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s》镜玖夕」。

3、第 3 章

　　黑色。黑色。
　　“啊——”我用力睁开眼睛，尖叫着坐起身来。月光从透过窗帘射进来，应该还是半夜。
　　汗水浸湿了枕头，我不自觉地打寒战。居然又是那个梦。
　　他的脸微笑着，笑容里深深浸透着邪魅。
　　他说：“一切都结束了。”
　　然后世界陷入一片昏暗。全是黑色、黑色。像没有出口的隧道，只把我淹没在一种飘渺的虚无中。
　　已经不止两三次了，我想我至少是第四次或以上做这个梦了，似乎每次梦到这个，画面都会前进一点。它的结局，会不会是在预示我的命运？
　　该死！我怎么会相信那个占卜师的话，怎么可能，我会见到他，见到梦里那个邪魅的男人？然后，由他去主宰我的命运。
　　真是可笑，荒唐的扯淡。
　　我甩开枕头躺下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没有安宁过，当天去参加比赛的名单里有我和祁拉的名字，我们也去报过到甚至比赛交了作品的，但是在警察后来清点受惊群众的队伍里却始终找不到我们的影子。自动报警装置把警察叫来的时候，推算是在爆炸后一分钟，那个时候太过于混乱，又是在十二楼，一分钟逃出去的也不会超过二十个人。相同的时间，他们逃出去的时候警察也应该赶到了，然后我和祁拉既不属于最先逃出去的那群人中的一份，也不属于后面安定爆炸后被救的人群。我们一起回学校后不久，警察就很快找了来，当时祁拉心情好象很不好一样，随口就说我们被神秘人劫持，后来又原因不明地被放了回来，搞得我们自己都很奇怪。他说得很诚恳，警察考虑到这种事情发生的可能性很大，带我们去做了笔录，就放我们回家。一路上祁拉什么话都没说，一直垂着头，一直垂着。一切都显得很平常，不蠢的人都会知道这里面绝对有什么隐情，不仅是关于祁拉的隐情，也是关于警局的隐情。而这些，好象谁也不愿意说不愿意过问的。
　　那么这些我不知道的隐情到底是什么呢？
　　是不是跟祁拉口中所说的“鬼”有牵连呢，总之，这一切都来得太不是时候了。
　　我翻身起来，很快地打开电脑，怀着一种侥幸的心理去搜索“鬼”这个字。结果是在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看祁拉说到鬼时的表情似乎很凝重的样子，想必鬼的来头应该不比Cats小。但是，若鬼真是像Cats那样恶名昭彰的杀手组织，我就不该不知道。Cats是S级的国际通缉犯，能上S榜的基本上都是团体犯罪组织，除了一个人。但我们没有必要去说这个人，因为他已经死了。不管知道他死讯的人有多少，他仍是杀手界的神话。
　　那么，S级的国际通缉犯，除开那个神话人物一共有三个团体，他们分别是：Cats、幽灵、罗斯家族。然而这里面并没有祁拉口中所说的鬼。难道鬼不是这一级别的？若不是这一级别的，为什么祁拉的表情会那么凝重？
　　我不解。
　　于是我侵入警署联网，把里面的犯罪排榜从头到尾翻了个遍，不管是否落网的所有全部资料查过一遍，丝毫没有什么鬼的影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也许是鬼并不为警局所知？
　　我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警察不知道的话，会把么轻易地将我们放走吗？我说过，这里面绝对有什么隐情。
　　呵呵，开来鬼真是神秘啊。
　　一缕浅金色的阳光从窗□□进来，我的视线才离开了电脑屏幕。噢，不知不觉都过了三个小时了呢，天也亮了，今天还要去学校的。
　　我听见了手机在桌上的振动声，打开一看，又是可可的短信：夕懒猪，起床咯！
　　我笑了笑，没回。接着就去洗脸了。
　　七点钟的时候，可可准时出现在我家楼下，不停地打骚扰电话催我快点，我又不停地接说我在电梯上，快了快了，你要理解我家在二十三层，我又不是超人，难道要我跳楼下来啊。
　　一出公寓就见她对我翻了个白眼，头一扭，就换成一副灿烂的笑脸。
　　我无语。
　　“小夕，昨天你和祁拉去警局做了些什么啊？”可可闪着大眼睛，天真地问我。
　　“做笔录。”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要是真有什么，我现在就还留在警察局里了。
　　“那他们问你什么，你又怎么回答的啊？”可可不依不饶地继续发问。
　　“问当时的情况，我如实回答就是了。”我说。
　　“哦……”可可想了想，“那你真是不够朋友！昨天班主任说你们活动要去一整天，谁都没想到原来是场地发生了爆炸，这件事我都是回家以后才知道的！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
　　“没电了，回去我一直在充电。”
　　“真是的你。刚听到爆炸发生的消息时可把我吓坏了呢，心都凉了半截害怕你会出事。”可可歪着头笑了笑，“不过说真的有些奇怪呢，这次的爆炸居然没有一人伤亡，说是犯罪嫌疑人狐假虎威呢。”
