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重生之前 ...
-
半夜迷糊中醒来,秦祈没有开灯,摸出床头的手机 ,眼睛紧紧闭着,摸着黑去厕所。
等秦祈坐在马桶上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人都被黑夜包裹着,融为一体一般。滑开了手机,有了微弱的光,整个人这才稍稍心安几许。
这时候,借着光,秦祈也渐渐的意识有点苏醒。
黑暗中,她睁开了眼,耷拉的眼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左手手腕处的伤口。秦祈记得这一个伤口,刚好在手腕和胳膊的交接处。一处处红色的小结痂,密密麻麻的挤在小小的一块地方,还有刚刚之前自己耐不住痒又抓了几下的红痕。
这处伤口是自己抓破的。那时,半睡半醒中,想要剪的长指甲,燥热的身体,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顿感痒意的左手手腕,成了泄愤之处。几下抓挠之下,破了皮。本以为过几天就会自动痊愈,可是距离抓破已经一个多月了。很奇怪,迟迟没有痊愈。
秦祈洗碗时候,有意识的不让洗洁精或含有洗洁精成分的水沾上手腕。洗澡的时候,涂抹沐浴露的时候,避开这恼人的手腕处。甚至,开始抹起了红霉素软膏。但临近两个月的时候,还是没有痊愈。
戳戳左手手腕处的皮肤,硬硬的。当手腕形成90度角的时候,伤口处皱起来比右手手腕多了很多一横一横的手腕痕,瞬间老了十几岁的手一样。
秦祈仔细的凝视了一下伤口,她叹了口气,又作罢。
也许是该去看看医生了。
预约了医生的那天。秦祈认认真真的对着医生说着,怎么就突然抓破了,反反复复一直没有好已经2个月了。
医生瞥了一眼已经结痂的伤口,看了看面前的小姑娘的着装打扮。
白T恤,黑色紧身裤,一双全白的布鞋,干干净净。
根据他的判断,这个伤口的确是小伤口,属于抓破。但从伤口的新鲜程度上而言,不超过五天。至于小姑娘说的反反复复,有可能,但他生平没有遇到过这种抓破伤口的反复。
医生让秦祈去做了检查。秦祈花了将近一天的时间,得到检查结果。
最后,医生给秦祈开了药,包了防水绷带,希望能减轻小姑娘的不安感。
半夜。
秦祈摸黑出来上厕所。她其实可以开灯,但一刹那的亮度,秦祈着实不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经过科学检查,秦祈心安了很多。
以前,上厕所的时候,她总觉得背后有人在注视着。背部有一种焦灼感。特别的明显。
今晚。这种感觉一如前往,但秦祈并不放在心上。
第二天。
秦祈发现,睁开抓破手腕的伤口,似乎开始溃烂了。为什么,不是昨天才看过医生,并被包扎过吗?
秦祈慌忙套起昨天的衣服,急匆匆的挂了相同的医生的号,仓皇失措的开了口,“医生,我的伤口好像溃疡了。”
医生被冲进来的姑娘吓了一跳。姑娘使劲的指示着自己的伤口的变化,他看了一眼。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小伤口而已。
不满的开了口,“姑娘你这个没有溃疡,没有溃烂,还只是抓破的阶段。”
“不,不,不是的,医生,你再看看。”秦祈有点不能相信医生的判断。
“真的只是小伤口。
“下一位。”
秦祈换了几家的医生,公立医院,私立医院,甚至小诊所。
诊断的结果无一不是 :没有溃烂。
秦祈跑的腿都疼了,拍了拍胸口,觉得还是要相信科学。可能自己出现了幻觉。
半夜,秦祈又一次厕所。背后有人注视的感觉还是没变。
秦祈自己很确定背后是一面马克砖墙。她想,黑夜里有人,甚至这个人可能也不是人。可能她遇到了所谓的好兄弟?
