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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二章(8-9)我的影卫光着腿说要效忠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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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我的影卫光着腿说要效忠我
8.
屋内众人一默。
秦剑最先反应过来,立时站起,两条大长腿笔直,拉伸出有力的弧度。
他几步走门口,又站住了,对着门锁顿了顿,回头看向谢殷。
谢殷在内心小本本上给“穿越”和“高智商重细节蛇精病”各画一笔正字,上前开了内门,又把走道的灯打开。
防盗门外果然有三五混混样的年轻人,叫嚷着欠债还钱。
这种戏码其实谢殷和孙大爷已经经历好几回,谢谦运气好也见过一回,连带着沈云。
这会儿大家见怪不怪,沈云嘴里还来了一声口哨。
谢殷这房子破,就因为是司法拍卖来的。上任屋主欠了一屁股债,正经催债的那些都去法院拿钱,还有一群不正经的,找人上门闹事,到后来浑水摸鱼,也不见得真是债主。
双方人数差不多,谢殷施施然开了防盗门。秦剑倒很严肃,紧随身侧,想站到谢殷前面去。
外面那些混混一见有人,红油漆也不泼了,推推搡搡就挤进来。
秦剑握剑的手一紧。
“哟哟哟~雅虎~”沈云见势起哄,他一直关注着影卫大人呢!
却见孙大爷的胖身子先挤了出去,一米九的个头,一抻脖子,横声横气:“干啥呢!?”
肌肉一鼓,纹身一亮,臂上盘龙遒劲欲出,胸口猛虎……穿着衣服。
好在其他装备在线,走道灯映着,面皮与青龙一色,光顶和金链同辉。
吓得混混们瞬间怂了。
几人推推挤挤又退出去,惟恐慢一脚:
“大哥大哥误会误会。”
“是是是认错门了。”
“您您您您留步……”
沈云吐泡泡:啵啵啵。
一亮相敌退三军!孙大爷正要炫耀,转头看到就在这门口,刚墙上擦出的痕迹还清晰着,他拳握到半程,急转弯改挠了挠头。
谢谦顺势带着沈云告辞,跟在混混身后下楼,把几个可怜的龙套又往前赶了几步。
孙大爷护送下去,又跑回来问要不要同睡,被谢殷一脚踹回楼下。
终于送走众人,谢殷一转身,还有一尊大佛。
大佛秦剑脸上有些失落,悄悄站在一旁,抬眼偷看谢殷,正巧被抓着。
谢殷觉得有趣,他叔说这人总面无表情的,他却能在这张脸上看出东西来。
微表情计算真是一套有用的研究方法。
秦剑单膝跪地,光腿抵在地板上,衣摆将将触地:
“属下无用。”
谢殷在他跪下的时候皱了皱眉,条件反射地避开了。
影卫周身更加黯淡。
主人没用上他,他不该争宠逞能,但不由自主觉得失落。让主人朋友出面,更是失职。
谢殷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一身颓唐劲,也许是因为没有炫技?
就像打王者荣耀,一手风骚,却没连网;斗地主,捏着把王炸没甩出去;兰亭聚会,王羲之没轮到写字。
这小失落好像挺可爱。
他温和道:“你起来,不用自称属下。”
秦剑抬头:“属下不敢。”
“你知道。”谢殷看着他,打破混沌,“我不是你主人。”
地上半跪着的人稍转方向,行了一个武士礼,目光坚定:
“秦氏一脉,侍奉谢主,世代不替,子孙无移,不惜己身,承令惟谨。”
他解下短剑,奉过头顶,见谢殷不接,顿首,推至身前三尺,再直起上身,认真道:“属下效忠您,世代不移。”
合着是个世袭罔替的主人身份。
谢殷想到这人来前,社会阶层混杂,士族湮没,早不谈忠臣良将。秦氏一脉如未断绝,只怕也已忘了护佑谢族这事。
他听说过有家奴世代替英雄守衣冠冢,不过早被拆迁大队干掉。
那些忠心他敬佩,但现代人理智,重利,又被唤起过平等意识。
他虽然觉得那忠义之心美好,却不觉得自己能得到这类忠诚。
是忠于血脉,还是忠于个体?
