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别想做我哥[综]》修栉

18、白银、黄金与叛逆2

　　“你想看看天空吗？”
　　这位王权者终年观察着气象，做着自己的研究，独身一人居住在高空之上。
　　难得有客人在，甚至，还是那么小的孩子，他的兴致比苏菲还高。
　　他像是炫耀着自己宫殿的大孩子一样，空暇便拉着苏菲观看他认为好玩的东西。
　　朝阳渡上金边的云海，太平洋上的一场风暴，二十亿光年外的星云……
　　“每当我看到这些时，就觉得，人类真是渺小。”
　　他叹道。
　　“但渺小的人类，却站在安全的地方，悠哉地评论着一切。”
　　女孩说。
　　白银之王看着他，灰色的眼眸带着点无奈。
　　苏菲看着他，这些天的相处，让她隐约了解了这位王权者的过往。
　　因为研究石盘，导致了姐姐的死亡，从而自我放逐于天空，好像不回地面，就不会面对失去的事实。
　　他的灵魂随着被选为王权者那一刹那起，定格在了那个时间。
　　他们的话题这么多天来围绕着天体、自然和宇宙，也谈及时尚与美食，但一旦触及近些年的大事件，他便匆匆说着有事而回避开。
　　一个现实的逃避者。
　　可悲的人。

　　半个月后。
　　“明天我回去了，衣服很快会送到您手中。”她说。
　　“谢谢。”白银之王真心地说道：“也谢谢你这几天听我的啰嗦。”
　　“对了……我差点忘了。”
　　白银之王挠了挠头：“有人让我转告你，世界的重量，在石盘之间。”
　　女孩眼睛猛的睁大了，她一下严肃起来，声音变得沉静：“那个人，是谁？”
　　白银之王摊了摊手：“是个爱玩神秘的人，他还说，需要我给你开个介绍信给上尉……”
　　他看了看女孩的神色，愣道：“都给他说中了？”
　　女孩望着他，眼神坚定。
　　白银之王挠了挠头，笑道：“其实我已经说过了，如果你急的话，下飞船时就可以去见那家伙……”
　　他双手合十，道：“拜托，无论他问什么，你都回答说‘他很好，在天空很开心’！”
　　苏菲无言地点了点头。

　　但苏菲下了飞船，并没有立刻登门拜访黄金之王，尽管关于如何留在这个世界的事情，让她十分在意。但她还有更在意的事情，这半个月来，磐舟和流都没有和她联系过。
　　白银之王在附近的缘故吧？
　　她一手抱着一瓶白银之王送给她的洋葡萄酒，空余的手拨通电话，打算问问他们要不要去吃大餐——从白银之王那儿，她得到了丰厚的酬金。
　　但电话，却是空号。
　　她此刻还以为是自己按错了——磐先生的联系方式她早熟记于心了，所以并没有储存。
　　这个时候，她已经下了车，看到那栋久违的宅邸仿佛融入了周围的乌云里。白银之王送她下船时，预言说一个小时后有雨，看来被他说中了。
　　他们今晚不在？
　　苏菲有点儿诧异，但那两个人时常出门做点不方便她知道的事情，她也默契地从未去探究。想来，又是比水流的事情。
　　她不由感到一阵头疼。比水流跟她讲过，要让每一个人都获得异能，这样发生了什么事情，每个人都有能耐保护自己。但她不赞同那样的世界，认为这就好像是对岸的美帝，全民持枪使得枪击案频发，如果全民有异能，怕是没有一天安生日子可过。

　　门被推开了，吱嘎地作响。
　　一股属于长期不通风屋子的霉味伴随着浮尘，向苏菲面前翻滚而来。
　　她打了个喷嚏，摸黑开了灯。
　　家里的陈设位置和她出门时没有什么不同，但总觉得，像是少了点什么。
　　她缓缓地走过放着空花瓶的桌子，顺手把怀里的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伸出手指，扣了扣比水流和磐叔的房间门。
　　门却因为她轻轻的一碰，开了。

　　女孩脚底的影子，在灯光下，瞬间向前拉得纤长，仿佛被逼挤成了如今又细又长的样子。
　　影子，铺在光秃秃木竹席面的榻榻米上。周围，空旷而无一杂物。
　　女孩快步走入，猛地拉开了内嵌墙体的大衣柜。
　　里面，空空荡荡的。
　　她转身，又是大力地拉开抽屉，空的，又拉开右边那只，也是空的。
　　光秃秃的桌面，光秃秃的墙壁。
　　一如他们刚搬来时，那个光秃秃的宅子。
　　门外餐厅的灯光，投入这里，与原留在这儿的黑暗画出一道明确的界限。
　　女孩的身影，从这一刻起，静静地、似乎永远地、归入了这片黑暗里。

