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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指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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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爷百晟和三老爷百骏真真的没眼色劲,这见了百花瑶进来,竟也没要让座的意思,只看着百花瑶站在哪。
但是二夫人李氏扯了扯手上的帕子,“你看这府上的下人,也是忒没眼力劲,这小主子回来了,竟也连个座都不添。”
海棠心有不满,瞪着二夫人看,心道:“也不知是谁没眼力劲,这是百侯府,主子回来自然是坐主座的!”
百侯府的前厅不小,哪里会没有座位,只是座位前面都被二房三房的人坐了!
何况,百花瑶可没打算坐下座的,自然不会落座。
百花瑶面色冷淡,眼神扫这二老爷和三老爷清淡淡的扫过去,自也是有些气势的。
“我倒不知,原来是客入主座是哪里教的规矩?我这府上下人如何,我主家倒还没说什么,这不请自来的客倒是教训起来了!”百花瑶说这话,可从来不会顾及面子不面子,反正与百家支系的面子也都被磨完了。
若处处被欺负,这面子要了何用?
话一出口,二房三房的脸色都变了。
紧接着百花瑶不紧不慢的又道:“我这做主子的,却偏巧就喜欢我们府上这些没眼力劲的下人!”她歪歪头对着一旁的崔荃,“崔管家,我觉得这府上的人眼力劲还是太高了,这该放的不该放的都朝着府里放,可是会惹了我不开心的。”
百花瑶说这话的时候还带了一丝的孩子气,言下之意便是二房三房就不是该让进府的人。
崔管家自然是要配合,朝着百花瑶躬了躬身子,“小姐说的极是,是老奴疏忽了!”
“以后不识相的人,府里养那么多侍卫都是白养的吗?若是他们觉得看不好家护不好院便将他们赶出去,二皇子言他府上的侍卫称职的很,需要的话就请几个回来!”百花瑶说话很轻,不急不缓像是轻轻从心头飘过的羽毛,虽然轻却又让人忽视不了。
崔荃连连应下。
三老爷百骏憋的脸都红了,啪的拍了桌子,站了起来,抖着手指着百花瑶。
海棠扬了扬脖子,颇带了些傲气,“二家三老爷,客人的位置在下座,三老爷还是高台贵脚挪几步,我家小姐身子不好,站不得太久,身子不舒服,想必三老爷你们是担待不起的。”
担待不起!那当然担待不起,二房三房的脸红了黑,不过看百花瑶的意思是真不打算给面子的。
二房三房气急了,心里都骂着野女人生的病秧子,怎该不早跟她那短命的爹娘死了才好。
不过倒是挪了座,话都说到这地步,也亏得他们脸皮厚,要是脸皮薄的合该早走了,他们却还能挪了位置坐的下去。
百花瑶落了座,下人上了茶,又在桌上添了些点心,当真对主子和外人是不同的,二房三房坐这里一下午了,却不见有人端了点心上来。
“你一个孩子,能做个什么,看看这府里闹的乌烟瘴气!”二老爷百晟指着吴妈妈的儿子儿媳一家。
吴妈妈的儿子儿媳虽知道百侯府的小姐是个病秧子,只听母亲说过受宠的很,却不知原来便是一个病秧子长的也是极好看极有气势的。
当即顺着二老爷的话扑通就跪到了地上嗷嗷大哭。
“百小姐,我母亲死的冤枉,求百小姐一定得给个公道,母亲在侯府任劳任怨一辈子,却不料落了这等下场。”
这一家上阵,哭的百花瑶脑瓜仁疼。
四喜在后面看小姐脸色不好,知道小姐不喜闹,赶紧跪过去拉她表哥表嫂。
“表哥表嫂,小姐会做主的,你们别哭,小姐身子不好,闹不得。”
他表哥哪里听劝,只一心想着能多从百花瑶手中多要些赔偿,他们家可是正缺钱。
“四喜,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嘛!家里一家上下,就数你姑母贴补家用的多,我们一家人可就指望你姑母你,你说,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吴妈妈的儿媳抱着两岁小儿坐地上哭,“哎吆!我的亲娘哎!你怎么就死了呢!你让我们家怎么活啊!”
