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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白氏 ...

  •   这一路对她而言都是新鲜的,毕竟白家是江南四大富商之一,富商家的千金又怎么有机会看到这青山绿水。
      白若君难免想起自己一直听爹提起以前作为镖师的事情,她从小就很向往。
      她向往能在外闯荡,能结实新朋友,能大口喝酒,能路见不平,出手相助。
      而那时候,白夫人总教她要贤淑,行为要得体,甚至都不能大声说话,不能迈开步子走路,还老教她那些针线刺绣,完全没有和父亲习武来得爽快。所以,她一直期待能在将来某一天自己去闯一闯,而现在,误打误撞地,她有了这个机会。她现在并没有回家的打算,心里盘算着,既然难得偷偷溜出来了,那就玩儿够本再说。
      她一直很不解,作为镖师的爹是怎么认识这大家闺秀一般的娘,后来她偷偷问过爹,白文兴却只说她娘是他还在做镖师的时候,有一次押镖,碰巧从一帮匪徒手中救出来的。
      知道这件事之后,白若君就更加敬佩羡慕她爹,押镖还押出来个夫人。
      但当她再追问下去,白文兴却不愿再说,只道她问那么多作甚。
      也不能怪白若君那么想知道关于娘亲的事情,在她眼里,娘亲是个小心翼翼又有威慑力的人。
      白夫人几乎从来不见客,而且,在白若君的记忆里,娘亲从来没提起过出嫁前的事情,也没提起过自己的亲人,更未曾见过娘亲的亲人来看望过她。
      好奇驱使白若君不厌其烦地向白文兴打听娘亲的事情。
      白文兴被问得烦了,告诉她要真那么想知道不如直接去问白夫人。
      可一听要直接去问娘亲,白若君又有点儿不知该怎么开口,她心里是有点儿怕娘亲的。
      结果某天晚饭时,白夫人倒先开了口:“若君啊,我听你爹说你有话问我,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白若君口里含了一口汤,突然听到白夫人这么说,差点呛住,“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仔细想着该如何措辞才能不显得突兀,“就是……就是想问问您,为什么外公外婆没来看过您。”
      白夫人没想到女儿会问起自己的亲人,顿了顿便说:“他们已经西去了。”
      “啊?”白若君并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握了握白夫人的手,“娘,我不知道……”
      “没事,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白夫人看了看丈夫,又看了看女儿,“以前的事情我本来是不想提起的,但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和你说说吧。”
      白文兴搂了搂他的肩膀,并没有说什么,就默默看着白夫人,本该是笑意满满的脸上却添了几分忧愁。
      “文兴,你只知你是从一群盗匪手里救了我,却从不问我的过往,这么些年,很感谢你,”白夫人看向白文兴,满眼都是爱意与感激。
      “其实,那群盗匪是一路追杀我到了扬州的,”白夫人握紧了白若君的手,有些激动,“我本是京城一户珠宝商人的女儿,我原姓林。虽说我们林家的家业没有如今这白家大,但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但是我们林家和白家有一个不同,就是太招摇,于是就惹来一群盗匪。十五年前的一个夜晚,他们连夜抢了我们家所有值钱的东西,你外公外婆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们给了我一包珍藏了多年的珠宝,让我逃走,再也不要回去,我本是让他们和我一起离开,可他们不愿意,还说着自己老了,跑不动里了,于是我就自己离开,本想着之后找到合适的地方再回来接他们,却没想到我刚离开,那群盗匪又来了,一把火烧了原来的林府,你外公外婆就被活活烧死在里面,一夜之间啊,原来的林家就不复存在了。我本想去报官,却被那群盗匪发现,我便开始逃命,一路逃到扬州,最终还是在扬州城外被他们抓住了,然后你爹——那个时候他还是镖师——押镖途中,以为这群人是要劫镖,就把他们都杀了,救了我。”
      白夫人有些哽咽。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娘亲,回想起这么多年前的事情,那种看着自己爹娘被烧死的无力感,外人无论如何也体会不到。她也从来没想到娘亲居然有这样的身世,难怪从来不曾听到她提起过往的事情,也从不曾见过自己的外公外婆。
      “那……后来你就和爹成亲了?”白若君不想让娘亲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中。
      “恩,你爹把那群盗匪杀了杀了以后,把我带回了扬州,得知我在扬州举目无亲,就帮我在这里安顿好了。我无以回报,便决定以身相许。”白夫人打趣地说着,望向白文兴的眼里却是满满柔情。
      “那爹是为何不继续做镖师,反倒做起了生意?”白若君一脸疑惑,做镖师有何不好,在外闯荡,快意江湖。
      “你爹和我成亲以后,第二年我就有了身孕,当时我特别担心你爹会出什么意外,于是就和他商量,希望他别再继续做镖师了。”白夫人说起来还有些歉意。
      “为了让你娘不那么担心,也为了还未出生的你,我便决定听你娘的寻个安稳的事情做,”白文兴接了下去,“我离开镖局,用你娘带来的珠宝盘了个铺子,做起了生意。铺子起初也不算大,但是我们的东西都做得很用心,你娘也一直在费心打理,说来也惭愧,这些年夫人你的付出比我多了太多。”白文兴轻轻拍了拍夫人的手背,微微叹了口气。
      “外人总说我们白家的兴起多亏你娘,这话一点儿不假。”白文兴看着白若君,“你想啊,我一介武夫哪里懂得什么行商之道,这偌大家业都是你娘在操劳。”
      “可是,娘,既然你在掌控咱家的生意,为何你从来不见客呢?”白若君若有所思。
      “我确是很少见客,自从和你爹成了亲,我几乎再没见过客人。”白夫人点点头,顿了顿接着说,“说起来,这是我多年来一个心病,你也知道我们林家因为作风招摇而覆灭,若是当年那些盗匪余党知晓我在白家的话,我担心白家也会重蹈覆辙,所以,我平时尽量不见客,也要求你们尽量不要招摇。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他们知道我在白家,也不会为了我跑一趟扬州吧。”
      白若君竟然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原因,猛然地,她却想到一个问题,“娘,现在外面的人都说我们白家是江南四大富商之一,这件事情你不担心么?”
      “我当然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现在想来,就算我们一家人行事低调,可外人又不会和我们一样。就算担心,嘴还是长在别人身上,我也没那个本事去管别人怎么说,不过外人也并不知道我们自家的事,你看,在这之前,就连你也不知道啊。”白夫人笑笑,宠溺地摸了摸白若君的头,“你本不需要担心这些事。”
      白夫人的手很温柔,白若君觉得心安,的确,家里的事,爹娘都分担了,她本不需要担心。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白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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