　　一个电话打来。
　　女孩的手迅速地接起，放在了耳边，连来电显示都没有细看。
　　“您好！是比水小姐吗？您订购的E7283服务器已经到了，如果您方便的话，现在就给您安装？是您留的这个地址吗？”
　　“不需要了！”
　　苏菲猛地挂掉电话。
　　但又过了三秒，她再次回拨。
　　“不退了，装到原来的地址，现在。”
　　似乎听出了客户的不高兴，对方更是礼貌客气而周到，表示半个小时内就会就位。

　　苏菲任家门敞开着，独自走上街头。
　　因为糟糕的天气，路上的人几乎绝迹。新年刚过，店面开张也不是很多。
　　她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交通信号灯，在来往司机看神经病的目光中，大声喊道：“再不回来，服务器我就真退货了！”
　　“再不回来，那瓶葡萄酒我就倒进马桶了！”
　　她连喊了三遍，在有路人担忧地过来问她发生了何事时，她一个箭步，跑了。

　　但是，夜晚到来，她依旧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旁边放着快被她折腾得没电了的手机。
　　一次又一次的拨打，等来的仍然是那个冰冷的提醒。
　　她无法拿这个是比水流的恶作剧来说服自己了，他不至于那么有耐心地重复五十三遍同样的话。
　　她沉默了片刻，拿过外套，走过了放置着服务器的餐厅，出了门。

　　她目标明确地向酒吧一条街走去。比水流曾经拉着她，两人吃着薯片，借助摄像头、围观着监护人喝醉的洋相。
　　她知道，对方最爱去那几家店。
　　“这里未成年人不能进来。”酒保道。
　　女孩无视着一群人，苍白的脸上浅色的唇紧紧抿着，左右张望了一圈，又不死心地再走了一圈后，才走出了这家店，前往对面的另一家。
　　很快，就有人盯上她了。
　　她经过一个狭窄的巷子时，两只手猛然抓向她，要把她拖入底层的黑暗。
　　然而，女孩回望了他一眼。
　　双眸艳如鲜血，但仿佛抽走了生气，变得阴沉可怖了起来。
　　她歪了下头，躲开了那两只手，一只腿屈起，仅仅一踢，便是断子绝孙之痛。

　　雨淅淅沥沥地下了。
　　很快如黄豆大小。
　　一个女孩站在雨里，漠然地抬头望着天空，她的脸庞，被雨水包裹着，仿佛带上了层塑料薄膜，眼眸中的黑越来越透明。
　　“你在这做什么？！”
　　一声惊诧的叫声。
　　女孩看到了一片橙黄色的伞面。
　　名取周一紧紧皱着眉头，望着这个女孩。他完全想不到，想趁着下雨天人少出来泡吧的他，居然会遇到比水绯。
　　虽然他们交情不深，但对方还是以年幼的天才和看得见同样的风景而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她的家人呢？为什么大雨天一个人在这里？
　　他左右望望，注意到一些不安好心的目光。
　　“你跟我来。”
　　他一把，带着强硬地把她笼在自己的大衣下。
　　“不要。”
　　女孩伸手要逃。名取按住她，严肃道：“你不来也可以，但我得给你家人打个电话。”
　　“那你打吧！”
　　女孩猛然望向他，双眸突然出现了光亮。
　　名取疑惑，难道不是她和家人吵架了出走？他拨打了女孩提供的电话，却也同样得到了空号提醒。
　　“你记错了吧？”名取说：“我车在那，送你回家。你家人一定找你找的很辛苦。”
　　“我没记错！我不会记错！”
　　女孩突然的尖声，吓了名取一跳。
　　他撑着雨伞，这下，再也没有雨落在女孩的脸上了。
　　但她黑色的眼睛，仍然覆盖着透明薄膜似的，她慢慢低下头，弓下身子，蹲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入臂弯里。
　　“你走。”她含糊地说道：“我要、要一个人待着。”
　　名取无言地低头看着脚边的她，没有离开，只是背过了身。
　　雨，滂沱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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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新年了，在外工作的大家记得好好陪陪家人啊~
问：我明天可以放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