忠于身份,还是忠于人。
日月神教,古代君臣,有以药制人,也有以利诱人,覆巢无完卵,总归是利益共同体。君权神授,洗脑太难太慢,遇到利益分歧,便会有人讲“宁有种乎”,有人“可取而代之”,愚忠的毕竟不多。古来忠臣,能损及己身仍赴汤蹈火者,许多也是忠于国度,怜天下百姓苦,而推及到忠于国度主人——忠的是他正统身份。还有一撮,恐怕只是懒得改变,懒得谋逆,懒得不忠。
秦剑郑重地说效忠他,谢殷想,若确有其事,效忠的也只是秦剑从前学到的规则。
他蹲下身,坐到地上看着秦剑的眼睛,而后浅笑:“难道谢家对你有血脉压制?”那我还信几分。
秦剑略歪了歪头,理解了下血脉,回答道:“第一任秦氏影卫,出自琴公子麾下。”他想起当年营里的画像,画上男子与那一任谢家主人在一起,相视抚琴,“奉血脉改姓秦,传承精血,护卫谢族。”见主人抬眉,又加了一句,“琴公子是您祖上谢郎的一位男宠。”
嘿哟,一门三谢全是基。咦,为什么要说三谢。
谢殷避开秦剑的眼睛,想把内心摇摇欲坠的理性框架扶起来,视线却落在对方两条光腿上。
棕黄的地板上两条白晃晃的腿,一条曲折,一条膝盖触地,谢殷忽然转过神:“你身上没有伤?”
影卫文里都是磕磕绊绊,大疤小疤请过安检啊。
秦剑却笑了笑,那笑容里还带着几分甜:“奉家主……奉您祖上命,不敢损伤己身。”
那真是好功夫。
却见秦剑又低垂下眼:“属下未担要职,过得也很安逸。”
谢殷想起来,这人的故事里,他好像被弃用了很多年,闲置在京里。
“行了,”谢殷在脑海里各给“目测暂时安全”“骗子也得周旋”选项一个小勾,拉起秦剑,“别光着腿说要效忠我。”
9.
等拿来件浴袍给人,人还红着脸懵在一边。
谢殷往前递了递,秦剑忙回神,嗫嚅着“是”,行礼接过。
“我明天要出差,出差就是要暂时离开一段时间。”谢殷一边进浴室开热水,“你留在这里。”
影卫眼巴巴的:“主人,能不能带上属下。”
谢殷看着他长发披肩的,笑:“先去洗澡。”
浴室里水声骤起。
谢殷看他学会了开关水,就到外面等着。
他敏感警惕,但这敏感也包括对善意的敏感,他用理性武装自己,去求最优解,但总忍不住心软。单一和周全,柔软和犀利,每一面都是谢殷。
影卫出来,正看到坐在地上发呆的谢殷,他几步上去,发现自己比对方高,忙又单膝跪地:“主人。”
谢殷看过去,秦剑头发还湿漉漉的,一缕缕贴着,又笑:“没用内力蒸干头发?”
却见小影卫疑惑地转了转脑,答道:“属下习武不精,不能蒸干头发。”
哦,和影卫文的常用设定不一样啊。
谢殷丢给他一条大干浴巾,让他擦干。一转头发现短剑还在地板上孤零零躺着。
他取来手套镊子,先将地上的丝织品残件移入密封袋,这房子里没有抽真空、充氮的设备,先将就了。秦剑想帮把手,被拒绝了。而后他拿起那剑,在手里观察。
剑身虽锈,剑气犹寒。
剑鞘木制,居然没朽。
剑身大巧不工,是武者之势,剑鞘却极尽繁复,显大族风流。看着不是一对儿,却又相得益彰。
谢殷心里想着事,手上拂过剑身,锈迹斑驳的,不小心碰掉一点。
“呃啊……”
忽然听到秦剑呻|吟。
转头看去,他紧抓着浴巾,弯着腰,蹙着眉,半趴在地上。
“怎么了?”
秦剑咬牙,缓过一阵,抬起身子:“属下失仪,请主人恕罪。”
“哪里不舒服?”
秦剑犹豫了犹豫,身为影卫,他也曾受过千锤百炼,事主尽忠,不能软弱。
可这次的锤炼,像在内里深处,实在不能忽略,他终究凭直觉看向谢殷手中。
谢殷手中,剑又被不小心碰落一块锈斑。
“主人……”
#我的影卫光腿效忠后,好像又成了委屈巴巴的小妖精。#
谢殷会得出这种结论吗,不,他会先做重复试验!
然后再找规律做推断。
所以,秦影卫又咬牙忍受了几次,甚至隔着屋子再试了几回。
等他忍不住又再呻吟出声时,谢殷才终于放下手:
好像是个通感的设定。
人形兵器脉门g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