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颠覆裙O世界[综]》河鹿鸣

4、败犬的呢喃

　　“侑士，有一件事想问一下你。”

　　和眼前的少年，算是熟人以上的关系了，但正因为是熟人，所以平时自己对他态度比较随便。

　　也许自己平时对他的态度真的太差了，稍微用上了敬语，就让忍足侑士差点从车上翻下去。

　　“小心点，侑士。”星之守张开亲切的笑脸。

　　“行了行了，”独自住在她家楼上的忍足甩了甩手，像赶苍蝇一样，“有什么需求尽管说吧，再客套下去我感觉心脏要承受不住了。”

　　“那我说咯？”
　　“请说，心春公主。”

　　“我想知道……”
　　星之守心春双手合十，虔诚地望着忍足侑士——身后的自行车后座上，语气温柔地开口，
　　“你愿意为我犯法吗，忍足侑士？”

　　忍足表情僵了一瞬，二话不说，右脚一蹬地面，骑了就跑。

　　“等等！！！”
　　星之守扒住忍足的自行车后座，大喊道，
　　“开玩笑的！就是坐个双人车而已，就一千米多，被警察看到了也顶多教育一顿而已！你至于吗？！”

　　忍足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狐疑地望了她一眼：
　　“真的没有做奇怪的事吗？”

　　“……没有！没有！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的人啊！”心春受不了地大喊。

　　随便开个玩笑就被竹马这么怀疑自己的人品，心春感到分外受伤。

　　更让她受伤的是，忍足侑士还准备趁她不注意骑车溜走！

　　“我好歹是你可爱的青梅吧！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像话吗？！”

　　“区区一千米而已，你自己也能走过去的。我们事先说好，男女授受不亲，这次你可别想找准机会往我的包里塞黄油——”

　　“受你个头！”

　　忍无可忍的心春再也不准备顾及青春美少女的形象，撩起袖管，恶狠狠地向忍足扑去。

　　-

　　星之守少女的运动神经并不算特别出众，按理说网球部正选忍足少年是可以轻松躲过的。但看到青梅那气势汹汹的架势，原本想躲的忍足侑士犹豫了一瞬，还是不忍心看她就这么扑倒在地，咬着牙准备当她的猫抓板。

　　预想中的袭击并未到来，星之守只是顺势坐在了自行车后座上，满意地抱着他的腰，大喊一声：
　　“驾！”

　　“你几岁啊？！”

　　忍足侑士长相偏成熟。

　　有个明明同龄，却还可以扎双马尾装嫩的青梅竹马，是件让青春期的忍足有点烦恼的事。

　　出去玩的时候被小朋友叫着姐姐叔叔就不说了，连上了年级的阿姨也能把他们俩错认为年龄差较大的兄妹关系，居然还跟他讨论「妹妹」心春的学习？

　　虽然小时候的心春误以为他是大几岁的哥哥，一口一个「侑侑哥哥」的模样确实很可爱。

　　可他也是要面子的啊！

　　把这样的烦恼跟少女说了后，居然被幸灾乐祸地怼了回来：
　　“黑皮加眼镜，自己选的成熟属性跪着也要走下去，这才是理想的人生道路啊，侑士。”
　　“……您难道准备三十岁依然双马尾？”
　　“哼哼，我到24岁就不会再生长了，永远的童颜□□妹系人设！”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那个会叫他「侑侑哥哥」的小姑娘消失了，变成了和迹部一样，以欺负和压榨他为乐的小姑奶奶。

　　忍足侑士化作车夫，勤勤恳恳地护送公主回家，还被迫倾听青梅炫耀她成为光荣的学生会长的就职感想。

　　听着听着，眼前少女的模样就与站在学生会办公室的迹部重叠在了一处。

　　尤其是当心春状似不经意地问到“怎么样，迹部那家伙竞选成功了吗”——的时候。

　　（这两个人……约好的吧？）
　　（比起朋友，相互讨厌的竞争对手默契居然更高？）

　　“迹部也在今天当选了。”
　　忍足为自己无休止的调停工作叹了口气，
　　“顺便说一下，他也对我说过「那个女人肯定又输得痛哭流涕了吧？」这种幼稚台词，你们啊……一提到对方就会智力衰减吗？”

　　“……哼！他是几点几分当上的？！”

　　“这很重要吗？！每个学校的竞选时间都不一样吧？只是冰帝和碧阳今年正好撞上了。”

　　“对我来说很重要！
　　可恶！初中被他压制了三年，高中分开了还要继续被压着吗？这岂不是显得我很废物？！”

