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灯火寻阑珊》雨过楼兰

4、审问交锋

　　在几个人的轮番相劝，和周兴国良好的认错态度下，水如月大小姐终于是消了气。索性几人就直接把办公室当作了会客室，周兴国也不敢不同意，连忙让人搬来了几把椅子忙前忙后的给众人倒茶。不过水如月大小姐还是不开心，看着特意被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盒牛奶，虽然不满但却还是在阮清哲威胁的眼神下屈服了。愤愤的用吸管戳开锡纸，不停的拨弄着吸管半天都没有要喝的意思，而程奕似乎是故意的，一边喝着罐装咖啡一边砸吧嘴，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感叹，一脸非常享受的表情，十分欠扁的样子。“我不喝咖啡，给我换杯果汁也可以吧……”水如月忍不住低声抱怨道。“你说什么？”阮清哲一挑眉，明明听清楚了却故意问道。“没什么……”水如月连忙拿起来喝了一口，但是却在心里面，把几个人骂了一个遍。看着差不多了，唐建伟突然开口道：“闺女啊，你知道当年上面为什么会做那样的决定吗？”“不知道！”水如月头也不抬的回答道，其实心里面却是好奇的要死。她只知道当初唐紫涵是因为一个命令，负气出国留学，但是命令的内容却不得而知。“老周啊，你先出去买点水回来。”唐建伟四处看了一下，随意找了一个借口。周兴国虽然好奇，但是也知道基本纪律，赶忙跑了出去，还不忘替众人带上门。
　　看着周兴国出去了，唐建伟放下了茶杯，一边回忆一边道：“当年上面要选出数名精英打入修罗台，最后甄选出来的有男有女，但是为什么偏偏就以性别为借口拒绝了你？这里面的深意，你没想过吗？”水如月一下子愣住了，对啊，为何偏偏对她有性别歧视？唐建伟看着水如月有些失神，继续说道：“你一直都在追查修罗台的案子，有几次几乎与修罗台当家只差一步就要遇上了，甚至已经被修罗台定为头号威胁。放你过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吗！”唐建伟有些恨铁不成钢。有些震惊的水如月，阮清哲劝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过了许久，水如月才淡淡的说道：“据我所知，修罗台是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对他们有威胁的存在，即使是曾经。如今把我召回又有什么用？去送吗？”“涵姐！咱敢不敢补补智商？这在国外呆的几年，光长个了，不长脑子呢？”程奕一脸鄙视的表情。“当初上面是要求所有行动人员分成两组，一组是明的，专门给外人看的，另一组则是暗的……”唐建伟看着水如月恍然大悟的眼神，自行隐下了剩下的话。“唐叔，如今既然能将紫涵召回，看来是时机成熟了。”阮清哲意味深长的说道。“对！和聪明人讲话就是不费劲。小哲啊，回来你俩结婚了，可得多教教她，都多大的人了，做事还不过脑子。这几年要不是我从中劝和，你还能有好啊？还能被召回来啊？肯定都是羁押回国了！”唐建伟不满的看着水如月，夸着阮清哲还不忘教训她。水如月无奈的吐吐舌头，她甚至怀疑，这阮清哲才是亲生的吧。
　　“紫涵，现在你回来了，咱们三个终于可以并肩作战了。因为就在你离开的这几年里，我们俩也被雪藏了。”阮清哲揽着她的肩，心情颇好的说道。“去去去，讨厌鬼！你们就全部算计我一个吧。”水如月声音透着怨念，不过，微翘的嘴角却证明了她的口是心非。“对了，涵姐，今天咱们抓的那个老黑，似乎知道些关于修罗台的事情，一会咱们看看能不能从他嘴里挖出点什么来！”程奕突然说道，但是眼神中却是恨不得捏死那个人。“走，正好他欠我一顿揍！”水如月似乎恢复了元气，率先站起来，朝门外走去。一拉开门，就看到了在门外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的周兴国。“周叔，刚才抓的那个老黑关哪了？”水如月心情大好，甚至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这一下可把周兴国吓得不轻。“楼，楼上……我带你们去……”周兴国抱着一堆东西，战战兢兢的给几人带路，唐建伟只是看着三人离开，并没有一起上去的意思。
