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同人/书素】圣珠》照水梅

2、第二章 师父前辈

　　八趾麒麟在大门口找到素还真时，他正坐在门槛上，撑着下巴呆呆的望着槐树出神。这徒儿平时最是精灵古怪，为何此番却是这般失魂落魄？八趾麒麟不解，伸手戳了戳素还真的小脸。
　　“怎么了？”
　　素还真不语。
　　八趾麒麟便也在他身边坐下，看了他几眼，又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突然间恍然大悟：“想吃花儿自己拿根竹竿竿捅去。”
　　素还真原本还有些伤感的情绪被他师父这一句话赶得什么都不剩了。
　　“徒儿身量不够，师父帮帮徒儿嘛！”
　　小莲花抱着身边大胡子老头的胳膊撒娇。
　　八趾麒麟抖了一下，他觉得脸上似乎又开始痛了，不久之前才被这个好徒儿整过，也是这般撒娇着让自己帮忙，结果他一竿子捅进去，里面是个马蜂窝。
　　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完全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做，非要来招惹这个小坏坯子，仗着一张小脸纯良无害，捉弄起他这个师父来更是得心应手。这哪里是不尊师重道的问题，这完全是欺师灭祖！
　　“师父？”
　　“哼！”八趾麒麟不想理他，还没给吾赔礼道歉就又来想捉弄，没门儿！
　　素还真抿嘴偷笑，身子软软的往师父身上靠，枕着八趾麒麟的手臂换了个话题：“师父你知道耶摩天在哪里吗？”
　　八趾麒麟好奇：“你想出家？”
　　“吾遇到一个人。”素还真有些出神，“是灭境梵天。”
　　“梵天…梵天？！”八趾麒麟惊讶，“他为何会来到苦境？”
　　素还真摇头：“吾不知。”
　　“他落脚在耶摩天？”
　　“嗯。”素还真轻声应了。
　　“耶摩天啊，你觉得师父家与师弟家相距远不远？”
　　“很远。”素还真很认真的回答，因为每次谈无欲回到书院时总会跟他抱怨，在路上要走半个多月。小孩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缓慢，一天尚且看不到尽头，更遑论这衡量时间的量词变成了月。
　　“耶摩天跟师弟家差不多远。”八趾麒麟毫不留情的打击了他。
　　……
　　其实八趾麒麟这次却是胡乱说的了，一则耶摩天当然没有谈家那么远，二则谈无欲是个小孩，路上舟马劳顿耽搁的时间自然多。所以耶摩天虽然对于现在还是朵小莲花的素还真来说遥不可及，但以梵天的能为，不过是两三日的路程。
　　素还真很失望。
　　“怎么，还想追到人家落脚的地方去？”八趾麒麟继续打击他，“梵天来苦境必然有原因，自然不可能一直留在耶摩天，你就算去了也不一定见得着。”
　　此刻似乎有一片乌云飘在了素还真头顶。
　　八趾麒麟不由叹气：“吾的徒儿见识多了，现在想着抛弃老人家，跟别人走了。”
　　素还真脑袋在八趾麒麟身上蹭了蹭：“这是不一样的，师父养育吾长大成人，又教吾许多道理，一辈子都是吾的师父。”
　　“但是。”他放轻了语调，心中似乎有什么愿景在闪现，但他现在毕竟是个八岁的孩子，纵然天资聪颖，然而这世间很多事必须等到一定的人生阅历方能理解。所以他无法确切的说出他想要跟随梵天做什么，梵天身上又是什么东西牢牢吸引着他。
　　他冥思苦想了半响，模模糊糊道：“如今的世间有太多人受苦，素还真希望长大后能一平人世烽火。师父避世而居，想必是厌倦了红尘，可徒儿还未踏足武林，若是文韬武略能如前辈一般，或许可保得一方安宁。”
　　八趾麒麟一怔，继而苦笑。
　　他看着依偎在自己身侧的素还真，想起当初刚刚将这小鬼收为徒儿时，见他面相特殊，特地送去三哥看过。
　　灵獒识三世，夜郎国圣者，能透视前三世之因果轮回。
　　“此子前三世分别为儒道释三教重要人物，而且他容貌三生未变，这是他有天命在身，无法摆脱，无论再怎样轮回，几个奇象都不会改变：如双眉有漩，表示他聪明绝顶，却孤单寂寞，天伦破碎，劳碌奔波，永无定日；双眉之间的朱砂痣，是双龙抢珠之象，表示身份尊贵，个性坚定，虽然很有人缘，但是太过偏执理想，这些都不是很好的表徵。”
　　虽然命数之说不可全然相信，但轮回三世皆未能完成的天命到底为何？换句话说，三生未能成功之理想，此生便能完成吗？
　　此刻他却是明白了。
　　原以为这徒儿聪明伶俐不像自己一般，不想也是个傻人。
　　只是傻人与傻人之间也有分别，如自己一般的或许中途能捞个安全退隐享半刻天伦之乐。而如素还真这般的，却注定要在这莽莽红尘中轮回历练，一颗心在油锅里煎上七八回，直到这满身骨血尽化作烟尘，再从虚无清净中化出个无尘无垢。
　　罢了罢了，天命不可违，但盼有人能于这险恶世间护一世玲珑赤子，盼天道有回尘世净莲终得长伴佛前。
　　……
　　八趾麒麟收回思绪，转身，一把将小莲花扛在肩头：“哈，傻小子回家吃饭了。”
　　“耶摩天真的那般远吗，师父？”
　　……
　　夕阳最后一丝余晖隐去，凉风渐起，半斗坪的槐花在夜色中簌簌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