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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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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丽莲曾遭遇到不好的事情,就是你们想象的那样,所以她年纪不小了却没交过男友。当然具体的事情也不好说,更希望只是以讹传讹。
◆她当时真的家境不好,换洗衣服也很少,除了安娜这个人物是虚构的,别的都是按照真实情况脑补扩充的,比如跟丹尼斯合住。
我一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东西都需要等价交换。命运早已将赠予你的礼物,暗中贴好了标价。
通灵世界之所以在人们的眼中非常神奇,不仅仅在于寻常人无法触及,也是因为它本身的不确定性。
即使是灵力最强大的通灵者,恐怕也无法确定要依靠能力做成某件事,付出的的代价将是什么。
听姨妈说,过去,有很多女巫以寿命换取青春常驻,以痛苦换取诅咒,以健康与快乐换取动人的感情……她们大多因为一时的满足而上瘾,由此越陷越深,最终自食苦果。
我也曾困于误区,企图用魔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结果虽然曾短暂拥有,又很快失去,更教人绝望。幸运的是,我最终还是自己主动打断了那种联系,并没有沉迷下去不可自拔。
那么,这跨越时光的魔法……
它到底又需要多重的代价?
新奇的喜悦过后,我不禁感到害怕——是用我本不该早早破裂的命盘,换得了这重回过去的机会吗?又或许,还有什么不幸在暗暗等待着呢?
人果然是不该说出自己的命运。也许在我说出口的那一刻,属于我的那颗星星就已经开始黯淡。
想到这里,真是悔不当初。
当时亚历山大都已经帮着婉拒了主持人好奇的询问,我又何必非要逞强,说出自己将于何时死去?
我后来又看过节目,那时我是那样渴望被人肯定、夸奖、惊叹、赞赏……如同一个滑稽可笑的小丑,自信又笨拙,渴望沟通却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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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肩微微一沉,缓慢而轻柔。
“玛丽莲,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要不要先走?”是那个曾让我又爱又恨的男人,此刻正坐在我身边,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之前我一直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看,居然走神了那么久。
“没关系,只是稍微有些不舒服,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我摇了摇头,目光继续直直地盯着面前的“灵异”视频的画面。
有些昏暗的室内,8位选手分散坐在还算宽敞的沙发上。周围难得的没有一个工作人员,因为无需翻译,安娜也不在(事实上她几乎是害怕得“逃走”了。)
只有主持人倚靠在门边,百无聊赖地吹着水杯里的热气。等着我们这些并不该也不能害怕的通灵者看完视频,然后互相谈谈感想。
三周时间过去了,2位选手被淘汰。
除了软语安慰那位苦苦寻找孩子的母亲,并说出了一个地名以外,我参与测试的情况与从前并无不同,只是用时更少,用词更准确,态度更从容罢了。
大部分事情与记忆里并无不同。但是也有一些小地方有所改变,比如,本该在第二周观看的“恐怖视频”,居然放到了这一周。
某位观众给节目组寄来光盘,希望得到答案——这段号称已经使得几十个人惊吓过度或有自残倾向的视频,是否真的带有“诅咒”?
亚历山大的声音很低:“如果你觉得不舒服可以直接说出来。这并不在挑战内容里,不必非得……”
他的表情似乎是想说“逞强”,但是他临时换了个词:“……强迫自己。”语句跟记忆里如出一辙,连语气都丝毫未变。
我突然意识到,在感情初期,对方真的迁就过我许多次,连用词都是小心翼翼斟酌再三。
但那时我模模糊糊听完他的俄语,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过。等到我们之间终于没有了交流障碍,他的言辞却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了……或者说,他是觉得,反正对我来说没差别。
是温声软语还是无情嘲讽,
我也一直都表现得无所谓。
大概我的面色真的很难看。
连那位精通读心术的罗特夫人也插了句话,不过不是劝我放弃,而是从科学角度打消我内心深处的恐惧:
“就我看来,这段视频不止前22妙绝对安全,这之后的二十几分钟也没有人们以为的那么玄乎。波动的红色绿色光既可以催眠观看者,也可以让人做出一些理智之外的事情……但是归根究底,只是心理暗示罢了。”
“是的,我也只感觉到,这是故意让人害怕或感到不舒服的视频,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亚历山大附和了一句。
黑暗里,他蔚蓝色的眼睛闪烁着微光,像夜空中遥远的星星一样,我曾多少次吻过这双眼睛呀。
其实我更喜欢他不带美瞳时候的样子,黑色的眼睛深邃又神秘。当他看着你的时候,好像连灵魂都能吸进去。
我叹了口气,不好意思地笑笑,慢吞吞地用俄语说:“谢谢你们的关心。我真是太没用了……作为一个女巫,居然会因为这样的视频而不舒服。”
“通灵者也是普通人,情不自禁地产生惊讶、恐惧、胆怯等等感情,这很正常。就像叶卡捷琳娜即使知道这不会对她造成伤害,依旧拒绝观看视频。”她表示很理解。
“你已经比大部分的人要勇敢得多了,玛丽莲。”亚历山大回以一个微笑。
又瞥了一眼画质模糊的视频,画面中的男人头部离奇的开始缓慢变尖,睁着红色的眼睛,就像古书中记载的恶魔,仿佛下一秒就会打碎屏幕走出来。
尽管进度条已进入尾声,我还是决定听从他们的意见提前离开,于是起身轻声道别:“那我就先出去了,再见。”
从前我近乎折磨地强迫自己看完了整个视频,回去莫名就想到了自杀——当然,刀轻轻划开皮肉的那一刻,我就清醒了,否则第14季通灵之战绝对能占报纸头版。
其他选手听到动静往这儿瞧了瞧,见我虽然要提前离场,但举止正常还算得体,没有像网上流传的反应颇大的观看者那样,激动得大喊大叫或如邪魔附体般抽搐身躯。
于是又转过头,继续认真观看。
连叶莲娜.斯梅洛娃都没有任何表示,她微微凸出的眼球同样充满恐惧。
亚历山大似乎还在犹豫着要说些什么,最终只是侧了身体,方便我走出去。
如果没打算重蹈覆辙,当然不应该给他任何错觉,我默默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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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吗?视频的内容让您很不愉快?”