　　走到了二楼的一间屋子前，其实说是小黑屋更为恰当。四面没有窗户，只是在快接近房顶的位置，有一个仅能伸出一只胳膊的小铁窗，估计是通风透气的用的。“就是这里了。”周兴国有点心虚，毕竟这三人的评风也不是特别好，唐建伟也不在。程奕身上的功夫一次收拾五六个小伙子都是没问题的，阮清哲的扑克据说能把人直接片成刺身，而唐紫涵虽然没见识过，但是据说她的外号可是恶魔，折磨人的手段一等一的高。光是一个程奕，估计就够他喝上一壶的了，到时候阮清哲在冲冠一怒为红颜，他可就要彻底吃不了兜着走了，想到这里，不禁觉得脊背一阵发凉，血压和心律瞬间都有点爆表趋势。
　　水如月看了一眼上了大锁的铁门，那是明锁又加上了挂链。周兴国见状，立刻拿来钥匙，哆嗦着手准备开锁。“麻烦死了，让开。”水如月有些不耐烦，说罢推开了周兴国，直接飞起一脚。一声巨响，整栋建筑似乎都跟着抖动了一下，铁门连着锁直接平铺在地面上。屋内的景象也展现在几人面前。踢开了门后拍了拍衣服，水如月不屑的说道：“切，什么质量。我都能一脚踹开。你们是诚心想放走然后再抓一次吗？”“我立刻去联系人，一会就去收押！”周兴国心惊胆战的回答道。“脚疼不疼？这种粗活应该我们来，你指挥就好。”阮清哲今天是打定主意与周兴国呛上了，一边关心还不忘抬杠，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进入屋中，只见黑三被五花大绑捆扎在椅子上。腿上的伤并没有被处理的迹象，血液似乎刚刚凝固，骨折的部位也已经高高肿起。一般人受此重伤早就哭天喊地，而他却还是十分安静，不过这安静仅仅是在水如月踹开门之前。
　　“竟然让老子等这么久，你们这些条子也真是麻烦。说吧，这次是枪毙还是缓两年枪毙？反正老子不害怕。”他吊儿郎当，一副生死看淡什么都无所谓了。“枪毙你？别开玩笑了，你这种人渣还配国家浪费子弹！揍你老子都嫌手脏！还不如直接饿死你算了。”程奕不屑的说道，随手开了灯。突然的亮光让老黑不禁眯起眼睛，但也仅仅是由于眼睛不适，至始至终他都没有因为伤而皱眉，这倒让水如月有些佩服。“老黑，我们又见面了。”阮清哲嘴角带着笑意，手里有意无意的把玩着扑克。扑克似乎带着一股锋锐，把玩间隐隐传来破空声，水如月不禁一阵心惊，传闻阮清哲自幼习得古武术，能用普通的扑克做武器，而且出手快过子弹，甚至能够在瞬息之间取人性命。
　　现在的确是现代，但是小说里的武功也的确不是骗人的，一种叫古武术的东西的确存在着。当然那些飞来飞去的轻功，伸出一指就能轰飞别人的招数还是不存在的，流传下来的也就是一些修身的内功，据说也只有极少数有天赋的人才能学会，而他们在习得武术后，被称为’武者’。本来拥有天赋的人就极少，其中一部分还隐居了起来。于是这些东西也就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记忆，变成了小说电影中的素材。水如月之知道这些，是因为她自己就是一位武者，能力在武者境界中并不高，才是火阶巅峰的武者。现代仅存武者被分成了五个等级，从下至上分别是：土阶，火阶，水阶，木阶，金阶。最高级别的金阶几乎不存在，木阶巅峰武者现在也几乎找不出几个，普通武者一般都是止步于土阶巅峰。由于一阶一阶的修习艰难，每一阶又被分成了三级，初级，中级，巅峰。目前她仅知道修罗台之中，台主在还是少主的时候已经达到了木阶，排名第四的柳云辰与自己相同，其他的便一概不知。现在看着阮清哲的架势似乎并不比自己弱，旁边的程奕虽然神经大条了一些，但是隐隐也给她一种不好对付的感觉。
　　水如月看着僵持的所有人，轻咳一声道：“黑先生，死扛对你并不奏效，因为即使你什么也不说，终究也会有被我们挖掘出的一天。不如，你就带着你所知道的少得可怜的所谓的秘密，下地狱吧。”水如月一脸的无所谓，说完之后转身欲走。“少给老子用激将法！老子知道的再少，也比你们这些人知道的多！” 唰——水如月感觉旁边有一阵风刮过，风中夹杂着破开空气的声音。转身一看，阮清哲果然出手了，一张纸牌不偏不倚的钉在黑三身后的墙上，牌身没入一半。黑三的脸上被纸牌割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外渗。“紫涵，你看我的功夫是不是又精进了？”突然被问到，水如月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说道：“感觉比起几年前，更锋利了……”话一说出口，把自己都吓了一跳。“唉，可惜我还是没什么实质性的长进，还是摸不到水阶……”阮清哲似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让人捉摸不透，但是他也并未在’刁难’水如月，而是直接向黑三走了过去。
