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便利店》田七

2、乐极总生悲

　　乐极生悲~~~~谁规定乐极就要生悲的？还是我真的太倒霉了
　　我~~~撞人了~~~
　　撞人不是问题，问题是那个人手里拿着红酒。
　　手里拿着红酒不是问题，问题是红酒让我撞掉下来，打烂了。
　　打烂了不是问题，不是问题？问题大着咧，如果我眼睛正常，这瓶红酒我刚才在便利店看到的价格是185块。或者185块的红酒很垃圾，但185块钱现在对我来说就可以要了我的命了。现在别怀疑我为什么那么清楚的记得这瓶红酒的价钱，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大脑都直接遥控眼睛第一时间锁定目标，然后自动保存起来的。
　　打烂红酒已经是个大问题了，更大的问题是红酒弄脏了那双雪白雪白的阿迪达斯价值1080的慢跑鞋。看着那上面一大片的斑斑点点。我是什么想法也没有了，我能有什么想法呀？搜刮出我所有的身家，也不到500块了。我愣愣的盯着那双白球鞋，就期盼着那是错觉，甚至是我无聊时出现的幻觉。
　　“看够的话，我们谈谈这个该怎么算吧。”有点恼火的声音从头顶传进我耳里。
　　“你……你想怎么样？”我声音都变调了，抬起惨白的脸颤抖地问。
　　我不会形容一个人的外貌，认识的人在我眼里，外貌的作用就是分辨他们谁是谁而已。第一次见面的人的外貌我就自动将之分为三个等级，好看、普通、难看。而能让同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的同种人看起来感觉都不一样的一部分原因是气质吧？相处久的看言行举止，第一次见面的当然就是看衣着打扮的品味咯。这个男人是好看的，大确三十岁左右，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吧，穿着阿迪达斯的运动服养眼极了，照我仰视的角度来看绝对不低于一米八。轮廓有种刀削的感觉，这样的人给别人的感觉就是冷酷无情，做事一丝不苟，凡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老天什么时候才睁开眼睛看看他这个可怜的孩子呀？你就算是让我撞上一个凶恶的欧巴桑，我也可以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装可怜呀，再不济让我撞上一个小孩子，我也可以以大欺小，蒙混过关吧。难道我现在应该阿Q一点，想着你最起码没让我撞上个无赖，而是个软硬不吃、公事公办、一点人情味都没有但会是个非常讲道理的人吗？嗯，这样想果然比较想得开了，勇敢面对吧！
　　“这是我这支红酒的小票，上面的金额你可以去查证。至于我这双鞋子，很不幸我今天第一天穿，没办法帮你折旧，不过我买的时候打了个贵宾8折，折后是864块。我想小姐应该是想私了吧？”
　　一阵晕眩，差点站不住，那种心悸的感觉一直揪住，让我呼吸困难。但这时候没有人能帮我，只有靠自己了。我深呼吸：“这位先生，很抱歉让你把红酒打碎，还弄脏了鞋子，我不是故意的。在这里，我为我没有看见你而绕开你从而撞上你而抱歉。但我并没有责任要赔偿你的损失。在我没有注意到你的情况下，先生难道没有责任自己避开危险吗？”自己的东西都抓不住，能怪谁呀？我的包包还不是紧紧的让我揣在手里了？对，不能心虚，不能觉得是自己的错，不能让他给吓唬住了，我要冷静冷静再冷静。要不然肯定客死异乡的。
　　“小姐，第一，不是我不想避开，而是你出现得太突然了。你不知道走路要靠右边走吗？你不知道转角处要小心碰到人吗？很抱歉我眼睛并不能转过弯能看到你大小姐会蹦出来，而有责任地自己避开危险。第二，在你蹦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稳住自己了，如果不是你双手很用力的推开我的话，我应该还不至于稳不住你撞上来的力量。你那么用力的一推，我只是摔破一瓶红酒，没有摔成重伤，是你的运气好了。现在还要说这不是你的责任吗？”男人双手插进裤袋里，跳开那一小块红酒弄脏的地方。声音少了刚才的那点恼火，多了点兴味。是在取笑我跟他谈判还不够格吗？
　　“那是自然反应，突如其来的东西，当然是会将他推开呀。反正这是意外，我没有责任，我是不会赔偿的。”没钱还谈什么性格呀？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把钱换成硬币砸死他。现在只能赖账到底啦。
　　“看来你是不想私了啦，我只好报警。”居然真的掏出电话。一个大男人有没有一点风度？
　　“喂……你不要以为我是女孩子就好欺负哦。谁怕谁呀。”不怕才怪，但输人也不能输阵哇。最起码让自己看起来凶狠一点。最好眼光能杀死他。
　　“我欺负你了吗？那你可以报警呀？看看那边写着什么……有事情，找警察。”没品男居然会笑。我的样子有这么好笑吗？我很生气很难过很想打掉他那脸奸笑。但我更害怕惊动警察，如果关我几天，我还不愁吃喝，不愁没地方住呢，就怕会通知我家里人，那我这些天的苦就白受了。不能让他报警。
　　我努力让自己对着他笑：“呵呵……那个……先生，万事好商量，您知道我们的人民警察日理万机，我们这点小事就不用麻烦他们了吧？私了私了。”为了大局着想，我忍！
　　“既然你想私了，那是最好的，不用浪费我们的时间。红酒跟鞋子合计一共是1049块钱……。”
　　“1049？”我等不及他说完就惊呼起来：“鞋子干洗就可以了，你这是敲诈。”妈的，这怎么忍？
　　“我不穿干洗过的鞋。当然，你赔我钱，这鞋你要怎么处理我都没意见。”
