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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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国庆节池水水和奶奶去了S省，在那里呆了六天，白天和奶奶在家里打牌唠嗑看电视，晚上帮妈妈洗菜做饭，吃饭的时候给他们讲学校里发生的事。
日子过得很简单，但池水水很喜欢。
回A市前一天的傍晚，池水水和奶奶在楼下的小花园里看日落，没一会儿，奶奶就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嘴巴还砸吧了几下。她看着太阳一点点沉入云里，半边的天都被染成了橘红色。在太阳完全落下的时候，爸妈回来了，手里提着几大袋的菜。
叫醒奶奶，池水水跟着他们上了楼。
晚上妈妈做了很多菜，都是池水水和奶奶爱吃的。但他们都吃得不多，一桌子的菜，有一大半都进了池水水的肚子。
“怎么光吃不长肉呢？”沈秋看着她的细胳膊细腿，有些担心。
池水水手里正拿着个鸡爪在啃，闻言朝妈妈笑了笑，“因为我聪明呀，吃的东西全长在智商上了。”
沈秋好笑地瞪她一眼，“聪明的话怎么数学老是那么点分啊？”
她就知道，数学会成为她高智商道路上的挡路石，每次她说自己聪明，都会被别人的一句“聪明的话数学怎么考不高啊”给堵回来。
池水水吮了吮手指上的酱，含糊道，“我也没办法啊，分就是提不上去，而且我觉得我现在这一百来分也可以了。”
沈秋闻言叹了口气，怎么其他科分都那么高，就数学卡在那儿上不去呢。
池枫动作轻柔地给她夹了块红烧排骨，语气却严肃得很，“小水啊，你现在都高二了，数学要再上不去的话，到时候会很吃亏的。你要知道，你其他科目虽然比别人好些，但是一旦你的数学跟不上的话，就没有优势了。”
池水水其实一直都清楚这个道理，但是她真的拿数学没办法。白晨从高一就帮她讲数学，数学老师也时常帮助她，但一到考试，就还是那个不上不下的样子。
她用筷子戳了戳排骨，心情有些低落。
见她这样，池枫也有些没办法，只好又宽慰道，“不过现在也还早，你只要把其他科目的分数保持住，慢慢地攻克数学也来得及。”
她点点头，又啃起了排骨。
吃完饭之后，池水水就去洗澡了。擦着头发正要进客厅的时候，听见妈妈说了一句“我们挺对不起小水的，这么多年都没尽过当爸妈的责任”。
池水水鼻子猛地一酸。
她知道妈妈在讲什么。从上初中以来，她就跟着奶奶一起生活，逢年过节才能和他们一起待几天。
初中时学校开家长会，池水水特别想他们能来一次，来听听看老师对她的夸奖。可是他们一次也没来过。
那时她不是没有不高兴过。可是等到了高中，她长大了些，懂得了何为生活所迫，她就完全没有怨言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
怎么会呢，你们把我生下来抚养长大，又因为要养我而在外省拼命工作，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呢？
反倒是我对不起你们，这么大了还要你们操心。
但她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因为爸妈既然背着她讲这些话，就是不想让她觉得有负担或者有什么别的情绪，所以她能做的也只能是装作不知道，不让他们更觉得愧疚。
她轻手轻脚地转身回了卧室，一推门看见卧室里已经整理好的行李，突然哭了出来。
天下父母心，她庆幸自己没有太晚懂得，更庆幸自己没有误解。
第二天离开S省回去的时候，池水水没忍住红了眼眶，奶奶摸了摸她的头，怜爱地叹了口气。
能有什么办法呢，这就是生活啊。
……
收假回来上了一天的课，月考就开始了。
池水水感觉其他几科考得都还不错，除了一直没给她好果子吃的数学。
果不其然，成绩一出来，她的数学又是九十几分。
但她仍是年级第一，只是因为数学分数不高，所以只拉了第二名三十来分。
数学课上老师把试卷捡重点讲解了一下，下课时把池水水叫去了办公室——她很不明白，为什么池水水平时练习都做得挺好，一考试就不行了呢？
“池水水啊，我觉得你平时练习做得挺好的啊，怎么一到考试就不行了呢？你自己觉得问题在哪儿呢？”
池水水吸了口气，又重重地吐出来，“就是考试的时候没思路，不知道该怎么下手，而且时间也有限，所以思维就更乱了。平时做练习的时候有人帮忙讲思路，就会好一些。”
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情况，数学老师叹了口气，没想到池水水居然也是这样。
“思路不清晰是很多人数学学不好的主要原因，你要学会自己分析，比如说准备个错题本，反复研究自己错哪儿了，再对照下正确的解题思路，看看自己能不能往上面靠一靠。很多题都是换汤不换药，你知道思路了，也就好办了。”