朝着静谧的空气,秦祈微微张唇道:“如果是好兄弟的话,麻烦别注视我,我会给你烧过路钱的。”语毕,被注视的锋芒感似乎减弱了一些。
秦祈吐了一口气,回到了床上,但半晌没有睡着。
隔日。
秦祈睁开眼,发现自己的手腕伤口溃烂面积更大了。而且身体上开始出现了像玫瑰一样的湿疹。两只手,两只脚,甚至背部。大大的,红红的,痒痒的。
她很痒,很想抓,很想抓破,但意志告诉自己不能。
她开始恐慌起来。
她套起昨日的衣服,又带上了一条披肩,想再去医院检查一遍。
路上的时候,她遮遮掩掩,害怕路人发现自己的样子,害怕路人露出嫌恶的眼神。
可是,会不会像上次一样,医生根本看不出来自己溃烂了?秦祈想想有点绝望。
一位路人撞到了秦祈的肩膀,正在思索的秦祈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上的披肩。
怎么办,我要被厌恶了?
可是路人说了句抱歉,便擦身而过,丝毫没有进一步把目光注意到秦祈身上。
是他没有看到我身上这样吗?
秦祈伸手一拦,拦住了一位老太太。老太太十分和蔼可亲,笑眯眯的对着秦祈说,“怎么了小姑娘?”
秦祈扶了扶老太太的手,两眼红红的说,“奶奶,我陪你过马路吧。”
“谢谢你。小姑娘你不仅人漂亮,心也漂亮。”
秦祈觉得可能自己的猜想得到了验证。可是为什么他们看不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秦祈去找了心理医生。她觉得可能自己出现的都是幻觉,是精神方面的疾病。
跟心理医生喝了一下午的茶,一下午的不停解释自己看到的,路人的行为,自己身上的变化。
心理医生对她说,“秦祈,可能你有点压抑,但这完全不是抑郁症自闭症也不是任何症,你完全没有任何精神方面的疾病。”
秦祈觉得自己要疯了。
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这个自己租住的地方。
又是半夜,秦祈脱光了衣服上厕所。这一次,她感觉自己突然很享受黑暗给她带来的静悄悄感。她想要黑暗吞噬自己,黑暗是一个圆圈,是一个不停旋转的漩涡。
她觉得自己好像全身都要裂开了。自己像一个人形拼图,敲敲一打可能就要碎掉了。
秦祈□□的躺在床上,已经过了两天。她盯着全身,溃烂的手腕伤口,处处玫瑰一样的湿疹。她想,是不是就这样死去都没人发现。这一年的房费已经缴了。
她是个孤独患者。落单者。她是孤儿,独自在外打拼,没有朋友,没有家人,独来独往。她觉得自己是享受一个人的时光的。
但现在如此这样,死着可怕还是这样活着比较可怕?
她想不通。秦祈又闭上了双眼。
秦祈不知道的是,她觉得黑暗中有人注视她,这一份感觉并没有出错。
有人,在秦祈的马克砖上安上了监控,但秦祈发觉不出来。甚至在秦祈的卧室,厨房,客厅也安上了监控。整日整夜的,观察着秦祈。
秦祈是被组织给监视了。
她是孤独患者,落单者,孤儿,没有众多联系,不选择监视她还选择谁?
