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玫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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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讲到唱歌比赛一事，都有大神鼎力相助撑场子了，结局再坏也糟糕不到哪里去。反正叶染是抱着奖牌被当成英雄迎回了教室，老师还在家长会上点名表扬了她。
遗憾的是比赛开始前，叶染满心以为苏曜会大发慈悲走一次玛丽苏路线，在自己紧张到小儿麻痹时，他会给一句简洁有力又撩妹的“别怕，我在”或是“别紧张，有我呢”。
结果他在耳边不偏不倚落下一句“别呛口水。”就西装革履地坐在了钢琴前。
还有个坏消息是，经过这次比赛，苏曜的迷妹似乎在呈几何倍数增长，令叶染深深担忧。初中时的前桌曾媛媛就是因为弹琴入坑的。
该同学生了一张圆圆的脸，白白胖胖，睫毛特长，经常被开玩笑说前世怕不是个骆驼。性格腼腆，只要苏曜从后面走过去，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扰。
但她会转过来和叶染深入交流，从苏曜什么时候换了新的nike运动鞋到他放学在哪个路口左拐回家。叶染当然知道女孩子说一些ABB式的词语会显得很萌啦，比如最近很火的“哭唧唧”啊，看到小狗要讲“毛绒绒”啊。
这有什么难的，我也会啊。
别哔哔。
可叶染不能一脸天真地拍拍前面妹子的肩膀，然后理直气壮地讲：“知道你喜欢苏曜了，能别哔哔吗。”只是听着情敌在面前吹得天花乱坠，就是很不爽。
苏曜在弹帕格尼尼大练习曲的时候，音乐老师拿着崭新的三星手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录像，恨不得把苏曜的眉梢眼角都拍个仔仔细细。
哇，直接录音要不得嘛？
初中时不准带手机，不然班上过半女同学可能都会掏出奇形怪状的电子产品加入追苏行列了。所以下课后曾媛媛红着脸颊来找叶染商量：“你说我能不能去找音乐老师拷贝一份。”
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叶染仿佛找到了同僚，但不能让对方看出来。便故作沉稳道：“想去就去啊，为什么不去。”
其实这是废话。相信我，就算明确告诉曾媛媛“不，你去了会一将功成万骨枯。”她也会义无反顾加奋不顾身地溜进大队部办公室，磕磕绊绊磨磨蹭蹭把视频拷回去。
换成叶染也会如此作为，曾媛媛要去，倒是省事。
在暗恋方面女生办事效率也够高，只消一个课间，曾媛媛便蹦蹦跳跳回教室了。她手中金光闪闪的，正是那U盘。而仅仅隔日，已经将视频弄进手机里安安稳稳存着了。
于是便出现了神奇的一幕。
三四个女同学平日没有交集的女同学居然凑在一起，复制粘贴般的热切表情。大眼小眼全部聚焦在方正的手机屏幕上，那眼神，就像登徒子看着曲线玲珑的性感大美女。
音乐老师的摄影技术也是很迷，让人想起一句歌词“普通的迪斯科我们普通地摇”。全程除了能听见琴声，画面全部皱巴巴模糊成一团，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往屏幕上倒了浆糊。
事后回顾效果虽不如现场版，激动人心却是不变的。叶染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心中还在感叹，冷不防被头顶上的声音吓了个趔趄。
“这么好看？”那声音像混了千年的玄冰，把刚呼出的热气都冻成固体。
再看声源本人，也没什么好脸色。
曾媛媛反应奇快地把手机翻面，嘿嘿干笑两声，别过脸去装作自己不是罪魁祸首。至于最前排的叶染，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试图抵御一场姓苏的暴风雪。
苏曜的脸就在十厘米处的地方，说来也是奇了怪了，一个男的，居然没有青春痘。那么生气，大概是因为他很讨厌被偷拍。
毕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生得俊，春游就被其他班某女生偷拍了个彻底,全程抓拍那种，差点连上厕所都没放过。然后苏曜直接去那个班访问了，毫不留情把始作俑者拎了出来，也没管是个玻璃心的迷妹，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狗血淋头。
具体过程也就天知地知他俩知道，不便透露。
反正偷拍的女同学拿着自己已经空空如也的U盘，失魂落魄从走廊拐角出来，脸上梨花带雨，哭着回去了。
反观现在，苏曜好像很生气，寒意噌噌往外冒，凌厉的眼神像利刃扫过四个人的面庞，最后锁定在最前面的叶染身上。枪打出头鸟，这次玩脱了。
“你是傻的吧，这种时候还在走神想青春痘？” 叶染在心中甩了自己两耳光，“清醒点，再不道歉下一个哭着出去的就是你了诶。”
但转念一想，又有什么好道歉的。
