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四章 ...
-
第四章 往事前尘1
司音坐在塌边，看着还睡着的令羽，回想着昨日的事情。昨日傍晚师父虽将他二人救了回来，可刚到昆仑虚，他好死不死的又碰上飞升渡劫，师父把他关到丹炉里，生生替他受了三道天雷，师父本身还受着伤，眼下又去闭关疗伤了，走的时候一句话都没和自己说。
他在门口跪了一夜，磕了一夜的头，小命都想送出去了，可师父就是没出来和他见上一面，也不知道伤的怎么样了。九师兄也是，一直昏迷不醒。司音想着，泪珠子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还没醒吗？”
进来的是叠风。
“大师兄。”
司音为叠风让了地方，他坐下来为令羽号了一把脉，皱眉道“只能再等等了。”
“九师兄怎么一直不醒？”
“脉象平稳，并无大碍。看样子，应该是被师父施了失魂咒。”
“失魂咒？”师父为何要给九师兄下咒？
“师父用自己的真元加持了这道咒，一来他会在昏睡中慢慢修补这段时间令羽的耗损，二来。。。”
“二来？”
“我想大概是师父不想让他看到那时的场面吧。”
司音想起那血腥的场景不免浑身打了个激灵，可忆起擎苍当时的样子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感伤。
司音见叠风在此，又想起离镜的嘶吼，小心翼翼的问道“师兄可听说过。。。岳尧？”
叠风为令羽盖被子的手停滞了一下，“你从何处听说的？”
“我们离开的时候我隐约听见翼界二皇子离镜喊了这么个名字。”
“。。。”叠风皱眉看着昏睡中的令羽，你是又见到他了吗？
“大师兄？”
“是啊，怎么可能见不着呢。”
“。。。”司音看着望着窗外好像失了神的叠风。
“岳尧吗？”
----------------------------------------------------------------------------------------------------------------------------
大紫明宫
“怎么回事？那不是岳尧吗？”
“。。。”
“父君！”离镜直直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擎苍依旧望着远处无语。
“不应该是司音的师兄？那个叫什么令羽的天族吗？”离镜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怎么是岳尧？！”
他冲到擎苍面前，激动的无法控制自己“他死了啊！我亲眼！”
“就在我眼前！”离镜的双眼流出汩汩泪水。“我看着的！”离镜痛苦的跪在地上。
“是，那就是岳尧。”擎苍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
“怎么会？！”他还活着？当年发生在眼前的一切依旧历历在目，活生生的那么一人，惨死在他眼前。
擎苍：“令羽。。。就是岳尧。”
----------------------------------------------------------------------------------------------------------------------------
昆仑虚
叠风：“岳尧。。。就是令羽。”
---------------------------------------------------------------------------------------------------------------------------
“你说，他就是岳尧？”
“没错。”
“你，早就知道？”
“那日见他第一面我就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虽然那日重逢，他诓做不认识自己，但只消一眼，无论沧海怎样变换，那双眼，那眼里的神魂，他怎么会认不出。
“他就是岳尧？那就是岳尧！”离镜不断着重复着2万年以来让他无法忘却可只有在醉酒时才敢回忆的名字。
“为什么不告诉我！早知道，我就。。。”
“你就不会跑去昆仑虚通风报信了？”擎苍的声音透着一股寒气。
“。。。父君。”
擎苍从来就不喜欢离镜，自他小时就及其厌倦，若不是因为他。。。
“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对不起”
擎苍并没有接受他的道歉，他自己也后悔莫及，若知道那人就是岳尧，他怎么也不会联合外人把他送走。他也知道他的父君翼界之王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父君现下如何打算？”
擎苍的眼神狠辣而坚定，“将他，抢回来。”
