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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   冷静了一路,贺云楼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她要追随宋诤与谢言泽的军队,试图阻止这次败仗,扭转这一世的局势。不管他们是否相信自己,都该尽力一试。

      既然无法劝阻他,那么只好追随他,帮助他。他就好像是自己这一生的执念,逃脱不掉的宿命。

      贺云楼快步走回贺府时,发现贺府的丫鬟进进出出,似乎异常忙碌。连枝等候在一荷居门口,直到她看到贺云楼出现,焦急道:“小姐,这一夜你去了哪里?”

      贺云楼有些疲倦:“我睡不着,出去走走,府里发生了什么事?”

      “是太太出事了。”连枝拧着手指,“半夜里太太突然喊着肚子疼,老爷怕孩子有事,于是叫了大夫过来,大夫说这是有小产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所有不好的事,就像是约好了一般,接踵而来。贺云楼还在困扰于宋诤上战场,没想到这一厢江氏又出事了。虽然心系宋诤的安危,可他们军队南下需要时日,等她察看了江氏的情况,再快马加鞭追随,想来也能赶上他们,“我过去看看。”

      贺云楼疾步赶去了江氏的屋子,屋内药味浓厚,爹与贺云鸢都在,江氏躺在床上疼得一直翻来覆去,大夫为她施针,试图为她保住肚子的胎儿。

      “爹,娘和弟弟会不会有事?”贺云鸢心疼地别过头,不忍去看床上苍白如纸的娘亲。

      贺延之看着如此的情况,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女儿,他看到贺云楼进屋:“小楼,你去了何处?”

      贺云楼没有回答,来到江氏床边,看到她脸上冒着汗,整个人都看起来虚弱无力:“大夫,我娘现在如何?”

      “胎儿算是勉强保住了,不过等这孩子生产下来,怕是会受到药物的影响。”大夫收了银针,叹息了一声,“只是作为孕妇,日后得更加当心才是,不得碰那些容易滑胎的东西。”

      贺云楼一惊:“大夫,你这样是何意?”也就是说,即便这孩子保住了,等生下来也会是个痴儿或者身心不全的孩子。这对老来得子的爹来说,该是多么沉重的打击。

      贺延之晃了晃身子,幸而有贺云楼在一旁扶着自己:“大夫,可有解决的法子?”

      “这胎儿日后如何,只能看他的造化了。”大夫摸了摸胡子,嗅了嗅屋内的味道,果不其然:“房内有麝香,夫人闻多了容易胸闷心悸,影响胎儿。”

      “好端端的,娘的房内怎么会有麝香?”贺云鸢紧张地来到娘的身边,握着娘冰冷的手,“娘,你好好休养。”

      “喜燕,你一向在娘身边伺候,怎么会这么糊涂,连房内出现麝香都没有察觉?”贺云鸢的目光冷若寒霜,吓得喜燕哆嗦着身子跪了下来:“奴婢不知,这房内向来都是打扫干净的,不会有麝香呀。”

      贺云楼冷眼旁观,江氏如此重视孩子,又怎么会在自己房中安置麝香来害自己?看到贺云鸢严厉审问喜燕,像是故意编排了一出戏似的。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喜燕一直在为自己辩解,担心祸事会惹上身。

      “这几日,有谁进过娘的房间?”贺云鸢问道。

      喜燕颤颤地伸出手:“奴婢想起来,大小姐昨日过来,探望过太太。”她低着头,不敢去看贺云楼审视的目光。

      家里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贺云楼的身上,虽十分惊讶喜燕为何言之凿凿的认定了是自己摆放了麝香,可又觉得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贺云鸢最恨的是她,又最是不希望见到江氏诞下麟儿,一石二鸟的伎俩。

      她心系宋诤安危,可她又因受诬陷无法及时脱身。

      “喜燕,你可要为你说过的话负责。”贺云楼站到了她面前,“为何我进过娘的房间,连我自己都不记得,那你倒是说说,我进娘的房间做什么,娘又在何处?”

      “当时夫人正在花园里,我回来为她取披风的时候,正好撞见大小姐从夫人房里出来。”喜燕说的有模有样。

      “姐姐,为何去娘的屋子?”贺云鸢紧接着问道,“刚才娘不舒服,府里的下人看到你是从外面回来,姐姐这一夜可是外出了?”

      “小楼,这是怎么回事?”在贺延之心目中,自然是不相信此事与贺云楼有关的,可为何喜燕一口咬定了她,而她又不肯说彻夜外出所为何事。

      “那麝香呢?我放在了何处?”贺云楼如果至今还看不明白贺云鸢买通了喜燕,那她当真白活了这一辈子,“空口无凭,要我如何能认?”

      “你们几个,在房间里仔细找找。”贺云鸢指了指几个家丁和丫鬟,命他们仔细搜寻这个房内的一切。

      贺云楼始终镇定自若站在一旁,由着他们将江氏屋内翻了个底朝天。最后,贺云鸢的视线落在了摆放在最中间显眼位置的送子观音上:“把这观音拿来。”

      贺云楼眉眼一挑,那是她送给江氏的送子观音,现在被她一直放置在屋内,点香供奉着。江氏向来宝贝这个观音像,外人碰不得。

      送子观音的底座上,黏上了许多细微的颗粒。虽然没有混入香火中,可观音像与两坛香火离得近,久而久之,麝香的味道与香火融合,弥漫在了屋内。

      “姐姐,这送子观音可是你送给娘的呀。”贺云鸢一脸吃惊地看着她,双眼无辜地问道,“爹,你看该怎么办?”

