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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缘由 ...

  •   “有事?”沈潘面不改色,一手拿过衣架上的衣服,迎着风,抖着一身的鸡皮疙瘩把衣服披上。

      “有。”孙子锐一蹦三尺高,爪子直接凑过来。勾住沈潘脖子。

      倒是挡住了范送那耐人寻味的视线。

      沈潘冷哼一声,忍住没把巴掌呼他脑门上的冲动。“有话说。”

      “有话说。”孙子锐侧过脸,对着一旁的范送挑了挑眉。

      “咳。没那么急。”范送眨眨眼睛。冲着沈潘笑了笑。

      沈潘抽了抽嘴角,将衣服穿好。

      静清院永远是靖国公府最破的地方,没有之一。

      该着他三叔说了。便是给他用好的,没几天碎了,坏了,多心疼?

      孙子锐一如既往坐在缺了条腿的椅子上没了正形,三条腿的椅子,也能摇摇晃晃的做得不亦乐乎。

      无聊之余还能看着范送规规矩矩坐在那儿,等着沈潘收拾妥当。

      许是这几日过得不错,孙子锐觉得这人倒是没以前那么黄了。干净的脸上显出丝清秀来。那人嘴角总是噙着笑。

      跟着自己没心没肺的笑还不一样。那是一种见人三分笑的拘谨和场面。

      孙子锐看着那笑看得有些发毛。抖了个激灵,猛然拐了个眼神,开始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心里装着乱七八糟,五道六道小九九。

      “你怎么了?”范送对着无时无刻不在瞎动的孙子锐皱了皱眉。这人实在是太好动了些。

      “没。没什么。”孙子锐讪笑一声。

      哪能告诉他,自己觉得他这笑,笑得特别假。特别虚,特别不是人?

      老大说要温柔,和蔼,要友好,要团结,要不遗余力地去讨好这位。说不准人家日后就飞黄腾达了。

      孙子锐觉得他老大这话,可信。就冲着皮里阳秋的样子,像极了他家城府比皇宫还要深的老子。

      细思极恐,越想越战战兢兢的孙子锐开始分外地想念他家老大了。

      或许是孙子锐的祈盼奏了效,收拾妥当的沈潘到底是千呼万唤始出来了。

      “干嘛又逃学?”穿戴好的沈潘木着脸,看着在自己屋里一动一静的两位。

      不是有句话叫什么来着?“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合着兔子和处子也是能诡异地处在一起的。

      “他他他,老大。”孙子锐一听这话就炸了。一只手指伸出来指着范送。痛心疾首道。“都是他,他非要让出来见你。我说要寒窗苦读吧,要好好读书,为着老大,也要多读一箩筐的书。。。。。。”

      孙子锐一言不合就唱起了大戏。指着范送,跳起来边说边转圈圈。

      “闭嘴。”沈潘扶着额角即将崩裂的青筋,一手抵住了孙子锐的脑袋。将他按在凳子上。

      “哎呦,轻点轻点。老大这凳子是坏的。”孙子锐上身动弹不得,下身倒是灵活。下去的时候,双脚用力稳稳地扎在地上。倒是没一屁股因着三条腿的椅子坐在地上。

      “你说。”沈潘颇为意外地看着风雨不动安如山,坐在椅子上静静看孙子锐倒腾的范送。

      “你可还记得那日送我回云首书院时拿出来的印记?”范送喝了口桌子上的白水,对着沈潘玩味一笑。

      “当然记得,怎么了。”沈潘垂着眼,紧前两步,也坐在了桌旁的椅子上。

      吃饭喝水的大方桌,他们三个人各居一面,倒是和谐。

      “可否拿给范某看看?”范送眉头一皱,稍微向着沈潘倾了倾身子。

      “可有什么玄机?”沈潘心头一跳,从怀里将那帕子掏了出来。

      “有。”范送接过帕子,若有所思点点头。

      微微展开,不甚清晰的红色戳印在白色的细葛上。

      “公子的帕子从哪里来的?”范送古怪地看着沈潘。

      “家里长辈给的。”沈潘沉下脸来,盯着范送。

      “长辈?”范送脸色变了变。低下头来,仔细看了看这戳印。

      “若这方帕子代表靖国公府的态度。那公子,还请反复思量的好。”范送深吸口气,将那细葛帕子还给沈潘。

      “怎么说?”

      沈潘心里一动。下意识地就觉得他三叔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若是没看错,这该是三皇子的印戳。”

      “三皇子?”沈潘挑挑眉。怎么又是三皇子?

      “那是枚私印。”范送顿了顿。“上边印着崇明。下边的两个图案鬼画符般却是草书的云首二字。公子可知崇明代表了什么?”

      “三皇子?”

      “是,崇明本就是三皇子的字。”

      “你怎么知道的?”