池水水点点头，“我有错题本，感觉有些用，但很多时候我还是要反应很久。”
“没事，慢慢来，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也可以问之前给你讲思路的同学，有时候同学之间的交流分析要比老师的讲解管用。行了，你回去吧，别太心急了，慢慢来总是可以的。”
“谢谢老师。”
回了教室，池水水把数学试卷和错题本都拿了出来，开始整理错题。
有一道题实在是不会，哪怕是老师讲了她都无从下手，于是只好向白晨求助。
“诶，白晨，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道题啊？我一点思路都没有。”
她把试卷推到白晨面前，巴巴地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帮你讲思路？”
他的语气完全不复以往的嘲讽，而是严肃到近乎硬邦邦，似乎是真的在问她要一个理由。
“因为……我不会啊。”池水水实话实说。
“你不会我就要帮你？再说了，帮了你又怎么样，我给你讲了那么多的题，你还是没有思路。”
他这次倒是嘲讽的语气了，只不过没有一点点开玩笑的意思，认真到令人害怕。
池水水有些错愕。
她觉得白晨似乎情绪有点不太对，她不应该再接话了，但是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话已经说出口了，“这道题我是真的不会才来问你的。”
“所以，关我什么事？为什么要来问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有什么义务来帮你？”
这句话一出，连周围的同学都觉得有点伤人，更别提池水水了。
池水水从来没想过他会这样说。
她深吸了口气，觉得那话像是哽在了她心头，让她一阵胸闷。刚一开口，就觉得喉头有些酸涩，难受得她的语气也生硬起来。
“不、不好意思啊，你说得对，我不该这样，对不起，以后不会了。”
她慢慢地把试卷拿过来，指尖因为太过用力而泛起不健康的白。然后攥着试卷，一脸若无其事地出了教室。
刚一出教室，眼泪就不争气地流下来了。她死咬着嘴唇，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要哭。
可是心里的委屈一股又一股地冒出来，她根本无力抵抗。
她的理智告诉她刚刚白晨的情绪不太对，说出这番话也许是另有原因。可是她的情感又哭喊着说就算有隐情，他也不该把气出到自己的头上。
她和白晨从高一起就是同桌，相处了一年多的时间，早就把他当做最重要的朋友了，可是现在他却这样说她。
她以为，白晨也把她当做重要的朋友，现在看来，原来不是啊。
关我什么事？
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几个问句刻薄又尖锐地回荡在她脑海里，搅得她头疼。
上课铃响了，可她还是躲在厕所里没出息地哭，怎么也停不下来。
赵童童来厕所里找她的时候，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而且红得像兔子眼一样。
赵童童和她认识那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她这么哭。
“水水，别哭了，眼睛都哭肿了。而且白晨说话一直都这么欠揍，你管他呢。别哭了啊。”
池水水点点头，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
“他……他怎么……那样说我啊……明明我……不是、不是那样想的……”
竟是哭得说话都不顺畅了。
赵童童觉得她现在像受了委屈的小朋友，心里有点好笑又有些心疼，“不哭了，不哭了，管他干嘛呢，我们回去上课。”
又过了好一会儿，池水水才终于止住了眼泪，用水洗了把脸后跟着赵童童回了教室。
这节课是历史课，老师见她一副哭过的模样便问了句怎么了，池水水吸了吸鼻子，哑着声音说，“没什么，老师，我没事。”
看见她红肿的眼睛，白晨觉得心像是被狠狠揪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说了什么混账话。
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
池水水把凳子往外挪了挪，翻开历史书开始记笔记，很认真的样子。
可是白晨知道，她是真生气了……也是真委屈了。
他握紧了手，片刻后又无力地放开，心脏一阵抽疼。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