　　我突然抬头，警方不是说过要对外封锁消息的吗？至少在三天内不会为此做任何解释，并拒绝了一切媒体的访问。可是，为什么可可会知道？这也只应该是内部人员才有的消息啊。
　　“你怎么知道没人受伤？”我问她，语调很平静。
　　她朝我做了个鬼脸：“我舅舅就是这件案子的主要调查人员，他回来还是给我们说了些情况，叫我们不要乱对外泄露。不过既然小夕是受害者，也该知道一点内情嘛！”
　　原来如此，那么……
　　“警方为什么要搞得这么神秘，我记得以前我们市里就算发生的再大的案件都不像这次一样，什么都不对外泄露，还拒绝媒体访问吧？”我说，“至少也得让老百姓和受害群众安个心吧。”
　　听完这话，可可突然严肃起来。我淡淡看了她一眼，知道她会说的。
　　“因为如果说出来，会引起恐慌的。”
　　“恐慌？”
　　她点头：“小夕别告诉别人哦，其实警局现在调查到背后主使肯定和‘幽灵’有关。也许你还不知道吧，‘幽灵’对警方来说是比Cats还头痛的难题，虽然同是S级国际通缉犯，但Cats从不制造恐怖事件，简单一点来讲，如果Cats仅仅是盗贼的话，‘幽灵’就是杀人魔。”
　　我都知道。
　　幽灵的行为早已经不是一点两点单纯的盗贼了，据说这个团体曾参与过多起政治事件，最让人不可原谅的就是他们曾经比‘911’事件更为恶劣地袭击过美国白宫。当时的美国总统给FBI下了死命令一定要将‘幽灵’揪出来绳之以法，可是FBI的搜查人员费了大半年的工夫仍然是一无所获，连半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美国总统一气之下将搜查‘幽灵’小组的所有搜查人员全部开除。这件事情在三年前曾引起巨大轰动，人们的生活都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下。好在三年过去了，‘幽灵’没有再出现，人们似乎已经走出了他们的阴霾。我理解警方，如果公布此事与‘幽灵’有关，那么可以想象会造成多大的恐慌。
　　那么，答案已经是摆在眼前的事实。
　　“不幸的一天。”我抬头仰望天空，方才晴朗的天渐渐阴下来，好象快下雨的样子，“肯定要下雨。”
　　可可朝我神秘一笑，从背后拿出一那雨伞，藐视着我的样子：“夕猪头，谁叫你总不看天气预报，被表面现象迷惑了吧？”说罢撑开雨伞，哈哈大笑起来。
　　我无奈地丢她一个白眼。是啊，我真的是被表面现象迷惑了呢。
　　于是天上真的飘起雨来，我和可可手牵手大步向学校迈进。随着越下越大的雨一路上不停看到那些没带伞的人头上顶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没命地奔跑。我们都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好多回头的人都以为我们疯了。就算是疯了，疯了发现自己还是挺愚蠢的。
　　但，愚蠢也就到此为止了。
　　我们不慌不忙地走到学校大门口时，迟到铃声刚敲响第一下，还有很多稀疏的人群匆匆赶来，依然跑着冲进学校里。我们也跟着小跑起来，所以制服被雨水打湿了一角。
　　“报告——”我和可可同时跑到教室门口打报告，正视这个只有零星几个人的白色空间，可可的嘴巴变成了O形。这时，迟到铃声刚敲完最后一下。
　　“早上好，镜同学。”副班长看见我们的第一句话，“早上好，夏同学。”
　　“早上好……”我和可可一同回答。
　　副班长看了看手表，轻轻叹起：“真是，都八点了，怎么大家还没到啊。老师也是，居然迟到。”
　　我们无奈地笑笑，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了。接下来的早读时间，大家都陆陆续续地来了，祁拉也不例外。惟独迟迟不见班主任的踪影。底下不免一阵阵的议论声，使我不得不站起来维护纪律。就这样持续到了下课，我隐约觉得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去办公室也不见人影，的确挺奇怪的，平时她从不迟到。
　　然后就是学校派其他的老师来给我们临时代课。说实话，我一直不想去注意祁拉，可是没办法，关于他昨天没说完的话，我一直有种揣揣不安的猜测，虽然始终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但最起码也该知道祁拉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他好象有点精神恍惚的样子，闷了一天没说话，但脸色是不太好。我无意中瞥见他同桌给他说笑的场景，可到头来也只有那女生一个人在干巴巴的笑，发现我的眼光后还恨了我一眼。
　　“喂，小夕？”
　　可可神秘地出现在我面前，“嘘——”她把中指放在唇中间，“小夕啊，你觉不觉得爱丽丝对祁拉有点……那个……？”
　　“哪个？”我眉毛一挑，这家伙，又开始八卦了。
　　“就是那个啊！”她现在的样子仿佛在说，我真是恨不得敲破你这木鱼脑袋！
　　“噢……那个……”
　　我看看她，表情开始喜出望外，接着转折一下，继续问：“那个是哪个啊？”立刻，我感到袖子被狠狠地抓住，然后就是夏可可大吼：“镜玖夕——你不要跟我装蒜！连那个都不知道是什么你还算女生吗？”
