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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34章 因你伤 ...


  •   闭上双眼,我看见昨天尽在眼前,未来遥不可期,曾经被你牵过的手还能感受到余温。害怕错失,想要开始改变,只因为你在我心里有了个位置,名叫无可取代。

      白茫茫的一片里,点滴暗红,点滴腥红而后铺天盖地的昏暗,隐约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到耳朵时只有只字,连片语都没有。干渴腥辣的喉咙张不开,嘴巴苍白干燥的起皮,慢慢透入的光线只觉得一片模糊,闭合挣扎后的眼里世界清晰有时,昏暗有时。

      “你醒了,我马上叫医生。”身旁写着字的护士,扫视了多朵一眼,就赶忙去门追回前脚刚走的医生。

      只觉得费力,全身散架般的无力逃离黑洞,有的只是在无边无际里独自徘徊。静寂的氛围再次被匆匆而来的医生与护士打破,“感觉怎样,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冰冷声音里的陌生关切。

      忽然一下,惊讶感觉到右手就像是不存在了一样,无力惶恐顿然而生,不过更准切的来说是脑子空白忽现星星点点,而后是如雷轰顶。原是想用手势告诉医生,终是惊慌伴随着撕裂的强感开口“我的右手怎么动不了了,为什么?医生”

      “先别慌,你先告诉我还记得发生什么了吗?自己叫什么名字。”不慌忙,淡漠的问。

      “吴多朵,刚刚好像是一不留神被撞了。”医生只是静静的听着,看着检查纸上龙飞凤舞的文字。“嗯,放心,你现在先好好休息。通知家里人了吗?”

      护士没找到家属的通联电话,摇着头,说。多朵艰难的开口“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可以的,只是麻烦护士小姐帮我去结一下费用。”眸子里一闪而过的悲伤与死寂,没有人见到。

      “你一个人怎么行,你没见你自己脚打上石膏,手也是吗?你恐怕得住院,还是通知一下家里人。”医生若无其事,淡然的说。“那我的手怎么样了,我还要画画,我还能画画吗?”紧张担忧,声音渐渐如蚊子鸣叫。医生考量着,没接话。

      我没有家人,这句话多朵始终说不出口,怕的只是一地的怜悯,怕的只是一地的见惯,于她而言,她始终无法做到向医院里的人一样,司空见惯下练就冰冷的铁石心肠。“哦,我知道了。”说着,左手伸出摸索着自己的包里的手机。护士就帮她掏出来,轻声问:“我帮你打吧,你说就是了。”

      “谢谢,打给联络人未,那是我的姐姐。”护士正亮屏幕,想起她的手机设了密码,问“密码?”

      多朵已经能看清上方一片白,现在已经能清楚的看见周边的一切了,她庆幸只是虚惊一场。“76099”(只为你徐至:xz九字键盘上的数字)

      下一秒低沉又起“你的手可能做不了精细的工作。”一下子将多朵从松口气里拉到惊心时分。“我的手到底怎样了?”倔强的强忍着问道。

      推了推眼镜,医生注视着她,遗憾地说:“你可能不能画画了,”多朵下一秒变得异常激动,安抚道:“手神经受损,治好了的话,日常生活工作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你要是拉琴,画画,做那些精细的事,就恐怕没有以前那么好。”

      沉寂,死灰般的沉重,连星点火光的希冀也在这场意外中被无情的夺走,多朵总想生活还算是对自己宽容的,至少到现在她还能拥有重新来过的运气。在过往长达8年的灰霾死绝里,在永不能预见的未来里,她还有重头再来的机遇,可笑的是,命运总是出其不意中来个始料不及。

      多朵没有哭闹发泄,没有不知所措,没有难以接受,有的只是安静,有的只是承受,有的只是平淡。想起自己痛失双亲有这样走过来了,只一点点命运的小玩笑她还不至于担不了。

      “你也别太难过,如果有需要,我还是会尽全力的帮你恢复的。注意休息,放松心情,不然手就很难好了。”医生温和的安慰的说。护士给自己接着的电话,没有接通,只好等会再打,随即护士一同与他离开。看着窗外已是余辉染满边际,生活各有各的继续,生命各有各的接替。

      护士打给未闻的时候,未闻前一分钟心神不宁打碎了一个精美的盘子,通话徐至中。“徐至,多朵在你身边吗?”

      “没有,多朵有说要过来找我?”看了看手表, “未闻姐,这个时间她不是在你店里吗?”徐至刚清理了桌面上一堆的文件,又在看天成的收购合同。接手不久后,他才就知道,公司就剩一个空壳子,资金链断了许久,不过是靠堂哥的钱在死撑着。

      “她今天去找你了,你没有接到她吗?”未闻的心都快到嗓子眼了,头脑里有另一个清醒的自己跳了出来。

      “什么?”助理刚好敲门,推开门只听见徐至阴郁的问:“今天多朵来过公司找我吗?”