主持人站直了身体,讶异地问道。
我虚弱地笑了笑:“是的,尽管我们一致认为它没有与诅咒联结,但我还是感到很不舒服。”
“啊~我明白了。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又是一回事,对吗?”主持人点了点头。
“是的,很抱歉,但我不想再继续了。”为了更加符合目前的情况,我甚至特地发错了一个音。
“没关系玛丽莲,这是你的自由。你可以先走了……哦,下次拍摄日期是在周二。偷偷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们将会到户外去……那儿很远,时间很长,如果你被安排到晚上进行挑战,还会有点儿冷,记得多穿件衣服。”
他说得很慢,方便“不精通俄语”的我听懂,还幽默地眨了眨眼睛,温和中带了些俏皮。
虽然对我而言,这是已经知道的事情,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他。也许节目组注意到了我的换洗衣服跟其他选手比有些少,比如那一双穿着不太舒服的高跟鞋,就很久没换过。
我来自爱沙尼亚的一个小镇。
诚实地说,连高中都没上过。父亲整日无所事事地酗酒,母亲含辛茹苦地抚育我跟姐姐,唯一的亲人是姨妈,正是从她那里我继承了通灵的能力……
我的姐姐,索菲亚,她的学习成绩非常好,年年都能拿到优等生奖金。至于我,自从遇到了那个让人非常恶心的事情以后,闭门不出了一个多月,慢慢地也就荒废了学业。后来为了补贴家用,我开始当模特。
很长一段时间里,美貌,是我唯一能够骄傲的事情,又自卑又骄傲。
当时我真是太过年轻幼稚了。
揣着5000卢布来到俄罗斯,身边只有一个行李箱,也没想过自己万一落选怎么办……幸好,我成功了。
节目组在拍摄期间也可以给需要的选手提供非常廉价的租房,于是我和同样家庭条件一般的丹尼斯合租了一间。
但是逛街购物这样令每个女孩子兴奋的事情,自然不在囊中羞涩的我的考虑范围内,热心的安娜想保护我脆弱的自尊心,在我有次明显感到难堪之后,再没有主动提出要给我买些什么东西。
快到秋天了,天气确实变冷了不少。
这一回,我决定向安娜借些钱,有的时候,旁人善意的帮助,为什么非得拒绝呢?
我知道自己可以回馈更多,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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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挑战在莫斯科郊外的村子里进行。
据介绍,村子里约有100座房屋,它们各式各样,既包括拥有百年历史的破旧老木屋,也存在全新的别墅。
其中一座房屋的主人认为自己家里有幽灵闹事,于是向节目组寻求帮助。
本期的主持人,维拉.索特尼科娃,将在一个十字路口等待我们这些通灵者挨个儿到来,却只会拿出一个放着房子照片的信封让我们感受……时间还必须在十分钟以内。
这是很困难的挑战,就算节目组偷偷放水,把时间延长,也有好几位选手连第一关:找到房子,都没能完成。
有些人是推理错误,导致走错方向,原路返回时时间已经不够,比如叶卡捷琳娜;有些人连信封都没要,直接走向正确的道路,却在即将到达终点时因为感觉能力不足选择放弃,比如阿布洛尔;还有些人感知错误,选择了错误的房子……
重回过去的感觉就是好,至少现在我确定自己在不用血祭追踪的情况下,就能顺利完成任务。
作者有话要说: 从打算用第一人称口吻叙述时,我就觉得这种风格不会很吸引人,太主观了,像日记一样,很多都是个人介绍,没有办法很好地描述其他人的心理活动。可能会感觉乏味。
不过用都用了,我写得还挺顺,就不改了。
挑战内容都能直接看视频,所以我大部分是略过的,只有少数会着重描述,主要还是在于人啊~
关于一些玛丽莲的家庭生活具体情况,大部分都是我看采访之类视频记录下来的。比如条件不好,没读高中,差点被强.暴,来俄罗斯的时候身上根本没什么钱,换洗衣服都不多……小姐姐过得也是不容易啊,但她没有自暴自弃,反而勇于挑战。
还有关于用魔法换取想要的东西这个梗,采访字幕说的大意是“我知道怎么用能力得到爱情,但我不会再用了。”请注意“再”这个字。
玛丽莲唯一谈的恋爱就是跟亚历山大啊,很怀疑是在他离家出走那几个月里尝试过。不过毕竟只是我的猜测。本文只在于想描绘我想象中的、两个真爱但是错过了的人,有了新的机会,互相了解,为对方变成更好的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