　　“你……你……我……我，唉哟！我怎么那么倒霉呀？我该怎么办呢？怎么办呢？我全部身家都不到500块了，能奏合到哪天都不知道，居然还让我碰到这样的事情。天呀，你还让不让我活？不让我活你一个闪雷下来就搞定啦，也好让我痛快点。本来我还以为你终于怜悯我了，给了个让我在七七工作的机会，再苦再累我都认了，你还要这么折腾我，你要我怎么办呢？你他妈的告诉我呀！”越说越委屈，眼泪一发不可以收拾，就干脆放声大哭了，将这段时候来积压着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小姐，不要什么事都怪老天。做人就要有担当，别推卸责任。什么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当然，哭，绝对不是个好办法。至少对我来说不是。”一张纸巾递到眼前。我抬头看到他若有所思的眼神。脸有点发热，我这人有点神经质，平时心里乱七八糟的想东想西，心一乱，心里想的嘴里就无意识地噼里啪啦说了出来。可能是他的话让我冷静了下来，对，没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
　　我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诚恳地说：“先生，我很想赔你钱，但是我现在能力真的有限，你看你的鞋子可不可以干洗一下，我把红酒的钱和干洗费赔给你，两百块是我是极限了。”
　　我看着沉默的男人，心里盼着他能网开一面。
　　“这样吧，干洗的鞋子我不穿的，如果你能帮我洗干净，就像新的一样，我可以不要你赔鞋子的钱，只赔我185块酒钱就好了，不过现在你要把身份证压在我这里，然后陪我去买双新的鞋子，你再把我这双拿回去洗干净。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没有，就这样子。我一定会洗得跟新的一样。走，我陪你去买鞋子。”这是最好的办法了。我高兴地向他露出最灿烂的笑容，这个男人也不算太坏嘛！不过就是奇怪了点，不穿干洗的鞋子，水洗的就可以？早知道我就不用担心老半天了，世上的有钱人果然都是怪人。正常人理解不了的。
　　跟着他走进阿迪达斯的专卖店，店长热情的迎上来：“李先生，欢迎光临，今天怎么有空自己跑一趟呀？”一边说一边奇怪地打量着我。我知道她们心里想着什么？如果今天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气质非凡的美女，她可能就会再加一句：“这位漂亮的小姐是您女朋友吗？要不要试一下我们新回来的情侣套装？”可惜跟在他后面的是一个相貌平平，全身上下加起来没有人家店里一顶帽子贵的我呀。我挑挑眉走到长椅上一屁股坐下来，舒服极了，到S市以来脚没有一天不觉得累的，每个晚上睡到床上都想长睡不起算了，放弃的念头没有一晚不浮现。可到第二天，还是拖着疲惫的身心走出那个所谓的家，走在找工作的路上。不知道是什么在促使着我，可能是我骨子里头那点倔劲吧！
　　“给我拿双43号的过来试一下。”他浏览一下鞋橱窗，指着一双黑网面间金边的慢跑鞋对跟在他后面的店长说。对于店长的热情，他从头到尾都吝啬给予回应。我撇撇嘴，拽什么拽？生平最恨那些不可一世的人了。搞得自己多么高人一等一样，对于这种人，我从来都会比他还要拽。比钱比不过你们，比拽还会输你们不成？哼哼……。我在这边胡思乱想，幻想着那些拽得不可一世的人都让我给踩在脚下的样子，暗自高兴着。突然头让人给敲了一下，好痛……。
　　我吃惊地抬头一看，看到是那位拽先生，怒火窜了起来：“你搞什么？好痛耶！”
　　“不这样你都不知道回魂，走啦，我没那个美国时间陪你在这里发花痴。”说完他就自己走了出去。
　　“喂……你说什么？太过份了，你说谁发花痴呀？你给我站住。”我冲了出去一定要讨回公道，我欠他钱又不是欠他命，还怕他呀？
　　‘砰……，’“唉哟……。”我蹲了下来，一手揉搓鼻子，一手压着胸脯，又碍于在外面，不好意思揉揉。痛……痛死我了。
　　“喂？你没事吧？怎么总是走路不看路呀？总是这样冒冒失失的，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我抬起头看到他微微皱眉的样子，火不打一处来。
　　“我冒冒失失？还不是碰到你这个瘟神我才这么倒霉？走得好好的，你干嘛要停下来呀？”
　　“小姐，讲点道理好吗？不是你叫我停下来的吗？”
　　“我……我懒得跟你说，鞋子给我，然后大家各走各的。”我伸出手要拿走他手上的袋子，他闪了过去。
　　“你的手机拿给我一下。”看着他板起的脸，我居然有点害怕，太没有天理了。
　　“你想干嘛？我身份证不是压在你那了吗？还怕我跑了不成？”吝啬鬼吝啬鬼吝啬鬼吝啬鬼吝啬鬼吝啬鬼……。
　　“把我的手机号给你，鞋子洗干净了，打给我。量你也不敢跑。” 真想打烂他那似笑非笑的脸。
　　“用得着那么麻烦吗？给我一张名片不就好啦。”我叽叽咕咕的抱怨着。
　　“让你失望了，我没有名片。你手机现在拔出的这个电话是我的手机号，记得别弄丢了。如果你还准备拿回身份证的话。”哇靠……有没有搞错，这么小声他也能听见？
　　“知道了，我一定尽快给你电话的。再见。”我巴不得现在就跟你这个瘟神楚河汉界呢。难道洗干净了，还留下来瞻仰呀？知道他耳力好，这句话我倒不敢叽咕出来。一手抢过他手里的袋子，掉头就走。

　　矛似没有人进来看呢！果然不够吸引人……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