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季梦里的缝隙》木闲城

15、第十四章 爱情怎么可以这样

　　季安延：“……” 这小子怎么忽然来一副很陌生的样子了？……
　　张典夸张地乐呵着，顶着周围诡异的目光各种扯着没边际的话题，就是不说重点。于凌冷冷地审视着他，可张典现在的模样以及装扮跟高中的时候差太多，于凌愣是没有把他认出来。
　　季安延听了许久也没听个明白，就一巴掌呼在他头上，“闭嘴。”
　　张典委屈地瘪着嘴，心想，季哥的脑袋真出了问题，而天哥……这是天哥吗？瞧着瞧着又不太像了。天哥可不会这副伪君子模样。
　　等到于凌把两只倒霉孩子弄出警局的时候，张典转变画风，闭上聒噪的嘴巴静静地站在后面当背景墙。
　　季安延回头问他，车子咋办。
　　张典秉承着背景墙的原则，退后两步，没说话。
　　季安延：“……” 难道之前她遇到了一个假张典？
　　见状，于凌板着脸跟张典说，关于车子的问题，不用担心，他会派人继续跟进。
　　张典瞅着于凌的眼神，又退后两步。哎呀妈呀，天哥这眼神咋那么凌厉？！
　　想着情况不太对劲儿，张典拔腿就跑了。
　　季安延：“……” 真的好想知道这货的脑子是不是忽然掉进次空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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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凌把季安延送回袁媛家的时候，袁媛的酒还没有醒，依然醉醺醺地摊在床上。
　　季安延给袁媛煮了醒酒汤灌下去，又给她抹了把脸。于凌一直坐在客厅里，不说话也不走。
　　从袁媛房间走出来，季安延正准备到厨房里熬个粥，这时于凌接到个电话，然后起身跟她打了个招呼说是要先回去了。
　　于凌的语气很平淡，还有些客气。完全没有了在警局时对她的紧张与热络。
　　季安延恍神，这是什么感觉？似乎一下子所有的期盼都成了泡影。
　　她没有喜欢过谁，但她不是不懂，她知道，她好像喜欢上了于凌……
　　可是她才认识于凌多久啊，怎么那么容易就喜欢上了呢。

　　心理学上把爱情分为六大理论，其中一种是一见钟情的浪漫式，一种是经过长时间的相处积淀起深厚情谊的好朋友式。
　　可季安延对于于凌的喜欢完全不符合这些理论。
　　于凌很帅，并且很有钱，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这些都不足以作为理由。季安延不否认她欣赏着于凌身上具有的各种优秀条件，但这并不代表她会真的因为这些而喜欢上一个人。
　　在警局里的时候于凌紧张的拥抱让季安延蓦然有种熟悉的感觉，这让她的心头微微颤抖着。恍惚中总觉得他们本该认识……
　　呵，多么扯淡的感觉。

　　“于帅，谢谢你。”季安延轻声说。
　　她没有想过要去问于凌是怎么找到袁媛的，在她看来，人找到了没事儿就好。
　　于凌站在原地，沉吟不语。
　　半响，才迸出一句 ，“不用。”
　　走到玄关处，于凌停下来扯了扯领带，回头说：“以后有事不要怕麻烦我。”
　　“啊？”
　　于凌走了。留下一脸疑惑不可置信的季安延愣在厨房门口。

　　早上八点多，尹易洋和齐烬赶了回来。
　　当他们两个站在袁媛家门口死摁门铃的时候，季安延正躺在沙发上睡觉。没办法，袁媛家虽然是独栋的，但却只有一房一厅，并且是处在城市边儿的。这还是孤儿院老院长借给袁媛住的呢。
　　“铃铃铃——”
　　“来了来了！别按了！”季安延被门铃声吵醒，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从沙发上爬起来。好不容易才睡个没有梦的觉，却是硬生生地被吵醒。
　　唉╯﹏╰，生不逢时的觉啊！

　　“阿媛怎么样了？”'尹易洋把背包甩到沙发上问。
　　“酒没醒，现在还在睡觉。”
　　然后，尹易洋犹豫了一下，又问：“那个，她没怎样吧？”
　　“？”
　　尹易洋急了，“延延，你好歹也是个雌的，能不能各方面想得多一点啊？”
　　季安延：“……为什么雄的就不用想得多一点？”
　　尹易洋：“我想了啊！是你没想！”
　　季安延：“喔，那你想吧。”
　　尹易洋：“……”
　　一旁的齐烬见这两只把话题扯得越来越远，忍不住扶额。
　　“安延，袁媛没有被那些人怎么样吧？”
　　季安延这才听懂了刚才尹易洋想要问的问题。心想，你问就问呗，还搞那么含蓄。
　　“没有啊，除了喝醉了，其他的就好好的。”顿了一下，又说：“话说，方钧羿到底是怎么骗媛媛的啊？这差点就把媛媛给卖了好吗？”
　　“不知道！”尹易洋气呼呼地说。
　　齐烬吊儿郎当地瘫坐在沙发上，看着尹易洋孩子气般的回话，不由得有些好笑。
　　“方钧羿跟他那群新朋友玩游戏输了，就要骗女朋友去酒吧。然后他们那群人就打了个电话叫人把袁媛灌醉，结果不知道怎么搞的，‘地下酒城’ 那边的人居然把袁媛给带走了。”齐烬说完，尹易洋一下子又蹦起来，说：
　　“他妈的方钧羿，我诅咒他一辈子成不了明星！”
　　季安延：“……我觉得你这个诅咒会害了媛媛的。”
　　尹易洋：“！！怎么着！我就诅咒他，大不了我给阿媛再找只雄的回来！”
　　“呵呵。”
　　……
　　聊着，尹易洋忽然又蹦出一句：“话说，阿媛是怎么回来的？”
　　季安延：“……”
　　“你去 ‘地下酒城’ 了？”尹易洋幽幽开口。然后，连着齐烬也一脸不赞同地看向季安延。
　　季安延：“没有！”
　　尹易洋：“你去了。”
　　季安延：“没有！！”
　　尹易洋：“看吧，你一说谎声音就特别大，还说没去？！”
　　季安延：“……”其实严格来说，她真的没去成啊，这不是刚到门口就被张典拉走了吗？