　　“你这种说法，就像是优等生因为填空题看错答案而大骂自己是笨蛋一样，很拉仇恨的？”
　　忍足半开玩笑地吐槽道，感到腰部的肉被掐了一下，马上改口道，
　　“我是说，您当然比迹部强多了，起码在折磨我这一点上。”

　　心春对着忍足的背部翻了个白眼，嘴唇不高兴地嘟起。

　　这种表情只能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做。

　　毕竟忍足不仅是她的竹马，还是迹部的好友。

　　是的！那个迹部！

　　想起来就让她忍不住咬牙切齿的，那个迹部。

　　（好不甘心……即使只是晚一天也可以……就不能让我自欺欺人一下吗？）

　　环着青梅竹马的腰，吹着清爽的夜风，星之守心春却感到心浮气躁。

　　没错，自欺欺人。

　　从最开始就输了。

　　自信满满地进入冰帝初等部，为了射落学生会长而努力了一年，结果最后出来的结果，迹部的支持率一边倒地胜利。

　　秀才气质的努力家，与真正天赋出众的耀眼角色，还是存在差距的。

　　大家会因心春的认真努力而交付信任，但对迹部景吾，所有人都无条件地信赖他——「这个人的话，一定能做到极致吧」。

　　当时真的是非常受打击，从未如此强烈地怀疑自己的野心与信念。也是在那个时刻，接触了黄油，差点一蹶不振的自己，从美少女的笑容中收获了勇气……

　　说是振作起来了，还是习惯性地逃避与迹部正面竞争。初中毕业毫不犹豫地斩断了过去的人际关系，报名了与冰帝同为名校的碧阳学园，像条丧家犬一样逃走了。

　　（从那以后，有多久没和迹部联系过了？）

　　-

　　忍足踏着车，拐了个弯，在心春居住的那栋公寓楼停了下来。

　　他将车停好，双马尾少女已经头也不回地往楼上走了，他无奈地追了上去，低头问她：
　　“网球部过几天有场聚餐，你来不来？”

　　“不去。”

　　望着少女不假思索的模样，他嘴角抽了抽，再度询问：“稍微再考虑一下？岳人很想你哦。”

　　“不去。我会找时间把岳人约出来玩的。”

　　“喂喂，太绝情了吧，好歹也是曾经的经理……”
　　不说还好，「经理」这个禁词出口的瞬间，气氛改变了。

　　“您刚刚……说了什么吗？”
　　少女向他扭过头，灿烂地笑了起来。

　　忍足侑士噤若寒蝉。

　　这份笑容，同样是「星之守心春专属武器」，不过并不作为惹人怜爱的好感度收割器，而是以「让见此笑容者地狱一日游」为目的，施放的集体精神攻击。

　　星之守心春输掉与迹部的赌约，到网球部打工肉偿的那段时间，虽然她的每项工作都让人挑不出刺的完成了，连正选后援团也大加赞赏。

　　可唯独身处修罗场的网球部众人清楚，微笑的清纯努力家施放的怨念有多可怕，即便她的主要攻击目标是迹部，其余人不过是顺带，也足以让他们屁都不敢放一个。

　　被怨念针对的迹部景吾，却如往常一般若无其事地指点江山，甚至还有心思与少女拌嘴，实在是令人敬畏。

　　忍足侑士当然做不到迹部的气度。

　　他连两秒钟都没支撑住，苦笑着认怂了：
　　“什么都没说。”

　　电梯到达的提示音响起，他还没等少女开口，就殷勤地打了个手势，摆出您先请的意思。

　　哗——

　　电梯门开了。

　　里面的人没有动弹，忍足疑惑地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身着朴素灰色睡衣、留着乱糟糟及腰裙带菜头的女性。

　　外貌平庸到极点、与门外二人组形成鲜明反差的少女，睁着唯一可以称得上亮点的紫瞳，像警觉的小动物一样，看了眼忍足，又看了眼同样僵住的星之守心春，嘴里开始发出呜呜唧唧、意味不明的声音。

　　“千秋？”
　　忍足硬着头皮打了个招呼，
　　“你这时候下来是……”

　　“讨厌！讨厌！”

　　他的询问像是拨动了某个开关，裙带菜头的少女疯狂摇晃着她的长发，像是在拒绝这个世界，紫瞳中闪过泪花，

　　“这么晚回来！让姐姐这么担心！居然是在和讨厌的忍足君约会！！！”

　　“最讨厌心春了！最讨厌！！！”

　　名为星之守千秋的姐姐大人，在两个人头顶冒出「？？？」时，飞快地按下电梯关闭的按钮。

　　“等等，姐姐？！你听我——”

　　等到星之守心春反应过来大叫着扑上去时，电梯门已经毫不留情地关闭，并往目标楼层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