      “三皇子的人来找过我。”范送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

      “找你?找你作甚?因为那个戳印?”沈潘吓了一跳。

      这回不是猜了,他三叔定然是与三皇子有关系的,且关系匪浅。

      “借了别人的道,便是上了人家的船。公子不知?”范送幽幽道。“还是你靖国公府私下里站了三皇子的队却把您蒙在了鼓里?”

      看沈潘那一头雾水的样子,大概还真是不知道的。

      “公子还是小心为好。莫要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银子。”范送叹了口气。

      这话就长了。

      深夜里,星子遍洒天际。沈清正悠哉悠哉地睡在房里。身下是冰蚕丝织的毯子,手边是洗得粒粒晶莹的紫色葡萄。

      由内而外的凉意,沁人心脾的爽快。饶是平日里傲娇炸毛的三爷也被伺候得舒舒服服,脾气好了不少。

      可惜,这副天清夜静,和风淡月的静谧画面没维持多久。

      “你怎么又来了?”看着悄无声息摸进自己房里的沈潘,沈清尖声道。

      莫说知武了,连着沈清这几天看着沈潘看得都要吐了。日日来给他找事,本来就热的天气让他心里闹得更是难捱。

      “那是贡品吧。”沈潘不理会沈清常态的炸毛,一双锐利的眼睛立刻锁定了床榻上闪着白光的毯子。

      “你哪儿来的?”沈潘抬头挑眉。乖乖的,不曾想,他家三叔还真是深藏不露。

      “你管我哪里来的?”沈清面不改色。许是对着自家脸皮比城墙厚的侄子死了心。悠悠躺了回去,没了正形。

      “三皇子?”沈潘咽了口唾沫。目光从沈清的身下挪到了沈清的身上。

      实不相瞒,他三叔确实长得好。该是继承了老靖国公夫人的相貌多一点,面色如玉,漆眉如墨,清凌凌的眼,高挺挺的悬胆鼻,水汪汪的口唇。端的是挺拔秀雅,一派风流。却偏偏那老是微微翘起来的嘴角,那挺直若青竹的腰身让他有一种骄矜的贵气来。

      沈潘也说不出他三叔到底哪里好看,却就是让人看着,舒服。

      都说他三叔是玉面郎君,倒是所言不虚。

      那模样。可比曾经看过的城北徐公漂亮多了。

      “你知道什么?”沈清乍听到三皇子的那刻就绷紧了身子。那双明亮的眼睛刹那间半眯着,在灯影下隐隐绰绰。危险而又魅惑。

      这时候打死沈潘,沈潘都不相信他俩没关系。

      “不知道什么。”沈潘闷闷道。看着要炸毛的他三叔两眼发沉。“你什么时候跑他船上去的?”

      “老早了。”许是因为对面的是自家人。沈清倒是回过了神来。轻笑一声。弯弯眉毛,放松了下来。

      “怎么?管到你三叔头上了?”沈清笑笑。白皙修长的手拈起手边的一粒紫色葡萄,随意地放进了水淋淋的嘴里。慵懒地在床榻上伸了个懒腰。

      “不是管。”沈潘摸了摸鼻子,心虚道。“靖国公府现如今就站队?”

      沈潘好像找到了靖国公府前世里大祸临头的缘由。

      虽然诧异,倒是不惊惶。上一世三皇子虽然死得凄惨。可这一世,二皇子在明,他在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不管靖国公府暗中支持谁,他都要把二皇子明玦给扳下来。

      不过他三叔看上去不像个蠢笨之人啊。沈潘倒是有些好奇,为何他三叔会那么义无反顾地帮着三皇子明琛。

      连范送都看得出来三皇子明琛他日必将陨落,他不信连着最后一刻都没死的三叔看不出来。

      今日下午里范送与他一一说透,沈潘才如梦方醒。

      宁国烈国分立天下。彼此之间不分伯仲几百年,烈国又怎么会忽然突然被宁国打得还不了手?

      倒是和烈国皇上凤英荀有关。

      这世道,世家横行。连着明家,凤家,几百年前都是根基深厚的世家。

      从几百年前的乱象四起,到如今的形式稳定。唯有一点不变的就是,那世家族在肆无忌惮地壮大,延伸,最终成为炙手可热的庞然大物。

      如今门阀士族横行无忌,倒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一颗毒瘤,虽说有害,却渗透了五脏六腑,哪会是说袯除就袯除的?伤筋动骨还是轻的,弄得天下大乱,才是弄巧成拙。

      凤英荀错就错在操之过急,甫一上位就废了一系列的旧政,迫不及待地实行新政。

      。

  • 作者有话要说:  emmmm,这是个新坑,虽然前期更新不太稳定,但素,叶子已经洗心革面了。昂,叶子真的是一个日更的好宝宝。么么哒。请放心跳坑吧。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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