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狸祠下的钟》小锅

2、第二章 戎马上战场

　　夜黑风高夜，可杀人。

　　一名幼年男子于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爬入闺阁女子的窗户，随后听到一声巨大的落地的声响。

　　“啾啾小师妹，快来扶我一把，估计骨头又断了，哎哟——”

　　这场景发生不下百次后，我也就见怪不怪了。

　　这位正是我小师兄秦汉。为什么是“小”呢？

　　论年龄，年方六岁，性别男。小师兄除了年龄小了点，心眼儿缺了点，不爱走大门爱爬窗户，其他方面还是很优秀地。

　　论在小师兄坚持不懈地在夜里怕我这一十八待嫁大闺女的窗户，又坚持不懈地为我讲课，我便可不记前嫌地再次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地板又不必洗了，被这么一拖一拉的，光可照人。

　　话说在我与师傅从外闲逛回来的一个下午，我至今还能清楚地记得当时的情景：

　　我的怀里满满的都是师傅沿途搜刮来的民财——街边大婶送他的花、土豆、白菜还有西瓜。破门而入的霎那，同门的师兄妹们一拥而上，据以往经验是把货物往上一举，把师傅往前一让。东西还是完好的，可是师傅就被拉扯得眼冒金星。

　　很快他们发现目标有误，当即又朝我手中这堆货物涌来，师傅被凉快在了一边。

　　“咳咳……”师傅把被拉扯下的几块布条当作腰带绑回身上，回头瞪这一帮无视师威的毛头小子，“申屠殿，你过来组织一下，今天进行一次摸底小测。”

　　混战瞬间终止，打我进师门那一日起，就没见过师傅有闲工夫安排测试。

　　师兄妹们各自归了位，找着树荫下，池塘边，总而言之是能坐的地方都占个位，我也乐得在一旁观战。从货物堆里随手拔起一根萝卜，慢慢地啃着……

　　祠堂的正中央，此刻站着我们的顶头师尊的顶级助手——大师兄申屠殿，开始安排对战计划。

　　别看申屠师兄总绷着一副脸，他的冷笑话绝对是惊天地泣鬼神，我来的第一天就自认不如，服得五体投地，哭着叫他爷爷，不堪摧残。

　　场中央很快出现了一个庞大的器物，不过猜不出是什么，它被一块黑色的大棉布笼罩住，我不断想象着，那底下也许藏着一头怪物。

　　“别瞎想，那个东西如果是怪物，你觉得师傅哪还能那么端正地站在那附近。”小师妹珑麟冷不丁地冒出这么句话，差点害我被萝卜咽到。

　　我紧挨着小师妹坐过去，问她：“那依你看，那黑布下藏个啥东西，巨型的宝物？”

　　“嗯……”珑师妹沉思了许久，在我擦了擦口水，差点倒头大睡的时候，她缓缓地回过头来，“您是师姐，还是您比较有发言权。”

　　娘亲啊，这是挖苦吗！

　　我额头上的青筋一蹦一蹦。当一位优秀的，刚进师门第二天就被提升到画鉴副将的小师妹对一位在鉴宝师门下混了将近一个月，却还没混到一个学徒名号的师姐这么说时，那位师姐应当如我这般无地自容，低头继续啃萝卜。心里默念：忍她，忍她……

　　身边的小师妹打了个响鼻。

　　申屠师兄巡视四周，用他颇具磁力，对一干少女有绝对杀伤力的嗓音宣布：“战争即将开始，究竟谁才是那个被抽中的幸运儿呢，下面即将揭晓……”

　　旁边还有几位师弟配合地敲那口大钟，充充气氛。

　　“那个人就是……”

　　墙头上方站着一位师兄手里拿着缩口油灯四处照。

　　“幸运观众蔺啾啾，放下萝卜，就地伏法。”

　　油灯灯光聚合在我脸上，我打了个趔趄，萝卜就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