　　“没想到你小子也是武者，难怪敢和修罗台叫板。”黑三依旧吊儿郎当，并没有因为阮清哲的出手而慌乱，水如月看到在提到武者时，程奕的拳头握紧了，但很快又松开了。“知道我这个秘密的，如果不是伙伴，那就必须是死人。”阮清哲双手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黑三，眼中的轻蔑不言而喻。黑三索性也靠在椅背上与他对视：“反正你们在没有得到想要的情报之前，是不会杀了我的，我说的不错吧？”看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黑三，程奕皱了皱眉，不悦的表情写在脸上。双手活动了下关节，走上前去，道：“也是，目前也杀不了你，但是多少也能让你吃点苦头。”程奕的语气中隐忍着怒气，挥起拳头就要向黑三脸上砸去。“阿哲，先拦住他！”水如月失声叫了出来，直觉告诉她，这个黑三很关键。阮清哲果然没有辜负她的希望，在拳头离老黑的脸只有几公分的距离之时，他成功的拦住了程奕的铁拳。
　　“涵姐！这种人不让他吃点苦头，他是绝对不会老实的！”前一句明显是激动，后一句是强行压下来的情绪。水如月摇摇头，耐心的劝解道：“阿奕，刚刚你也说了揍他会脏手，那还干嘛动手？再说了他所知道的那一点点东西，完全不值得让你去背刑讯逼供这个罪名。”水如月又沉吟一了下，继续说道：“黑先生，如果我没猜错，你在一开始，应该是什么都不想对我们说，有些事应该是准备烂在肚子里吧。但是就在刚刚，你似乎改变了你的想法，你现在其实是想用你那点不值得一提的情报，来和我们谈条件的吧。”望着黑三有些微动的眼神，水如月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你觉得你了解修罗台？认为自己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才被杀手一直追杀至今。其实，你知道的这些根本不值得一提，换句话说，修罗台其实本意也没想杀你，因为，你根本不配他们出手。”看着黑三位为又些惊愕，水如月看了看两人，对他们说道：“黑先生一下子接受不了事实，我们先出去吧，让他自己冷静冷静，一会让人直接送押就行了。”两人互相看看，跟着水如月往外走。
　　“你留下来，我只告诉你。”黑三突然说道，因为低着头，没人看得到他的表情。听到这句话阮清哲与程奕脸色同时变了。“你没资格和我们谈条件！”程奕几乎是吼了出来。令人意外的是水如月似乎并不打算拒绝。“可以，我接受。”“紫涵……”阮清哲的担心的皱着眉。水如月宽慰似的的笑了，轻松对他们的说道：“难得黑先生如此有诚意。你们先出去吧，我们单独谈谈，不用担心我，放心。”两人见水如月这么说，才慢慢往外走，但是却始终还是有些不放心。
　　待两人出去之后，黑三突然一反常态，嚣张的神色不见了，反而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水如月不禁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月色如水水如月’，不愧是水月轩的主子，手段就是高明，在下佩服！”看着一反常态的黑三，水如月也笑了，但几根锋锐的钢针却悄悄滑落指尖。“黑先生，俗话说得好，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这传播虚假恐怖信息，可食要负法律责任的啊。”水如月的表情又些皮笑肉不笑。听到这句话，黑三也笑了，突然他站了起来，身上的绳子竟然自行脱落。干净利落的走出一步，那样子就好似没有受伤一般。“我，下月中旬，在修罗台等你们，你们敢来吗？”陡然增高的音量，让水如月脸色一下子变了，莫名的恐慌，手中的钢针几乎都要捏不住而掉落下来。这时老黑手上突然多了一样东西，还没等水如月反应过来，他就把手中的东西摔向地面。清脆的一生响，那个东西瞬间破碎，黑色的烟雾直接席卷整个屋子，遮住了水如月的视线。隐隐的从黑色烟雾中似乎有热浪翻涌而出，难道刚刚的是……来不及多想，水如月立刻往门外跑，果不其然，在刚刚撤出屋子的时候，热浪从已经门中翻涌出。“快趴下！”程奕大喊道，甚至没能来得及推两人。
　　轰的一声巨响，整栋楼似乎都跟着在颤抖。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