　　我挣脱了她的手，说：“是不八卦的女生。”祁拉似乎注意到了我们这边的争吵，斜眼望着我们这里，可当我看见他时他就一下子把头偏到另一边去了。呵呵，害羞啦？还是心虚呢？不过他也没什么可以心虚的，Cats的人嘛，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至少，传言是这么说的。
　　“好啦好啦！”
　　可可明显是对我没有语言了，才把脸垮下来。她用手遮挡住嘴巴靠近我耳朵，悄悄地说：“就是喜欢啦！”
　　拜托夏小姐，这什么年代你还怕说这些，还要靠这么近来说。我觉得我额头上都该有三条黑线，这么洒脱的人也决然有这么小女生的时候。
　　“啊，那又怎么了？”
　　“哎……”她无奈至极，“我说你这个白痴啊，她跟祁拉靠这么近你没感觉吗？”
　　黑线。她不会还以为我们关系不正常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那是他们的人生自由。”
　　可可摇头。
　　“夕大人你不会还要装作不知情的模样吧？祁拉现在是我们学校的校草，与才女镜玖夕的故事在全校传得沸沸扬扬。”
　　无聊。
　　“什么故事？”
　　“各种版本都有，要不要听听？”
　　我叹气：“免了吧，我还没那闲心。”
　　“不过……”我补充道，“不会连你也相信那些？”
　　可可阴险地笑了笑。
　　“也是，如果你不相信就不会问我刚才那么无聊的问题了。”我一皱眉头，失望透顶。
　　“哎呀……小夕……我错了嘛……”见我脸色一变，可可就拉住我蹭啊蹭的，真是粘人呢。我想如果我能成长在一健康的家庭，或许就应该是这么粘人的模样吧。
　　“好好好……以后别拿这么无聊的事来烦我。”然后就是可可一阵猛点头。
　　转念一想，既然外面有这么流言，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探询事实不错的机会。
　　代课老师很快走进来开始稍稍的自我介绍，我也没时间跟可可闲扯，在脑子里整理了一下从祁拉转到我们班开始到今天多发生的事情，大概有了些轮廓，至少知道目前出现过的所有人的背后一定有的秘密，或多或少应该和我有关系。如果仅仅是Cats要我加入，就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不然……会是她发现了我？
　　可能性应该不大吧，虽然我没有十足的把握。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我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对于现在眼下的状况来说，我倒是很想知道Cats邀请的原因，我可不会相信就是《微风中的玛琪》那么凑巧的理由。
　　但有件事第一节课一下课就得立即行动，这种事情可是没有太多时间准备。
　　“可可，问你件事。”我向她勾手指头，“很重要的哦。”
　　“啥？”可可立马两眼放金光，“有什么搞得你神秘兮兮的？”
　　我吸气，在脸上摆出一点矫情的模样：“照你刚才说的，不是全校的人都知道我跟祁拉那什么什么的了？”
　　话刚落音，可可眼睛睁得超大，发愣一秒钟，突然咆哮：“喂！镜玖夕！你不是不在意的嘛！结果……”没等她吼完，我一把抓住她的袖子把她直立身躯扯弯下来，然后另外一手很配合地按住夏可可的脑袋到桌子底下去，我埋头：“你给我小声点儿，是怕全世界的人听不见是不是？”
　　“那是让全世界的人知道镜玖夕是个小骗子，口是心非，明明……”
　　“够了够了！”我捂住她嘴巴，“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是了，别那么大声。”
　　她哼哼，示意我把手放开。
　　“那你说，你到底什么意思。”
　　可可翻着白眼斜瞥我。
　　“用得着为这么点小事跟我翻脸吗，还做出长辈的样子。”我把头扭到一边去，“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点都不害臊。”手还放在一起特别一绞一绞的，连我自己看着都心慌慌，起鸡皮疙瘩。
　　结果就被她使劲抓住肩膀。“这么说……你是承认了？”
　　瞧那家伙兴奋不已的样子，还以为天上撒黄金了呢。不过我还是比较艰难地点了点头。她那怎么怎么的笑容就不必谈了，正常人都可以清晰地想象出。
　　“真是，早承认不就好了嘛。”可可轻松地拍拍肩膀，大功告成的架势，“现在的小破孩儿都喜欢装清高。”
　　黑线。
　　“你说的小破孩儿也包括我吗？”
　　“那当然，就你这个小破孩儿特别严重。”
　　“夏可可。”
　　“啥？”
　　“很好。”
　　正在长辈梦里陶醉的一个同学突然清醒过来。
　　“小夕啊……那个……我说……不是那个意思啊……”
　　“很好，一切都很好。”
　　“小夕……我……”
　　哭笑不得的声音其实挺好听的，特别是夏可可的。然后上课铃就在这种不适宜的时候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