      “吴小姐?我马上去查”齐助理秒懂自家老板,他没有接到前台的电话,所以自然也就不清楚。

      徐至继续和未闻的通话,“未闻姐,你先等等,我派人去查。”“好,那我先挂了,等你消息。”未闻缓缓坐下,扶额揉了揉额头。雏子出来关切着问,还好吗?未闻也只是摆摆手,雏子就离开了。

      齐助理风风火火的回到办公室,上气不接下气的,“吴小姐,吴小姐,现在人在医院,星晨医院。”徐至眼眸里一闪而逝担忧,快速出门,冷冷的交代齐助理,去开车。临行前,还使了眼色给齐助理,他觉得公司里隐约中藏着很深的不为人知。

      未闻还没有等到徐至的消息,就接到了医院再次打来的电话,得知多朵入院消息的瞬间,脑子就像是铜锣在耳畔用力敲响,宁静的空气被炸裂开,嗡嗡声只存留了半响。她打通电话,交代雏子接下来一个星期的店铺的工作,并说明情况,就连忙回家拿上衣物驱车赶过去。

      当徐至到达医院的时候,夜已深,多朵已经睡得很熟。他站在门口就看见悬挂在半空中粗壮被支架架起的腿,掌心的温度便失去了,徐至摄手摄脚的走近后,坐在床边。拨开几缕落在多朵细长睫毛上的发丝,苍白的脸庞,温热的指腹轻拂而过,一如当年夏天温和的风一带而过,却在彼此的心间上烫落下深刻的印记。

      身边另一张病床上的年轻人正和自己的妻子一起吃饭,偶尔对话的声音细如蚊子,妻子不时用纸巾擦擦丈夫沾在嘴上的油汁,丈夫默默妻子的头又会捏捏她的脸,白净的皮肤微微露红。徐至望了他们一眼,他们抱歉的朝他点点头,徐至微笑着摇晃手,示意没关系。此情此景,让人羡慕万分。徐至看回多朵,余光中看见右手上的石膏绷带,轻轻地俯身拉开被子一看,顿时,心口就像是被千年寒冰剑直直的刺进。

      他摸了摸额头,鼻子里有股酸酸的气味正在缓慢的散开。病床上的人眉头微蹙,嘴角微微紧绷,卷起的拳头,关节泛白,似乎梦见了内心最深处带着忧郁色调的旧事。多朵依稀朦胧中感觉到来自右手传来的热度,渐渐舒展开手心。凉夜风微轻飘而过,黑色挺立的发梢微微摇曳在白色灯光下,撩动着丝丝情绪。

      只见多朵颈肩萎缩,徐至将窗户打开的一角拉上,走到最后打开了一点点最尾处的窗口,他怕空气不流通,明天一早多朵起来会感觉很闷。一手的灰尘,指纹掌纹都灰灰的,洗手的时候,齐助理正好回到。

      纸巾渐渐软化,随后只见一团有湿度的近似于饭团出现在垃圾桶,它被重重的丢弃。徐至看见齐助理点头示意,便知道心中的猜疑已是真相,只是没想到他从前一直觉得“时间一过,慢慢的我们就会变成自己从前心里讨厌的那种人”这种话,很矫情,很无病呻吟,而如今,却是一语成谶,讽刺无比,赤裸裸的让人觉得恶心。

      齐助理退出房间后,隔壁床的人也睡了,他的妻子也离开了。空荡荡的房里仿佛只有空气在不断的和外界流通互换,而他似乎就凝结在那里。一直握住多朵的手微颤,骨节分明,却没有之前那么有力。睫毛上扬,忽而模糊的画面,眼皮眨了几个轮回后眼前的世界缓缓清晰。额头靠在多朵床边,沉思着,微皱着眉头,那个无赖的幼稚的徐至已不复存在,现在眼前的是个陷于自我矛盾中的无法抉择的无奈之人。

      缓过神来,一丝微动惊觉了徐至,他仰头,轻轻抚摸了多朵的脸颊,问:觉得怎么样了?哪里有不舒服的吗?声音如同潮汐,轻而有劲,安心又清朗。眸色里全是不舍与爱,自责与庆幸。

      多朵喉咙干巴巴的,时闪飘忽,而后微微笑着:没事,好多了,就是想喝水。嘴皮有些干的翘起来,说话时偶有碰撞,摩擦,从而阵阵触动着淡淡绯红的嘴唇。

      “好,来”徐至倒出大半杯的热水,把枕头竖立靠着墙扶着多朵的后背,让她上半身轻松地起来,缓缓递过到她的嘴边,又说“小心热。”眼神里满是大海的深蓝,满是忧郁的瞧着绷带绑紧的伤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34章 因你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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