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红樱下的鬼（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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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黄坂の梦境之中，阴天冷雨，尸山血海，千魂归天，万鬼嚎哭，这一切的尽头……
乳白色的少女形体，散发着温和柔美的芒，让人无法将之与“鬼”字联系，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所谓的“灵魂”吧，非常美丽的灵魂。
蜜棕色的和服上有着红枫印花，即便为魂光笼罩，也无法改变那令人感到甜美、明朗的印象。
“上杉……”林真真习惯性地唤道，并不亲近的称呼，但语气称不上疏远。
上杉无垢子的灵魂回过头，琥珀色的眸子里荡漾着剔透的泪光，哀求般地道：“拯救他……拯救……晋助……”
“‘阴魂不散，执念不消’，说的就是你吧。”林真真无奈地苦笑起来，坐在了漆黑的地面上，故作不屑道，“那种中二青年有什么值得拯救的？”
“晋助他……晋助他并不是中二病，他只是……失去了珍视玩具的可怜的孩子罢了。”女孩说着，淌下眼泪来。
“银时会拯救他的，你啊，作为亡灵，就安息吧。”林真真心里呈现出极为复杂的情绪，即有对她的愧疚，又有对未来的不安，以及对过往的迷惑。
亡灵显然不需要像活人那样考虑那么多，她只是一个劲地哭，不停地擦眼泪，“拯救他……拯救……晋助……那个孩子的心，一直在鸣泣。还非说什么黑色的野兽，不过是流下漆黑眼泪的可悲怪物罢了。晋助他、晋助他从未改变过，一直是小时候那个倔强傲娇的孩子。”
无垢子哭得林真真心烦不已，“你跟我说这些干嘛？我跟高杉又没过多的羁绊……拯救他的事情，就算不交给基友，也该是交给喜欢他的人吧，比如似藏万齐又子神威什么的。”她挠挠头，“总而言之——关我鸟事儿啊混蛋！赶紧不要纠缠我啊你这个女工口狂！”
“……”亡灵沉默了。
“这里是哪儿？梦境？冥界？灵的空间？不管怎么样，要么你滚，要么让我滚，快点选择啊！”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的林真真有些许愤怒。
即愤怒又悲伤。林真真不想忆及跟玄黄坂有关的任何事，那是她人生的大黑点，背负的孽债。虽然她那时不曾杀任何人，却也没保护好人何人。那些曾经跟她一起并肩作战的，那些曾经大喊着“我愿追随大将左右。”“誓死追随小林殿！”“我将会是扛起龙虾大旗的男人！”的，那些个笨蛋/忠犬/傻逼，他们都死了啊……
或许对于高杉来说，吉田松阳和上杉的死是最可怕最无法忍受的，但对于林真真来说，整个龙虾团的团灭才是。一段小段时间，仅仅那么一小段时间，林真真这个在二次元活得很孤独很无所谓的人，感觉到了团体的温暖，感受到喧嚣、欢乐与幸福。不过全部毁灭了，在一夕之间，在绝对的力量之下。
仇恨吗？不甘吗？这些情绪都没有，也不能有。高杉还可以仇恨这个丑恶的世界和霸道的天，以自我毁灭顺便毁灭他人毁灭世界的方式宣泄自己的不甘，但林真真却连这些都做不到。
那是绝对杀不死的——为人世代传诵的真神。至高无上，与世同辉的存在。你能憎恨创造这个世界的人么？蚂蚁能对踩死自己的大象感到不甘么？不，唯有恐惧。
唯有恐惧占据了林真真这个人类的灵魂，连带着镇压住了所有正面的负面的美好的丑陋的感情。
‘我不是攘夷志士，跟随我攘夷的人都已经死了，我只是没有了家的鬼魂罢了。’林真真始终这么认为。
亡灵无垢子一直沉默着，似乎无法理解林真真的愤怒，或许她根本无法思考稍微复杂点的问题，只有无尽的执念。
“去拯救他……”无垢子推了林真真一把，瞬间她落入了后方盛大的白光之中，而后从梦中醒来。
在彻底脱出梦境前，她大喊了一句：“你听不懂人话啊！”
蜜衣红叶的甜美身影被吞没在了白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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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户的雨连绵不绝，砸在地上，有玉碎之音，落在耳中，有鲛歌之意。
林真真定定神，将无意义的恐慌驱散，顿了顿，才对苦笑着对银时道：“对了，我还梦见了‘她’。”
“她？”银时的瞳子微微收紧，但旋即恢复，无奈笑笑，“看来故人归来，对我们的影响都不小。”
上杉无垢子是高杉的青梅，自然也是银时和桂的青梅。
想起故人故事，昏暗的室内，男人的变化十分丰富，想到高杉，他长眉轻蹙满脸凝重，想到无垢子，嘴角却不禁流露出一丝笑意，他拍了拍女人的脑袋，“别露出这副表情，污垢那家伙，虽然偶尔黑化，但大部分时候都是开心果啊，你这样子可是会被整的哦。”
林真真白了他一眼，“只有靠近高杉才会被整吧？”
那个满脑子晋助和晋助的OO的女人。
……
上杉无垢子几乎一见面就点破了林真真穿越者身份。
蜜色和服的女孩微微笑着，嗓音柔软清亮，“你跟我一样是从天`朝来的吧？别急着否定。地球的女人是很弱小的，而地球的男人都有直男癌，所以攘夷战争是男人的事情，像是军队里有女人什么的多半是同人文作者脑子里有坑的幻想。按照这个世界本身的逻辑来讲，这里是不可能出现女军人的。你，一定是穿越者。”
“……”
不管怎么说都好过分。
但好像挺有道理？
笑若葵阳、琥珀发眸、蜜一样的少女就这样识破了林真真的身份，不容置喙。
“别紧张，我对你没有恶意。”无垢子说着，睁开了眼睛，露出一汪浅琥珀色……瞳色本身是极为温暖的，但不管怎么看都恶意满满，令被注视着的人产生万千尖针袭来般的惊悚感，“只要你不对晋助出手。”
说完，她又眯眼笑起来，“只有晋助是我的专属，其他的随便你，不管是那个长发的娘娘腔还是银发的挖鼻狂魔……他们都是你的。”
“……”
“怎么不说话？难道说，你也……”无垢子生动地演绎了从正派卧底到反派的神情变化，一瞬间从晴昼转变到雨夜，阴冷得至令人发颤，“……喜欢晋助？”
“那个，我悄悄告诉你——”林真真忽地附耳过去。
听到她后半句话的无垢子勃然大怒，喝道：“170有什么不好！170有什么错！就算晋助170那也是大帅比！你难道能够因为他只有170而否定他惊天动地艳绝人寰的盛世美颜么？把这个当作晋助的黑点，你的良心不会因此抽搐地痛么！所以说，高杉晋助170CM的身高根本无关大碍！”
空气一片寂静，天空中仿佛有乌鸦飞过。
“你身后……”林真真抽搐着嘴角指道。
无垢子缓缓转身，看到面庞被阴影线笼罩着的、满脑袋青筋的、浑身散发冷气的总督。
“晋助！”
“你听我解释啊晋助！不是你想的那样！”无垢子追上掉头就走的高杉，慌慌张张喋喋不休地解释。
林真真附耳说的后半句是，“我绝不会喜欢170及以下的男生，你就安心吧。”
他们走远之后，林真真掏出一本小型笔记本，在倒数第三页写上：上杉无垢子，高杉晋助的脑残粉，危险等级半颗星，只要不抢走她的高杉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红樱下的鬼（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