百花瑶不知道旁家如何,可是这一家也算顶奇葩,长辈过世,却还能说出这般话来。
她揉了揉太阳穴,听吴妈妈的儿子儿媳痛哭流涕的嚷嚷他娘死的冤枉,要侯府给个说法,却半句不提对母亲心疼的话。
“小姐,你没事吧?”海棠推了推碟子的点心,“小姐垫垫。”
百花瑶摆摆手,“我没事。”
她抬头,对着痛心疾首的夫妻二人道:“吴妈妈的死,府上自会给个说法。”
“说法归说法,你们总也得给我们赔偿,我母亲毕竟是在侯府死的不是。”吴妈妈的儿媳瞪着眼,一副市侩样子,推了一旁十来岁的儿子和丈夫一把。
那十来岁的儿子长的消瘦,黄巴巴的被推了也不说话,就是眼圈红肿,抬头看了百花瑶两眼,后来可能觉得不该如此,便赶紧低了头,一声不吭。
小孩子不说话,男子开口,大意也是索要赔偿,讨说法是假的,主要还是要赔偿,来回也就那几句话,反复的说了好几遍。
大厅有些闹,二夫人李氏和三夫人余氏二人就开口了。
二夫人李氏捏着帕子,甩了甩:“我就说你一个小丫头那里理得了这些,你这丫头就是脾气倔,你说这府上上上下下的找个能理事的多好,你大哥已是稳重,我看倒不如先来府上给你帮衬帮衬。”
李氏的话说完,三夫人余氏却飞了个白眼,“你说你这小丫头,却甚是有心眼的,我们都是自家人,总不能图个什么,不过看你个小姑娘家和老太太操持不了,这才总想着过继个孩子在你父亲的名下,你若不想太小或者太大,族里有半大的孩子,也好教养,左右都是你这府上养大的,总该放心。”
两位夫人说的情真意切,百花瑶却连眼皮子都不曾抬一下,这人真是说出来都不脸红,他们什么心思,大家还不是心知肚明的,现在再演家族情深,有什么用,反正她也是个硬心肠,就不爱做自己不乐意的事情。
先前看到父亲去世,他们拉帮结派的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总想让她交出府上的大权,真当她傻不成?纵然她是身子弱点,可是脑子却还是精明的很,想便宜他们,他们倒也是想的美的很呢!
二老爷百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指着百花瑶:“你这丫头,怎的不知好歹?族中长辈还能坑害你不成?”真是个死倔的丫头!百晟心里将百花瑶骂了千万遍。
百花瑶心里清楚,这支系族里虎视眈眈的人,都恨不得她早点死呢!
她捏着帕子捂嘴咳嗽了两声,瘦弱的身体好似咳嗽两声都能给折了。
她轻言道:“有些东西,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若不是你的,你也请求不来。”她眼神在厅里飘了一圈,从地上的跪着哭的毫无形象的吴妈妈的儿媳,到二房三房的老老小小。
也真是让人瞧不上那种嘴脸!
含沙射影吴家儿媳可能不明白,但是二房三房要是还不明白,就说明是蠢了!不过他们也没聪明过,要真是聪明了也不会闹这么些场,还不知道好歹。
谁也不曾想到,这看上去娇娇弱弱的丫头,这眼神却看起人来却只让人浑身冒了冷汗。
前厅这般闹,谁也没注意,百侯府的管家崔荃早就不在厅内了。
崔荃领着赶来的仵作,去了南院,南院的人已经不多,谁也不想在一个死人身边沾染晦气,只有几个下人在守着,渐凉的天气,加上慢慢暗下来的天,此刻南院看起来毫无人气,透着有些渗人的气息,也大概是心里作祟,不过好在下人都是男子,几人闲聊几句,也就不觉得有什么。
崔荃领着仵作过来,仵作今年五十多岁,除了看上去带着些阴冷的锐气,身体倒是硬朗,身边跟了个小公子,长得白白净净,看上去不像一般普通的小公子,也不知怎么跟在仵作身边,不过崔管家并不问,只是领着仵作到了棺椁前。
崔管家命人将棺椁打开,折仵作话也不多,只探头就朝着棺椁里看去,崔管家知道自己帮不上忙,便朝后退开了。
那仵作低头查看吴妈妈的尸体,旁边的小公子倒是看上去兴致满满,绕到了棺椁的另一边,也探头朝着棺椁里面看,伸手就去拉着吴妈妈的手看,一点也不害怕。
仵作却是抬手在小公子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力道不小,小公子白皙的手背瞬间就红了。
小公子挨了打,疼的缩回手,仵作瞪了他一眼,继而又继续查看吴妈妈身子。
小公子撇撇嘴,对着仵作做了个鬼脸,崔管家都看在眼里,那小公子做完鬼脸,可能是无趣了,便在井边绕了一圈,看上去就是个好奇的主。
崔管家好心提醒,“小公子,莫在井边走动,万一失足跌到井里便不好了。”
那小公子指了指井,“这井口这般高,我这身量并不那么容易跌进去。”
崔管家点点头,其实确实没什么,可能是吴妈妈的死让人紧张了,“也是。”府上的井口都比较高。
侯爷当初怕小姐万一有个不小心,所以府上的井口都较一般的井口要高,包括池子都设了围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