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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不知归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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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止水所想,那个女人现在的确是他的母亲,他本以为会被领回家然后挨一通训接着愉快的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但是显然他的直觉的准确性同他的忍术天赋成反比,他没有被带回家,那么也就不会有后面的种种。
此刻,他只能郁闷的看着面前建筑物上的几个大字——二次元病精神病院。他还不懂什么是二次元,但是他知道什么叫精神病院,三战逼疯了不少人,那些人无一例外的被关进了精神病院,其实护理人员只是给提供他们日常的水和食物,然后便任他们自生自灭了。
明明那个所谓的母亲刚刚还为了自己绝望的哭泣,明明她还紧紧握着自己的手,他却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人世间深深的恶意。
他怔怔的看那个女人的脸,他看到她浓郁的黑眼圈,几丝银发时不时地撩拨她的双眼,但是她的眼还是就那样睁得圆圆,好像它们只能是那么圆,那样的圆眼睛让他想到了傀儡人偶的眼,麻木与疲惫,甚至还有对命运不能自主的绝望,可是那样的眼睛竟是安装在一个活人身上啊,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抱怨什么了,甚至心底的一点点的哀伤都是罪恶的,毕竟一个疯了的真儿子胜过一个正常的假儿子,他发现自己无法无视这个女人的心境了。
于是他心甘情愿被当成疯子,一如当时心甘情愿赴死,他觉得自己是甘愿为在乎的人牺牲的,所有的宇智波都是这样,绝情又忘情,对不在乎的人冷酷到令人发指,对在乎的人又百般呵护,这很讽刺,不是么?明明是截然不同的性格,竟能那样天衣无缝的缠在同一个人身上,又无一点违和感,到此,他也不得不佩服造物主的奇思妙想了。
也许,自己就是被创造出来供人消遣的也说不定呢。
他看着自己身上近乎崭新的忍者装,想起导师对自己说的,“你永远不会是一个优秀的忍者。”
永远不会么?老师也许是对的,像他这样为情而冲动的小鬼无论在战场上还是在任务中都是会死的很早的,自己死不足惜,还要连累队友和导师。但是偏偏所有的宇智波都是一个样儿,那么所有的宇智波也都不配成为优秀的忍者了?那样的宇智波又为何要存在呢?既然没有存在的意义,那为何它还不消亡呢?
但是每一个宇智波都是活生生的人,就因为不能成为优秀的忍者就该被抹杀么?宇智波的孩子与平民的孩子有什么不同?不都是一个个渴望亲情的小鬼么?优秀不优秀不过是外人的评价罢了,根本无关痛痒。
而且,宇智波还是不乏像鼬那样外表冷淡内心却是温柔善良的人,在别人都用虚伪的笑容掩盖自己肮脏的内心时,他却用冷漠的假面具强迫自己变得坚强,那样的鼬是多么的惹人怜爱?
那么,哪怕是为了鼬一人,宇智波也该存活下去。这大概便是自己走得安然的原因吧。
鼬,他一定会做出最合适的选择,做出不负木叶、不负宇智波的选择。
他的母亲还是那样紧紧握着他的手,生怕他跑了似的,但是止水知道自己不会跑,因为不知道去哪,这个世界似乎没有别的能让自己在乎的东西,那么到哪不是一样呢?可笑的是拉着自己的人并不明白这一点,还是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他明显感到手腕处的一层薄汗,那种黏糊糊的感觉让他感觉很不舒服,想来她也不会舒服,但是她只知道向前走了,其他的一切似乎都与她无关。
长廊多长啊,止水感到自己是被巨蛇吞没了,四周暗的可怕,更是安静的可怕,但是他的母亲还是不顾一切地带着他向前,好像受了什么蛊惑似的。他咽了咽口水,想开口却又抿住了唇,他早知道自己的直觉不比自己的忍术天赋,那种危机感很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
就这样,他们在长长的走廊间七拐八拐,最终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住了。
门,是朱红色的大门,门上的木纹清晰,很自然的显示出它的昂贵,但是那样的鲜红却让它更像是野兽的巨口,而不是一件艺术品。
站在这样的门前,仰视它身上的小窗是很容易让人感到自己的渺小的,至少止水是这样认为的,作为活过一世的人,他也算得上见多识广,但这样华贵的门,他在大名的家中也没有见过。
止水觉得这具身体原是这儿的常客,就凭他的母亲这样的熟门熟路,一点儿没犹豫的带他到这朱红的门前一点便可看出。
他正这样胡思乱想,门就开了,就像他常常蹲在宇智波富岳家门口胡思乱想门就突然开了一样,但是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张面瘫脸,而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嗯......就外表来看,还不及富岳来的标致。
止水从门想到富岳,又从富岳想到了鼬,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只是幻术,那女人和大叔说了什么都与自己无关,哪怕他们时不时的瞄自己几眼。
他觉得鼬可以做到这一点,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做到,让自己毫无防备地中幻术
自己也许根本没死,自己也许还在原来的世界,不过那个傲娇的小正太啊舍不得让自己冒险,于是趁自己不注意给自己下了幻术,自己的身体说不定还在湖里浸着呢。
那么鼬呢?他放倒自己后想干什么?
止水觉得越想越累,于是便睡下了,无视那女人焦虑的目光,直接倒下了,反正这一切都是幻术,不是么?
只是这地面冰凉的触感以及身体的疼痛感真是过分的真实啊,他这么想着,却还是闭上了眼,睡下了。
意识消失之前想到的还是那张软软嫩嫩的脸,自己还真是渣透了,而且似乎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