----------------------------------------------------------------------------------------------------------------------------
昆仑虚
当司音隔日来到令羽住处的时候，令羽已经醒来，坐在榻上静静的看着窗外。
“九师兄，你可醒了！”
令羽看着急急向自己奔过来的小十七，摸了摸他的脑袋，浅浅笑了一笑。
“我都担心死了。你不知道，发生了好多事情。”
“我知道，是师父将我二人救了出来。”
“师兄，可否问你一件事？”
令羽心里知道司音向问些什么，叹了口气“问吧。"
“岳尧。。。可与师兄有何渊源？”
他虽已知道司音定是要问这些事情，但是听到这个名字，令羽还是忍不住心中一紧。
“前尘往事罢了。”
“那翼界二皇子离镜怎么认得师兄啊？”之前与离镜初见时，他也说过被拦着并未见过师兄，但那日是他喊出师兄之前的名字，说明两个人是认识的啊。
“离镜？”他怎么也见到自己了吗？
见听到离镜的名字，师兄明显眼中闪过一丝柔情，司音更加迷惑。可刚要再问些什么，就被踏进门的叠风给叫住了。
“司音，现在就去大殿，师父出关了。”
“什么？这么快？师父他老人家不是受了伤需要休养的吗？怎么这时出来了？”
“问这么多做什么，快去。”叠风严肃的瞪了他一眼。
没办法，司音只得灰溜溜的走出了房间。见他出去，叠风看了看坐在榻上的令羽，斟酌了半天，还是张了口。
“翼界起兵了。”
--------------------------------------------------------------------------------------------------------------------------
2万年前
“在忙？”
令羽听到有人，放下手中的经卷，从架子后探出半个身子，见来的是叠风。“大师兄。”
“可是今日了？”
他担了担衣袍上的灰尘，“是呢。”随手提起一边的水桶往外走。
叠风跟上去，背着手走在令羽身边，低头看这个最能替他分忧的师弟欲言又止。
令羽见他似是有话要说，“师兄可是有什么要吩咐的？”
“要不还是带上吧。”他低声道。
“师兄，我在凡间法力全无，带了你那西海的穷极纱也用不上啊，你我昨天不是都说好了。”令羽轻笑他这平日里满脑子只有大事的师兄，今天倒是婆妈起来关心自己了。
叠风拎过他手中的水桶，“防身也好。”
“不用。”令羽笑笑又将那水桶抢了回来。
叠风皱了皱眉，看着他这个外表纤弱的师弟，怎么也放心不下。他听说凡界之流，欲望纵横，极其贪恋金钱美色。他这师弟好死不死的偏偏张了一副绝艳出尘的脸蛋，心性单纯，性子也温吞和蔼，下界之时师父将封了他的法力和记忆，怎么叫人不担心他的处境。可他却也是最要强的，若这些话与他都说出来，定气的半月不理他了。
“师兄就放心吧，凡人一世不过几十年，一转眼我便回来了。”
“何时动身？”
“这便去向师傅辞行。”
二人同行致昆仑虚大殿，他们的师傅墨渊上神正端坐殿上，旁边候着一众师兄弟们。
令羽跪在墨渊座前，“师傅，徒弟来辞行了。”
“嗯，时候也差不多了。”
“是。”
“你这次飞升上仙去凡间历劫，为师将封住你的法力了记忆，等你到了凡间，就再也不是令羽了。”
“是。”
“去吧。”墨渊随手一挥，令羽便化成一道青烟小时在众人眼前。
叠风见令羽这就走了，低头皱了皱眉，怀中的穷极纱还没来得及塞到他手里呢。墨渊见了，调笑起他来。“不放心？”
还没待叠风答话，十四急道：“师傅也不多嘱咐九师兄两句。”他们都没来得急和九师兄道个别呢。
墨渊端起手中的茶碟抿了一口，轻描淡写道：“多说何用，他又记不得。”
一众师兄弟面面相觑。
七年后
凡界 俊疾山
“哥哥！”
“小梅？你怎么来了？”说话的男子眉眼如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放下手中的竹篮向小姑娘迎过去。
来的是个十多岁的小女孩，可能是跑过来的，喘着粗气脸蛋也红彤彤的道“我爹让我把这条鱼给你送过来。”
男子接过小梅手中的青莲鱼，笑道“好大一条鱼，替我谢谢韦叔。”
“谢什么，要不是你，我娘的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呢。”
“那也不用老来给我送鱼啊。”
小姑娘看着他，有点委屈，“哥哥这是嫌弃我们吗？”
“当然不是！”
“那你便收着，我们家是渔户，别的好的也送不出。”小姑娘说着竟有些羞赧。
“好好好，那下次和爹爹说可别再把最大的给我，我一个人吃不了，都浪费了。”
“哪怕你只吃上一口也不叫浪费的！”
面对这么个孩子，怎么都不忍心反驳她，“你这个小姑娘。”
“哦，对了，差点忘了，王伯伯让我给你带个话，晚些请你去为婆婆看看，她又开始咳嗽了。”
他看看正当头的太阳，舒了口气，进屋取了个药箱出来，“走吧，我这就去，顺便把你这个小淘气包送回去，省得你娘到处找你。”
“嘿嘿。”