      贺云鸢将决定权抛给了贺延之,自己默默退到了一边,像是结束了这一场表演。

      “小楼,你可知孕妇闻不得麝香?”贺延之的目光有些复杂。

      贺云楼给了这位妹妹无数次的机会,如今她已不能在家中耽误太多时间了,必须快些解决这个麻烦才行。她拿起这尊送子观音:“这的确是我送给娘的,盼望她早日为爹为贺家延续香火。我既是抱着祝福的态度去寺里请了送子观音回来,又如何会在上面涂抹麝香,亵渎神灵,也是给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烦。所有人都知道这观音像是我送的,我若是在上面做了手脚,可不是旁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贺延之一听,觉得似乎有些道理,表情已有松动。

      “可现在麝香千真万确,喜燕见你进过娘的房间,又如何解释?”贺云鸢说得极轻,乍一听还是让人觉得贺云楼是在强词夺理,为自己开脱。

      贺云楼走到喜燕面前,居高临下道:“你只是在房中见到了我,并未亲眼见到我放置麝香。那我大可以告诉爹和娘,我进娘的屋子,是想探望娘。娘现在怀了身子,十分辛苦,我作为闺女,理应尽孝道,为她分忧。你不过是见到我,就片面以为此事与我有关,贺府何时有了你这样胆大的丫鬟,可以怀疑起主子来了?”

      “二小姐。”喜燕求助地望向了贺云鸢。

      贺云鸢没想到贺云楼如此会说,虽然没有实际为自己开脱的证据,却为自己洗清了嫌疑。没想到喜燕如此嘴笨,怎么教都教不会。

      “云鸢,你是最先发现这送子观音有问题的呢。”贺云楼尾音一扬。

      贺云鸢解释道:“我只是恰好对麝香味道敏感,所以闻到了。”

      “起先进屋时,你怎么没有闻到?反而是在大夫说了麝香后,嗅觉变得敏锐。”贺云楼眼神变得异常的冷漠,连带着对前世的怨恨,一步步走近,“你陷害我,难道就没有顾忌到娘的生命会有危险,我们很有可能失去未来的弟弟吗?”

      “姐姐,为何你要与我说这些?”贺云鸢矢口否认,“我如何会忍心加害娘和弟弟?”

      “那我呢?”贺云楼将她逼到了桌前,无处可退,“我与你并非同是娘所出,是否你就可以狠心将我置之死地?”

      “姐姐你疯了!”贺云鸢推开了她,躲到了贺延之身后,“爹,我不过是多说了几句,姐姐就误会我了。”

      贺延之觉察到贺云鸢的手,一直在发抖。她不敢直视贺云楼,更逃避喜燕求助的目光。他忽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云鸢,我看疯的人是你!”

      贺云鸢哑然:“爹。”

      “喜燕,今日之事,皆是因你而起,你最好在这里把所有的事都说清楚。”贺延之直指长跪地上的喜燕,“如若还有隐瞒,立即报官。”

      “老爷,不要啊老爷。”喜燕慌了神,“不要送我去见官,我只是收了二小姐的好处,故意说这些话的,此事与我无关啊。”

      贺云楼目光动容地望着爹,心中一暖,她险些以为他会听信了云鸢和喜燕的话,误会害江氏滑胎的元凶是他。

      “云鸢,喜燕的话,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贺延之没有想到,贺云鸢会做出害江氏险些小产,陷害云楼的事情,他一直以为她只是有些骄纵的小姐脾气,本性还是好的,所以他一次次纵容她,没想到竟酿成了如此大祸。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不肯承认所作所为。

      “老爷,你不要怪云鸢了。”江氏虚弱地撑着床,坐了起来,“云鸢也是担心我。”

      听着江氏为贺云鸢辩解,贺云楼猛地一阵心寒,在她被贺云鸢诬陷时,她不吭一声,由着事态发展,而当爹发现了一切都是贺云鸢搞鬼时,她站了出来,袒护了贺云鸢的所作所为,哪怕她肚子的孩子日后会成为痴儿。

      往昔一切的好,一旦到了真正的亲人面前,都变得那么微不足道。她也彻底明白,贺云鸢从小到大的所有作为,都是江氏纵容的。

      “大夫说了,你需要好好休息。”贺延之扶着她,重新躺了下来。

      “老爷,你别怪云鸢。”江氏抓着贺延之的胳膊,还想为她说几句好话。

      “你安心歇息。”他小心为她掖好被子。

      众人退出了屋子,贺云鸢走在了最后,内心忐忑。眼下爹对自己失望,日后怕是很难再挽回他的心意。

      “来人,把二小姐关进柴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得任何人进去探望。”说完,贺延之怒气深深地甩袖离开。

      “二小姐,得罪了。”家丁一左一右,架住了她的胳膊。

      贺云鸢挣脱不得,被他们带走,贺云楼尾随他们去了柴房。

      “你们把钥匙给我,柴房我来锁就行,你们先下去吧。”贺云楼伸出讨了钥匙来,走进柴房,见贺云鸢被丢在了草垛上,仪态尽失。

      “姐姐。”贺云鸢眼神楚楚动人,几近惹人怜爱,“你替我求求爹吧,一切都是误会。”

      “贺云鸢,我曾警告过你,不得逾越我的底线,更不要妄想动我分毫。”贺云楼走到她身边,蹲下与她说道,“以前我曾天真以为你是个好妹妹,我有义务当个好姐姐照顾你,现在想来大错特错,你不是个安分的主。”

      “你想怎么样?”贺云鸢收起了哀求,“我娘毕竟现在是爹的正室,她不会不管我的。倒是你,大婚前彻夜未归,若是宋诤知道,怕是说不清了。”

      “多谢关心。”贺云楼收起钥匙,“我的确要去找宋诤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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