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归人》李七九

28、死心

　　孔思涵想吃本地的特色菜，许牧带她去了当地本帮菜最地道的餐馆，并不是装潢大气的惹眼门面，藏在市井繁华之中，完全没有吸人的亮眼。
　　“你不会是乘机报复我吧，带我来的这是什么地方啊，走了好半天，曲曲绕绕的，连个正经的门头都没有，许牧，刚还说你没有变呢，现在看来，说不准了呢。”孔思涵故意打趣许牧，就想借机拉近彼此的距离。
　　许牧不接话，对着孔思涵招了一下手，“进来吧。”说完就自顾自先进去了。
　　孔思涵在后面撇撇嘴，明显不在意的样子，跟着进了里面。
　　里面倒是有乾坤，可比想象中的差了那么一点，孔思涵一直娇生惯养，吃穿用度一直都是上档次的，这种档次的她以前可是看都不看一眼的，现在却要坐在这里吃饭，纵然内心有一百万个不情愿和嫌弃可在面上还得装的乐意。可再怎么也会本然的流露出几丝鄙夷，许牧瞧得清楚，大小姐就是大小姐，骨子里还是接不了地气。
　　“坐吧。”许牧选了一处地方指了指自己就坐下了。
　　孔思涵有点犹豫，但还是自然的坐在许牧的对面，许牧招呼服务员上了茶水，孔思涵从包里掏出纸巾擦着桌子，擦了一边又一遍。
　　“别看这里不起眼，这里的菜是最正宗的，很多外地人初来乍到不清楚，都奔着大餐馆去了，其实不一定好吃，也没那么干净。”孔思涵停住了手里的盯着，默默将纸巾丢进垃圾桶。
　　“想说我就直说呗，还拐弯抹角的，你什么时候学会迂回婉转了？”孔思涵笑嘻嘻的盯着许牧。
　　许牧不搭话，服务员烧好了茶水送了过来，许牧接过来将杯子涮了一遍，沏上茶水放在孔思涵的面前。
　　“闷骚。”孔思涵嗤笑一声，端起茶水先闻了一下，还不错，慢慢浅饮一口，入口馨香慢慢延展开来，“嗯，茶不错哎，有点相信你了。”
　　许牧抬眼看了一眼孔思涵，这姑娘现在是越来越口无遮拦了，以前还会顾着上司的身份，克制收敛一点，现在百无禁忌。
　　“看我什么啊，我是不是更漂亮了？你是不是要喜欢上我了，哈哈，许牧，你脸红了，哈哈。”孔思涵将头尽量伸到对面，许牧本来稍微前倾着身子手肘搁在桌上喝茶，被孔思涵逼得身体往后仰，神色略有尴尬。
　　这姑娘怎么一点都羞呢，要是苏眉，想到苏眉，许牧心头一甜。
　　孔思涵大为惊喜，许牧难得的在她面前露出这么温柔的笑，难得自己终于守得云见见朗月了。
　　“哇，哇，哇，许牧，你笑了哦，真好看，你笑起来好迷人啊，我简直就要爱上你了，许牧，我爱你啊！”孔思涵一点都不含蓄，眼睛里也难掩惊喜，声音里喜悦更是明显，咋咋呼呼的惹得旁人都看了过来。
　　许牧真觉得不应该答应孔思涵带她过来，许牧无奈摇头，然后语重心长道：“你能不能安静点，吵到其他人吃饭了，还有，我再说一次，我对你没感觉，也不会喜欢上你，更不会爱上你的。”
　　“嘁，真没劲，就知道教训我。哼！”孔思涵脸色微僵，许牧刚才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拒绝自己，孔思涵心里很不甘，明明刚才还笑了，分明就是欲擒故纵。
　　“孔思涵，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既然知道我在这里，也应该很清楚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我有女朋友了，确切说，是未婚妻，我们马上要结婚了。”许牧决定把话说清楚，他并不喜欢借用感情之名去伤害别人。
　　孔思涵咬着唇，心有不甘，对于许牧如此直白的拒绝，她第一次感觉到了心酸难过，以前听别人说许牧如何冷酷无情，她还不以为然，现在终于体会到，却是心痛的滋味，越想越觉得委屈。她孔思涵何曾这样低三下四过，只不过因为自己喜欢，许牧竟然如此让她不堪，渐渐的双眼蒙了一层水雾，孔思涵咬着唇狠狠忍着。
　　“许牧，你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你凭什么这么对我？我只是喜欢你，我只是想看你一眼，只是想跟你说一会儿话，想知道你过得怎么样，我并没有去打扰你的生活，也没有去骚扰你那个所谓的未婚妻女朋友，我哪里做错了吗？对，我是喜欢你没错，可许牧，我喜欢你并没有要求你非得跟我在一起，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也没有妨碍到你和你的生活，你太欺负人了，许牧。”孔思涵垂下眼帘，桌上渐渐多了湿痕。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许牧别过脸去看着窗外，脸上表情晦暗不明。
