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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师生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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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的这天,下起了很大的雪。卷起的雪花在昏黄路灯的映射下显得就像飞舞的精灵一般。
吕观释走在空荡荡的街道里,听着耳边的炮竹声,拎着买回来的吃的往家里走去。
看见飞舞的雪花,吕观释感觉更冷了,不由得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
走到单元门口的时候,小区里常常出没的流浪狗正趴在单元门口的昏暗灯光下可怜巴巴的望向街道。
吕观释看着自己街道上只有自己和那只黄色老土狗,有些孤独,还有些可笑。
他打开单元门,那老狗立即来了精神,嗖的一下蹿进了门洞里,想要取暖。
吕观释从袋子里挑了块酱骨头,扔给老狗。
老狗立即用双爪护住骨头,飞快的啃咬起来。
看见老狗吃的香甜,吕观释也拿出来一块骨头蹲在那里啃了起来。
一人一狗啃得正香的时候,单元门开了。
苏涟看到一人一狗蹲在那里啃骨头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吕观释看见是苏涟,不由老脸一红,站起来擦了擦手说道:“主要是我回去,家里也没人,屋子里还怪冷的。”
苏涟拎起手里的东西笑了笑:“这不,陪你来过年了么。”
“等下,我把这里收拾下,咱俩一起上去。”吕观释把装着骨头的袋子摊在地上,又将老狗之前吃的骨头残渣用纸包了起来扔了出去后,吕观释就招呼着苏涟一块上了楼。
开门的时候,吕观释才想起来问向苏涟;“唉你不在家过年没关系么?”
苏涟垂了下眼眸:“我妈今晚出去了。”
吕观释只好岔开话题,给苏涟去煮饺子吃。
两人就像最普通的家人一般一起吃着晚饭看着春晚,直到半夜的钟声响起,两人才洗洗睡了。
夜里,月光幽幽的透过窗来,照在吕观释的脸上。
吕观释看苏涟一直盯着他看,居然有些涩然:“怎么了?”
苏涟看了他半响说道:“老师你究竟是谁?”可能是感觉太突兀了,他又说道:“老师,只是感觉你现在的样貌跟之前有些不一样,整个人都明朗了起来,所以有些好奇。”
吕观释突然听见苏涟这一问,吓得整个人冷汗都出来了,后来听到苏涟的解释才稍放下心来。他不自然的笑道:“毕竟我是要争取当地区优秀教师的人么,可能相由心生吧,所以我最近看起来积极一些了吧,啊~好困啊,快睡吧。晚安。”说完拍了拍苏涟假装很困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苏涟看着吕观释微微颤抖的睫毛,眼底一片黯然:老师,你还是不准备告诉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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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很快就逝去了,吕观释每天都在努力的教课、备课、批改卷子。苏涟最开始还帮助他批改下卷子,但一般没批改几分钟就被吕观释撵去看书。
有时候家里过于吵闹,苏涟晚上就在吕观释这里看书复习。
时间长了,吕观释对于苏涟白莲花的印象大为改变,发现苏涟并不是一个懦弱可欺的孩子,反而十分努力上进,对于自己想要做什么有明确的目标,和人相处也能够做到不卑不亢,这一年的时间更是让苏涟有了不少的成长,不仅是身材强健了不少,处理事情也更加沉着冷静。
吕观释对于苏涟也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欣赏和认可,而不是从前的怜爱。
只是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高三下学期的时候,苏涟的母亲去世了。
苏涟的母亲因为与客人产生争执,被误推下楼,脑溢血身亡。
在苏涟的坚持下,吕观释帮助苏涟追究了对方的刑事责任,并拒绝了任何金钱上的赔偿。
两人在收拾苏涟家中的物品时,才发现苏娟藏在床底留给苏涟上大学的钱。
苏涟看着苏娟留在铁盒里的存折,痛哭了起来。
吕观释抱着苏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不断的轻抚他的后背。
忙完这一阵后,吕观释害怕苏涟想不开,就强劝苏涟住到自己家中准备高考。
在外面要努力督促学校里的学生学习,回到家里又怕苏涟营养跟不上去影响学习而努力作各种好吃的的吕观释,高考完后,整个人瘦了十多斤。
但等到高考成绩出来的时候,吕观释就感觉到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全班成绩非常不错,原先班里薛继小团体的成员的成绩有了明显的提升,薛继更是超常发挥。而苏涟也不负他众望,成绩很有把握上国内最好的学校。
但报考志愿的时候,苏涟并不打算去外省,只想在本省内就读。
虽然本省里最好的学校也非常不错,但苏涟的成绩去着实有点可惜。
但吕观释也没能劝动苏涟,想想这个学校离家里还近些,有什么还能照应照应,也就放宽心由他去了。
日子逐渐上了正轨,三年后的吕观释教起学生来可以说是非常游刃有余了,他又带了一批新的学生。而苏涟也在学校跟同学们创起业来,势头正好,只是还隔三差五的回来一趟,在吕观释这里蹭吃蹭喝。
苏涟在这几年间更是坚定了自己对吕观释的感情,他打算自己在毕业之后,事业稍微有点起色后就和吕观释告白。
苏涟每次回到吕观释家中时候都会安慰自己,很快,很快自己就会与老师一直在一起了。
这一次,苏涟又请假回到了家中准备呆几天,他做了几个菜准备等待吕观释下班回来。
本以为会等到一脸惊喜的吕观释,没想到,吕观释却带着满脸伤痕和一脸怒意回来。
“怎么了?”苏涟紧张的上前看吕观释的伤势。
吕观释气道:“艹,遇到一帮王八蛋!我艹了!他们居然堵我学生,还敢扒他裤子,妈的,不给他们打的奶奶都不认识,我就不是个人!这帮畜生!艹!小孩都下手,真他妈的没人性!”
