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归人》李七九

45、画廊

　　丁跃东这边的危机算是解除了，有惊无险，但谁都知道真正的危险随时随地不可预料的将要发生了。
　　丁跃东公司的事只是一个警告，目的是要他们收手，如若不然，就是鱼死网破。
　　既然当初决定开始，就预想到了今天可能面对的所有，丁跃东丝毫不惧，许牧也是决定放手一搏。
　　只是乐志和那边的人还没有拿到一些关键证据，所以现在能做的只是对一些相关涉事人员的旁敲侧击，以期能够摸到蛛丝马迹。
　　陈川约苏眉见面，陌生的电话归属地是虹市，苏眉有片刻的犹豫，会是谁呢？
　　接起后陈川自报家门，说自己从别人那里拿到苏眉的电话的，正好有事过来桐市，想约着苏眉见一面。
　　桐市算不得什么大城市，没想到来这里办事的人还挺多的。
　　苏眉没有拒绝，现在他知道陈川是什么人，她已经记起了过往，说起来，陈川算的周清扬的好友，后来跟周清扬在一起后，就常常见面，关系算不错。
　　之前几次碰见，她是真的不记得，可现在不一样了，她必须要见一面的，有些事情也要确定。
　　陈川约的地点时美术馆，最近正好有作品展。
　　苏眉去的早，周末似乎大家更喜欢拥挤的商场，至于像美术馆这样的场合人烟罕至，尤其还是这种没有什么名气的作品，更是门可罗雀。
　　空荡的大厅，屈指可数的几个人，她喜欢这种人少的感觉，没有拘束感，一切都可以随心所欲。
　　她肆无忌惮的绕着画廊看着，作品不算优秀，但好在有种质朴的随意不羁，大概与画者自己的脾性有些关联吧。
　　一副《日出》，不是莫奈风格的印象派，风格有些出挑，既然标题是日出，却不见太阳，取而代之的是混沌不安的眼睛和蠢蠢欲动的野兽，苏眉没有什么特别的艺术细胞，很是不大懂这要表达的情感，站在前面细细揣摩。
　　许是太过专注，忘了周边，有人一直盯着她，起初小心翼翼，后来发现苏眉没有警觉于是明目张胆，这样赤裸再迟钝的苏眉也觉察到了，她向那目光的方向望过去，并没有什么人。
　　苏眉皱眉，顾不得什么画的内容了，她发现这一层刚才寥寥的几人都不见了，只剩她一个了。
　　定定心神，想了想，既然是陈川约她来的，先打电话给陈川。
　　电话嘟嘟响着，一秒一秒有些焦急的紧张不安，而且苏眉同时也警觉四周是否有电话响起，安安静静的。
　　陈川终是接起了电话，问她在哪里，说他已经到了，苏眉告诉他她在三楼电梯正对面。
　　陈川挂了电话，说马上就过来了。
　　苏眉稍微镇定了些，却还是不敢大意，四下张望着，眼睛也不时盯着电梯看。
　　电梯“叮”的一声，有人上来了，苏眉不敢确定是不是陈川，稍稍避开一些，人隐在柱子后面，电梯门开了，出来的是陈川，看陈川东张西望，似乎在找自己，苏眉走出了柱子。
　　“这里！”苏眉招手。
　　陈川看到苏眉立马笑了，疾步而来，到跟前，笑的依旧明朗。
　　“不好意思，让你等了！”其实陈川比约定的时间还早了十几分钟，但苏眉似乎比他更早。
　　“没关系，是我来早了，想着多看看。”苏眉淡笑，不冷不热。
　　陈川这时才看向周围，空荡荡的大厅，“咦，怎么都没人啊，我听说这个画家的作品不错，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最近很有热度的。”
　　“大概到了这里就没了名气，毕竟小城市不比你们虹市新潮，艺术触角也就迟钝了些。”苏眉有些戏谑的意思，想探知陈川真正的意图。
　　“你还是…..你，苏眉，你，记起来了？”刚才的那个苏眉是他熟悉的，眉眼间的那个微微翘着的唇角，陈川惊觉到这个事实。
　　“啊？什么？记起来什么啊？”苏眉一副茫然，表情真实。
　　“没有吗？我，我还以为你想起来了呢。”陈川表情晦涩难辨，但很快，“没事，我以为你记起来以前的事了，没关系，慢慢来，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
　　苏眉微笑，不置可否。
　　俩人沿着画廊边走边欣赏，
　　“你觉得这个画家怎么样？”陈川盯着刚才苏眉细细研究的那幅《日出》，似乎还颇为欣赏。
　　“说不上来，感觉整体有些对立，似乎是宣泄和不满，但又有些不羁的狂傲在里面，我不懂艺术，感知到的这点都不知道是不是理解正确。”苏眉蹙着眉，细细说出自己刚才到现在对这幅画的感知。
　　“嗯，的确，你说的很对，我之前有了解过着个画家，他的作品风格偏现实主义，但又有些荒诞和印象的东西在里面，作品多事宣泄内心的苦闷和不满，个人特点极为明显。”陈川明显是有备而来，功课做的很足。
　　“你如果喜欢，我正好认识这个画家，可以见见的！”陈川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苏眉一时有些发愣，半响后反应过来。
　　“不用，不用，真的谢谢！我其实并不怎么对这些东西感兴趣的，见面了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的！”艺术家们的风格太过特立独行，苏眉可不想去碰触。
　　“哦，没事，就顺口一说，也是，艺术家们都很怪，常人没法理解他们的思维逻辑，风格的确清奇。”陈川笑笑，从去年到现在，他见了苏眉三次，每次苏眉都很抗拒，他有些挫败。
　　“其实，今天找你来，是因为我这里有一些之前周清扬的私人物品，想着还是给你的好。”陈川说来自己来的用意。
　　“这个，你知道，我现在都不记得以前发生了些什么，他的东西，交给我是不是不太合适了，而且我现在在这边，，，那个你应该给他的家人的。”苏眉斟酌半天，周清扬的东西，而且还是私人物品更不应该交给她了。
　　“但，你….”
　　“真的不合适的，我知道你是周清扬的好朋友，但我现在跟他之间没有什么关系了，东西给我，真的不合适！”苏眉打断陈川的话，无论哪个原因，现在她不能跟周清扬的物品有任何的牵扯。虽然不知道陈川目的是什么，但她必须得谨慎些。
　　陈川颓然作罢，苏眉歉意的笑笑。
　　之后倒是都心无旁骛，专心看画了。
　　回去的路上，苏眉皱眉苦思，还是不知道陈川今天的意图。
　　是试探自己吗，难道陈川知道些什么？前些日子那几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跟他是不是有关系，他提到的那个画家又是什么意思？
　　苏眉不解，自从她恢复记忆以来，许多事情纷至沓来，关于周清扬的事情就格外醒目，尤其是出事前周清扬跟她说过的话，她记得清清楚楚。
　　从她上次医院回来，就开始接二连三接到莫名其妙的电话，话题都是关于周清扬的，还有出事的项目，苏眉不觉得这是巧合，显然有人知道她恢复了记忆，想从她这里获取那次事故的信息。
　　可会是谁呢？她记起来的事情只有她跟许牧两个人知道啊，许牧是绝对不可能的，究竟是哪里出差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