　　孔思涵拿纸巾拭去眼角的泪，再次开口：“你放心，许牧，今天我把话撂在这，以前是我瞎了眼，巴着你不放，今天，现在，这一刻，我孔思涵，不会再喜欢你许牧了，绝对不会，你放心。还有，至于我自作多情的与你们公司合作的项目，这次回去之后就会换人，我们以后，也不会有什么联系的。今天还是要谢谢你，这顿饭我心领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孔思涵拿起一边的包包，嘴角的一丝苦笑一瞬而逝，然后昂着头带着笑高傲离开，也许，这样就好了，这几年的梦该醒了。
　　许牧一动不动，他知道自己伤到孔思涵了，可感情的事，心软犹豫了就会伤害更多的人，他不忍心可还是不得不狠下心来。
　　孔思涵当天下午就回到了虹市，之后罗书则接到了创志的电话，要他这边的负责人过去对接项目具体事宜。本来刚开始项目打算与罗书则公司合作的时候，创志这边就让罗书则公司过来虹市对接，毕竟创志是大公司，可孔思涵在知道这件事后，主动请缨要接这个项目，而且还要自己去桐市看看，借的名义是看看罗书则公司实力。可因为许牧中午与孔思涵的不欢而散，孔思涵当天下午回去之后找了公司其他人接替项目，现在就需要和诚这边罗书则派人过去。
　　罗书则打来电话时，许牧刚停好车，罗书则言简意赅，要他今晚就去虹市对接项目。许牧知道孔思涵的骄傲，这次肯定说到做到，但没想到这么快。
　　回到家苏眉还在补觉，许牧悄悄去了自己的卧室，许多东西都还在这件卧室里，许牧估摸了了一下时间，最多三天时间，东西带的不多，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有几样在苏眉的卧室，许牧悄然取了回来，收拾好行李，公司早已订好了机票，看看发过来的订票信息，差不多要出发了。
　　许牧拎着行李刚出了自己卧室门，苏眉也出来了，看见他拎着行李，一愣，本来刚睡醒脑子反应就迟缓，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我出差，临时安排的，去虹市，大概三天左右。刚看到你还在睡着，就没有叫你，是不是我刚吵醒你的，怎么还懵着，像个小傻子。”许牧放下行李走到苏眉跟前，苏眉表情木楞，终于理解许牧说的话了。
　　“哦，哦，没有，我睡了一下午了，也睡醒了。你几点的飞机啊？现在，几点了？”苏眉环视四周找时间看。
　　许牧抚了抚苏眉头发，浅笑道，“现在快5点了，我是7点左右的飞机，要马上走了。”
　　“哦，那你行李都收拾好了？有没有忘记什么？衣服带够了吗？还有洗漱用品，那个剃须刀之类的……”
　　许牧打断了苏眉的喋喋不休，“都带上了，放心，即使少了什么那边买就是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呀，就像个事无巨细的唠叨小媳妇，特别的让我舍不得。”
　　苏眉老脸一红，催促许牧，“那个，你赶紧的，别耽误了时间，下午路况不好。”说着推了推许牧，许牧分毫未动，轻笑一声俯身抱住了苏眉，“好想把你也带过去，一想到三天见不到你，我就不想去了。”
　　苏眉愈发的觉得尴尬，身子挣了挣，轻声说道：“你怎么越来越不正经了，赶紧的，再不出发就真来不及了。”
　　许牧伏在苏眉耳边轻笑道，“这就不正经了，你怎么脸皮这么的薄，这么容易脸红。昨晚你脸有这么红吗，呵呵，这几天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苏眉耳朵红的快滴血了，这许牧真的不正经了。许牧放开苏眉，一脸春风得意，苏眉低着头红着脸。
　　许牧转身取了行李过来，“走了。”
　　苏眉稍微抬了点头，“嗯！”
　　许牧决定还是不逗她了，走去了门口，苏眉跟了过来，许牧打开门，苏眉终于抬起了头看着许牧，许牧走到苏眉跟前，“不说点什么吗？”
　　苏眉：“……”
　　许牧：“比如路上小心，到了打电话之类的。”
　　苏眉：“哦！那个路上小心，到了打……”
　　许牧吻住了苏眉，苏眉的话被截断，许牧咬了咬苏眉的唇，“真听话啊，苏眉。”许牧深吸一口气，真舍不得啊，“乖乖等着我！”说完狠了狠心转身离开。
　　苏眉抿着唇，嘴角和眼角的羞涩的笑意渐渐掩不住，最近好像很容易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