兵将贺云楼带到后,低头退出了房间。

      “民女贺云楼,参见世子殿下。”贺云楼依着礼节,福了福身子,抬头看到一副屏风,不见谢言泽。

      就在贺云楼来的路上,谢言泽接到属下来报,派去突袭梁国粮草的宋诤与一支精锐的乌衣骑全军覆没,被梁国围剿,死在了梁国军营,其中几具尸骨被悬挂在了城门之上。震惊之余,他疾步离开房间,赶去城门口,正巧与贺云楼擦肩而过,来不及去听她的重要情报。

      “殿下有要事离开,我乃副将刘磊,听闻你有紧要的机密情报,世子临走前吩咐,你与我说也是一样。”刘磊从屏风后走出。

      贺云楼一懵,不曾想竟未见到世子一面:“殿下可有说何时回来?”败仗这回事,她想了想,并不方便与任何人说。

      刘磊眉头深锁,想起刚才殿下的反应,显然是被梁国嚣张跋扈的气焰给气到了。他们敢如此对待宋诤与乌衣骑,显然是为了报昨夜战败之仇,故意找机会羞辱谢言泽。他叹息:“眼下殿下有要事处理,恐怕一时间不会回来。你若执意见他,恐怕需要耐心等等。听闻你有打听过宋副将的情况,你与他是何关系,你究竟何人?”

      刘磊探究的目光落在了贺云楼身上,又取了一个包袱过来:“这可是你的?”

      翻了一下包袱,发现鸳鸯锦帕没有丢失,她松了口气,将锦帕收入袖中,点头道:“这的确是我随身的包袱,我与宋诤有婚约在身,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我这次来万州,就是为了找到他。”

      刘磊脸一沉,试图从她脸上找寻一丝可疑的痕迹:“你当真是宋副将未过门的妻子,可有信物为证?”

      贺云楼只当他是在盘查自己的身份,可自己出来的急,身上根本没带什么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信物:“还有一月,就是我与他的婚期了。待宋诤回来,相信他可以证实我的身份。”

      “若你所言属实,眼下有个不好的消息。”刘磊觉得这个消息太过残忍,特别在得知贺云楼千里迢迢追来万州,就为了见到宋诤。如果她知道临近大婚,宋诤已经尸骨无存,怕是很难接受这样的事实。

      贺云楼觉察到了刘磊眼神闪烁,刻意回避:“发生了何事?”

      刘磊刮了刮鼻子,别过头,不去看她的目光:“刚士兵来报,宋副将在与梁国一战中不幸战死,请节哀。”

      “你刚说什么?”贺云楼心一慌,脸上所有的表情迅速褪去,只是冷冷地望着刘磊,“宋诤怎会战死?”

      “宋副将有重任在身,我不便告知。”刘磊于心不忍,却又不知该如何去安慰她,只好僵站在那里,“世子收到消息,已经去了城门口。”

      “不,我不信。”贺云楼踉跄了几步,“宋诤答应过平安回来与我成亲,如今战事还未结束,他怎可以背弃与我的承诺,昨夜这仗既已打赢,为何宋诤无端端会送了命?他人现在何处,我要去见他。”全身的血液仿佛凝结,她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刘磊见她这般反应,于是迅速跟了出去。

      贺云楼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六神无主,空洞的眼神回望四周,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耳边都是宋诤的声音。她该去哪里找他,又能如何找到他?她千辛万苦来了万州,还未见上他一面,守来的却是他战死的消息,叫她如何能接受第二次失去他的痛。

      她掏出了亲手绣制的鸳鸯锦帕,那是她幻想着大婚当日,由他亲手揭下这块锦帕。如今锦帕完成了,可是宋诤没了。

      悲痛地攥紧了帕子,贺云楼往城门的方向跑去。刘副将说过,谢言泽正在那里!

      跑向城楼的一路上,她的心中仍抱着一丝希望,万一宋诤只是受了重伤,并没有死呢?路上,她撞到了迎面巡城的士兵,浑然不顾肩膀传来的疼痛,一心往城楼处跑。

      “贺小姐。”刘磊不知,此女哪来的力气,竟跑得这般迅速,他居然无法追上她了。

      城楼上,谢言泽吩咐士兵,将悬挂在城门口的乌衣骑兄弟一一救下,如今他们正平躺在他眼前,成了一具具冰凉的尸体,死状皆是触目惊心。他抿着薄唇,眼底已是一片愠怒,梁国如此残忍的诛杀他们,又将他们悬挂于城门之上,既挑衅又残忍,他如何能轻易放过他们!

      “其他兄弟呢?”眼前只有不过五具尸体,若他没有记错,宋诤带领了二十人夜袭梁国军营。

      “属下在附近也发现了其他兄弟的尸体残肢,怕是夜里有狼,叼走了。”士兵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一丝哽咽。

      他们尚且沉浸在昨夜战胜的喜悦中,没想到梁国的反击来得如此之快。

      城墙下,贺云楼抬头,看着守城的士兵将悬挂在城门口的尸体抬下去,还未看清尸体的脸,眼前一黑,身子后仰,直直地晕倒在了地上。

      尾随其后的刘磊见状,将她从地上扶起,晃了晃她的身子:“贺小姐,贺小姐。”

      贺云楼面容惨白,悲恸过度,失去了意识。

      谢言泽站在城墙之上,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打仗多年从未遇到如此凌辱,更何况是那么多出生入死的兄弟!这里面,更有他器重的宋诤,如今连具完整的尸骨都没有。今日梁国此举,彻底惹怒了谢言泽。

      如今的战事,是越来越紧张了。原本他盼着宋诤将梁国的粮草带回应急,可现在不仅没有粮草,更损兵折将。万州粮草殆尽,别说打仗,怕是士兵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低头,瞥见了城门口的人影,刘磊将一个晕倒的女子抱起,奔进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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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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