吕观释看见苏涟一脸的担心和怒意,顿时止住了骂声,安慰道:“没事,都是皮肉伤,那就一帮小混混,拳脚还不敢我呢,伤的比我重多了!”他没敢说自己其实根本打不过人家,基本上就是护着学生挨打的份,要不是保安赶过来了,他估计现在就得在医院了。
苏涟捧着吕观释的脸郑重的说道:“下回遇到这种情况首先要保护好自己,直接报警,能答应我么。”
吕观释不自在的躲开了苏涟的目光:“你放心,不会再有了,以后我直接送这个孩子上下学。”
苏涟一下就被吕观释气笑了。原先的他十分希望吕观释能多关注关注学生,但现在的他却希望吕观释能够不负责一些。
苏涟并不太想让吕观释染上这种事,但吕观释在学生的事上倔的很,根本不听劝。
苏涟担心吕观释的安危,只得多请了一阵子假,每天接送吕观释和那个学生。
那个学生是个长相十分可爱漂亮的男生,看起来有些怯怯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惹上那帮社会上的混混的。
几人后来又遇到过那一帮混混,苏涟狠狠的打了他们一顿后,就再见到过了。
本以为事情就要平息下来的时候,天却变了。
这天苏涟再和朋友们开视频会议的时候,因为一个项目的争议多耽搁了一会。等想起来的时候,苏涟看了看时间发现自己照平时已经晚了几十分钟,就急忙给吕观释打了个电话,结果没人接。
听着电话里的嘟嘟的声音,苏涟的心脏也再跟着紧张的跳动了起来,他赶快跑下楼,往学校赶去。
快到学校的时候,他接到了吕观释的电话,这顿时让他心里一松,可是等接了电话,听到电话里的哭声,瞬时让他的心脏又提了起来。
“苏~涟哥,呜~你,你快来,老~老师他!”
苏涟急促的喘了几口气,问了他们俩所在位置,疯狂的跑了过去。
只见吕观释躺在血泊中,而那个学生,边哭边捂着吕观释的伤口,试图减慢血液的流出,吕观释痛苦的皱着眉头,急促的喘息着。
当苏涟看到眼前的这幅景象时,他完全崩溃了,跪在吕观释旁边,不可置信的看向这一切:颤抖着嘴唇说道:“老师!”
吕观释看了看苏涟木然的留着泪水,心中忽的隐隐作痛,他努力的说道:“别,哭。”
苏涟突然被吕观释的声音唤回了神智,他急迫的说:“老师,不要说话,救护车马上就要来了。”
吕观释看了看自己嚎啕大哭的学生,又看向苏涟:“用,我。让舆论的,力量,给他,讨个公道。”
苏涟泣不成声的抱紧吕观释:“我知道,老师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他从未如此恨过自己,恨这个世界。如果自己早些来,如果自己强制要求老师不再干这份工作,如果自己当初把那群混混都解决了,如果没有这个学生。。。。
可是没有如果,他只能无助的看着自己深爱的人的身躯逐渐变的冰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在痛苦中挣扎。
吕观释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的变冷,逐渐的不受自己的控制,意识也逐渐模糊了起来,他试图抹去苏涟脸上的泪水,却没能做到,只能用力的说道:“不要,哭,我,难过。”
苏涟强拧出了个笑容:“嗯,我,不哭了,老师也要答应我坚持住,你还要看我毕业呢,你还没等到我给你买车,你还没有找到自己爱的人,你还不知道我爱。。。。”
苏涟后面的话语逐渐在吕观释的耳中变得模糊,他的脸也逐渐淡出自己的视野,只剩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