待从王伯家出来的时候，太阳已渐西下，去药铺看了些熟地，品色都不太好，看来只能明早早点上山碰碰运气了，说不定还能采到些灵芝。就这么一路思来想去的，等他回过神来，竟也到了家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待他回到家中，竟然看到的是那样一幅场面。整间房子已垮塌了三分，木屑，碎石到处都是，院中瘫着一个庞大的东西，辨不出是个什么，那东西身旁还站着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正一手揪着那东西头顶的犄角，一脚踏在它身上。
“这。。。”怎么回事？
黑衣男子听到背后的声音，放开地上喘着粗气的那东西，转过身直了直后背，那身高，简直让他觉得这男人是在用鼻孔看他。
“你是谁？”他声音低沉而有力，气息也好像丝毫没有被刚刚貌似发生过的角力而影响。
问我是谁？这不是应该我问你吗！“这是我家。”
男子挑了挑眉毛，用眼角瞥了瞥残破的房屋，简简单单的冒出了一个字“哦。”
“哦？”就一个哦？“这是你弄的？”他指了指自己的家。
“算是吧。”他答的倒是轻描淡写。
“什么叫算是吧？”这家伙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简直让他这个著名的好脾气要冒出一撮火来。
“我将它摔下来的时候，砸中了你的房子。”他拍拍身上看不太出来的尘土。
他看了看卧在地上的那东西，看起来能有这个男人四五个大，他说他把它摔下来的，这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看着对方些许惊讶的眼光，不禁有些兴致，一般凡人见到眼前这种场面，多半早就吓得说不出话来了，这小子还能淡定自若的问他来路，倒也是稀罕。他不禁正眼看了看眼前的人，身形单薄纤瘦，穿着与这穷乡僻壤一点都不相称的一袭白衣，脸蛋儿倒是分外好看，虽长了一副女人般的柔媚模样，却有种丝毫不染杂尘的气质，周身透着一股。。。怎么说，仙气儿。这样一个人此刻正戒备的盯着自己，眼中充满着不可置信和一丝不太容易察觉的恐惧。
呵呵，原来也还是害怕的嘛。
“我是什么人，你还是不知道的好。”说出来怕是要吓晕过去。他走向那片塌倒的房屋处，翻找着什么。不多久翻出一把断了一半的长剑。瞅着地上的巨兽道“你这牙倒是锋利。”抠下剑柄底部镶着的一枚乌黑的宝石，便把随手将断剑一扔，走到男子面前。
“这房子我赔给你。”说着摊开掌心，要把这枚宝石送出去。
“。。。”
他看着眼前的男子没有伸手的意思，也不说话，皱了皱眉头，“不够吗？”心想这乌雀石何止顶你这半间破草房。
“走。”
“什么？”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走吧！”男子轻微颤抖的转过身去，握了握拳头。像是努力克制自己的怒火一般。
他刚要还说些什么，就见男子转过身来喝到“你！”然而他后面的话像是被卡在喉咙里，双眼圆瞪如鱼目，半张着嘴，恐惧的盯着他。
不对，若说是盯着他还不如说是盯着他的头顶，糟！他内心暗骂不妙，紧接着一大片的黑影集合着杀气笼罩在他头顶上空，他下意识的向后一撤，抬头一看，果然就是刚刚趴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畜生，倒是聪明懂得装死养精蓄锐了。他抽身躲过了这家伙扬起的利爪，但是这一爪却已收不住的直直奔向了仅离他两三步的男子。
麻烦。
等他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半躺在这个不速之客的臂弯中，那怪物瘫仰在被他压塌的另一半房子的瓦砾之中。
不速之客右臂火呲呲的疼，怀中人还呆滞的看着自己，不禁皱紧眉头，怒火冉冉。
“着实麻烦。”
眼前这个一言不语看着自己为他处理伤口的男子，虽说刚刚也算他救了自己，但是眼下他实在说不出个谢字。不过看他这伤口着实不浅，他竟还能一声不吭的认自己包扎，毅力也算惊人。到底是何等人物？他这房子又该如何是好？想着冷不丁瞧见男人正直直的盯着他，他赶紧收回纷乱的思绪。“好了。”胡乱把扎带系了，向后退了一步。
“嗯。”丝毫不出乎意料，连声谢谢也没有。
男人站起来，走向院子角落趴着的怪物，居高临下，“可服了？”
那怪物粗粗的从鼻子里喷出几道气息，也不见其他动静，看似是不情不愿的认了。
“哼。”男人嘴角轻轻一提，转身看坐在一旁的男子。
“明日我来帮你修房子。”
“哈？”
男人随即向院外走去，地上的怪物也缓缓站起，跟在他身后。
待刚要踏出院门口，男人回身。
“你叫什么名字。”
坐在折了半边木櫈上的男子似是没听清楚。
“什么？”
“你的名字。”男人还是那般与他隔着几十步。
一阵悠悠的风划过，卷着他清澈的声音送到他耳边。
“岳尧。”
男人颔首，转身离去。
“擎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