一则我们又不是在看片，没必要隐藏；二则视频不是我们拍的，要生气你去找音乐老师刚啊；三则你也不是什么闻名遐迩的人物，看一看又不会少块肉。
虽然肖像权在你，但是我们人多力量大。
叶染气沉丹田，准备正义凛然地跟苏曜来一场痛快争辩。然后话到嘴边，被另一位女生抢占了先机。
个头矮小的女生一个健步挡在了自己前面，唯唯诺诺道：“对……对不起”
苏曜挑眉，并不接话。
于是那女生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地说：“真的对不起。”
冷漠苏还是不吭声。
这下好不尴尬，众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以苏曜雷厉风行的手段，要是真的不准备点到为止，今天他们怕是要遭殃了。
有人在扯叶染的衣角，还是按四三拍节奏扯的，可能是在示意她开始表演。但她实在没搞懂有啥对不起的，不就是看个视频吗，为什么大家像刚才在杀人放火被警察逮了个正着似的。
“你如果不高兴我们未经同意看了你弹琴的视频，我们道歉嘛。”叶染也是低估了自己脸皮的厚度，一番话说出来难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下次不看了不就好了。”
不不不，等一下，心还是要跳。
曾媛媛听到简直想当场晕死过去，叶大小姐有点济世情怀行不行，没感受到苏曜都快变成热带低压气旋了吗，你还煽风点火，给他加点风速准备变台风啊。
你挑衅有免死金牌可以大难不死，我们是要被碎尸万段的好吧。
“哦。”出乎意料的是，苏曜没有变成热带强台风，而是莫名其妙地多云转晴了。他的目光最后落在叶染脸上，沉沉的像早上的数学作业本，让人捉摸不透在想什么。
看了一阵，想起什么似的蹦出一句话：“你的3a短文还没背给我听。”而话音未落，人已经转身若无其事地走回座位去了。
一切就像没发生过。
曾媛媛心里的石头落了地，看样子是成功化险为夷。不知道是苏曜最开始就没打算和他们一般见识，还是叶染出手奏效。
剩下三个女生面面相觑，曾媛媛眼睁睁看着叶染自动跟着苏曜过去乖乖背书，心中五味陈杂。
“我真的记不住了啊。怎么办？”
“难道又要重新背？”
“你背不住了问我怎么办？你不想重新背吗？”
“你难道觉得我想重新背吗？”
“那你读完吧。”
“好啊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
身后不远处的座位传来一段对话，女声俏皮却充满懊恼，男声沉稳又略微带着无奈。
“为什么我之前去给苏曜背书，感觉都要背到天荒地老了。就因为错句子，多少遍都还要重新背。”旁边的闺蜜表示不解，曾媛媛心中的玻璃瓶掉在地上，清脆地摔个粉碎，眼眶一热，快步走出教室去。
“所以我背书算是过了吗？”
“不然呢？”苏曜反问，语带讥讽，接着拿出数学超前班的一沓试卷，意思是大爷我要做正事了，懒得和你这种喽啰磨叽。
另外一边，曾媛媛站在厕所隔间里，脊背靠着冰冷的墙板，觉得欲哭无泪。墙板格外坚硬，仿佛下一秒就会长出嶙峋的尖刺，把自己戳成筛子。
暗恋如果真的是单机游戏，那多半是悲剧收场。人嘛，社会社会，总还是需要互动和回应的。
年少的叶染对这一切全然不觉，欣喜地翻看着明信片。
那是好友李燃假期去欧洲旅游顺便寄来的。
这是个字很好看的男生，一笔一划都很有筋骨，颇有风流潇洒的气息。
明信片写到：“在埃菲尔铁塔的铜臭味里给你写信。五颜六色的灯光在闪耀，不远处的塞纳河在静静流淌，想随信寄去法国的冬季。”
苏曜往这边瞥了一眼，像是叶染的默读打扰了他的思绪。“你们关系挺好的哦。”他悠悠道。
说起来李然这位仁兄还是苏曜的小学同学，和叶染在英语角认识的。兴趣相投，很快便成了好友。
啰里啰嗦又是几千字的陈年旧事，而现在是三月三日，初春的气息尘封在有氧呼吸反应式里。
今日周五。
回家随意撂下书包，往床上一瘫。叶染觉得自己的身体沉重得像怀着孕，迫切需要洗去一周累积的灰尘和疲惫。当发现苏曜的头像亮着，洗什么澡？撩汉要紧好不好。
“小染，现在天亮的早了。”叶妈妈贼笑着来敲房间的门，语气里藏不住的八卦。
“我老早就盘算着你可以开始骑车了。”她又道，还真是为女儿的恋爱事业殚精竭虑的模范家长啊。正在客厅看着《犯罪心理》的父亲也附和道：“是啊是啊，骑车锻炼身体。”
叶染利索地爬起来，清清嗓子，理一理老奶奶手绢似的衣领，又不是去苏曜家串门，只是发个消息而已，还是搞得无比正式。
出乎意料的是苏曜绕开了骑车的话题，反而问：“你周考考得如何？”
“一百四十七。”叶染得意洋洋地哼哼唧唧，“怎么样？快给我发朵大红花！”
“你今天吃多了？”
紧接着一个花花绿绿的东西出现在屏幕上。
叶染猛然反应过来，去翻□□表情里的标题。看到那两个字时，恍若晴天霹雳，黑得密不透风的天空仿佛都要炸裂。
她情真意切地怀疑，苏曜生物最近是不是不太好。玫瑰和大红花怎么能画全等号呢？
大概是学神的脑回路与常人不同吧。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四】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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