秦祈是很好的被试验对象。
那一天,组织上正在暗地里紧密的寻找着合适的人选。秦祈所在区域的头目,观察到秦祈独来独往,甚至十天半个月都没有出门。头目觉得可能这是一个备选。
最后,秦祈很合格的,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成为了被试验对象。
在她终于出门的时间段里,组织进入到了秦祈的屋子,安装上了监控,甚至在饮水机中投了致幻剂。
这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
而秦祈开始了被试验对象的日子。
第一天。秦祈开始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很燥热。蚊子叮了秦祈的左手腕,很痒很痒。她留了很久的长指甲,就这么狠狠的抓着被蚊子叮咬的部位,破了,面积很大。因为她泄愤一样的胡乱抓一片。
第三天。左手腕处即将痊愈,但秦祈在一个晚上又发疯一样的抓破了它。
第四天。秦祈发现左手腕还没痊愈,甚至又破了。
如此反复一个月,将近两个月。致幻剂也将将服用了两个月。
其实秦祈生活的一片区域都被监视了。无论在内还是在外,她的一言一行都被记录下来了。包括她上医院,求诊。包括她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她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这个世界有点不可思议。
甚至,□□的一动也不动躺着的秦祈也被数据分析着。
监视她的组织觉得致幻剂可以停了。因为对她的测试超过了预期。
秦祈已经毫无求生意志了。
他们已经在规划,等秦祈数据分析结束,如何第一时间拆监控,如何巧妙的抹去致幻剂的存在,如何掩盖跟踪人员的痕迹。
如今是致幻剂被停的第5天。也是秦祈不吃不喝的第5天。
没有及时补充的致幻剂失效了。
第5天的秦祈真正意识有点清明起来了。
她发现自己只有手腕上的伤口,只有这一处反反复复,且没有溃烂。全身玫瑰一样的湿疹完全不存在。
秦祈摸着自己的手,捧着自己的脸,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庆幸不是,不庆幸也不是。
但她还是哭了,发出沉沉的声音,悲切又悲哀。
秦祈起了身,新拿出一套衣服,穿了起来。然后,她去翻了翻自己在家安装的监控。在自己觉得有人监视自己的那天,她就装上了。
只是之后的致幻剂让她忘记了这个存在。而这个监控就是一个很可爱的人形不倒翁。
那一天,她出门很偷偷的,暗暗的买了这几个监控。厕所一个,厨房一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
人形不倒翁很可爱,谁也没有发现这是个监控。而那个组织也没有发现这个是监控。
秦祈开始查看起监控。
她看着自己在痊愈时候抓狂一般的抓破自己,使劲的抓拽头发,一切都很歇斯底里的样子。
自己迷糊的时候,有人走入自己家中,在自己最爱喝的杯子里涂了致幻剂,而自己对他们的侵入并没有任何感觉。
在自己□□不吃不喝昏睡的时候,有人进来,拆除了安装,抹去了致幻剂的存在。有几个黑衣服的人,对着自己指点了一下,说:“组织数据已经分析完毕。秦祈作为试验对象的任务已经结束。”之后,留下秦祈,消失了。
秦祈笑了。
她觉得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是抱有希望的。当然是死去比较可怕。无论哪里人心最可怕。
孤独患者并不是你们对我试验的理由,这样侵犯人权,公平吗?
在我即将濒临死亡的时候,甚至立刻抹去我作为试验对象的价值。如果不是我生命力比较顽强,那么谁是下一个受害者?
法治社会,还能允许你们这样明目张胆吗?
秦祈知道很难,很难与一个有组织的团队去抗衡。但秦祈觉得很难的事情,不去做,永远很难。
秦祈利用手头的线索和证据,开始调查。
刚开始的时候,往往是求助无门的。一个无钱无权无势的孤独患者,何以抗衡?永远摸不到边。
秦祈打算入伍,想学习军队中的反追踪技术。等退伍后,秦祈打算学习黑客技术,想研究反追踪技术。
很坚定,也很执着的想这样执行下去,秦祈入了伍。
愤怒复仇的熊火迟迟不灭。过程一切很痛苦。很痛苦。
秦祈花了15年,由一个孤独的娇花蜕变成铿锵的玫瑰。
她确定了这一个组织。
她发现这个组织名义上属于慈善机构。成千上万的人曾捐助过由这个慈善机构发起的慈善活动。连她自己也捐助过。
该组织名义上是对现存年轻人的关心和爱护为出发点,曾经向国家申请过这个项目,自然而然的通过了。
国家现在处于老龄化严重,青壮年断层的时候,支持对年轻人心理,喜好,行为习惯的研究。希望能够经过研究,进一步研讨如今年轻人的孤独癖,从而提高出生率。
但国家不知道的是,这个组织暗地里引进了致幻剂,自私的把项目变成盈利的项目。
秦祈一纸控告了该组织。但一张张起诉都被驳回。
组织曾派人警告秦祈,这是国家允许投资的,而自己被选择中是幸运的。
官官相护,投诉无门。
秦祈笑了,很凄凉。
某天夜里,秦祈觉得自己是一只鸟。双臂一扬,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