　　“不过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齐烬：“嗯？”
　　“阿烬，你说那个 ‘地下酒城’ 的人又怎么会是善茬，延延进去了连着阿媛都能拉出来？”
　　季安延听着，然后悄悄地往旁边挪了挪。惹得尹易洋一脸怀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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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过后，也许袁媛是对方钧羿失望透顶了，也许是想默默地把这件事情揭过，总之方钧羿没有回来，袁媛也没有提起。
　　被深爱多年的人骗去酒吧，差点身陷危局这种事情，谁都是无法接受的吧。

　　季安延趴在袁媛房间书桌上画着漫画。
　　〔大火烧屋了，怎么办？〕
　　〔小女孩蹲在角落里哭泣。她看到了火苗变成了妈妈的样子。〕
　　〔小男孩在外面大喊。没有人相信里面还有一个小女孩。〕
　　〔救救我的女孩，好吗。〕
　　〔不，里面没有人……〕
　　〔小男孩冲进了屋子。火苗窜上天空。〕
　　〔他说。别怕，我来了。〕

　　袁媛在镜子前化妆，从眉要眼，细细描绘着。
　　“媛媛。”
　　“嗯？”袁媛回头。
　　“……没，等会儿我也要出去了。”季安延抿了抿双唇，还是没把心里想着的事情说出来。
　　她想说，媛媛，咱不要方钧羿了好吗……

　　化完妆后，袁媛走到季安延面前。季安延手拿着画笔，抬头看着她。
　　她很高，很性感。就像张典说的，皮白奶大翘臀。粗俗了点，不过很贴切。
　　季安延想，如果是袁媛要去当明星，单靠这颜值，就赢了一大半。
　　袁媛弯下腰，抱着季安延。轻声说：
　　“去吧，不用担心我。”

　　袁媛是坚强的，独立的。季安延怎么会不知道。可她还是心疼，一样是人，一样是生命，怎么她的媛媛就那么苦……
　　“延延，你知道吗，很多的人分手，不是因为不爱了，不是因为移情，只是疲惫了……我爱他，我也没有疲惫。”
　　“我知道，他只是太爱他的梦想。”

　　季安延说不出话来，泪水从眼窝溜出来，顺着脸颊，嘀嗒到袁媛的肩膀上。
　　“可是，爱情怎么可以这样……”季安延哽咽着说。

　　祁天阳趴在季安延课桌上，手上的笔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那些杂七杂八的几何体。窗外走廊上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打闹着，欢声笑语传到祁天阳耳里，只觉得异常烦躁。
　　季安延从门口走进来，看到祁天阳，愣了愣，说：“祁天阳你怎么在这？”
　　祁天阳撩起眼皮，说：“我天天在这儿啊！”
　　季安延瞥了他一眼，然后赶着他离开自己座位。自修铃响就要上交的作业，她还没写完呢。

　　祁天阳站起来，看着季安延埋头书写着作业。许久，说：“阿季，你最近怎么都不去玩机车了？”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了，他在机车部落集合点都没有看到过季安延的身影。学习有那么忙吗，他这个高三党还坚持每月飙两回咧！（……祁天阳，你这样会带坏你的阿季的。）
　　季安延手上的笔顿了顿，然后想起
　　季家爸妈的事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呢，是从那逐渐变冷的家庭气氛，还是从那天明目张胆的争吵……
　　爷爷说的对，爸爸出轨了，他不是季家的人。他不是。
　　那是件不可原谅的事情。
　　不可原谅。
　　爱情不可以这样的。

　　“阿季。”见季安延没有反应，祁天阳再次开口。
　　其实他都看到了。他看到那天季安延蹲在老街深巷里面哭泣着，小小的身影，那么无助。
　　可他才上前一步，那人就来了。然后小阿季被搂在那人怀里嚎啕大哭起来。那样互相信任的拥抱，爱与被爱的情感，祁天阳只觉得分外刺目。
　　哪一刻，他懵懂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要开始变了……

　　“阿季……”
　　“祁天阳，这道题我不会做。”季安延烦躁扔地下笔头，说话的语气中明显的带着任性。
　　祁天阳蹲下来，视线与她持平。
　　“阿季，不会做的题我可以教你。但你不要一声不响地淡出我的世界，好吗？”
　　季安延抬头，迷惑不解地看着他。
　　她才高一。她的朋友也不多。她的性格有些固执，有些孤僻。除了尹易洋，她从小也没有接触过别的男生。除了爸爸妈妈，她也没有见识过别人的爱情。
　　那人是她的人生导航，可那人从来不会跟她谈论关于男女之间。

　　祁天阳看着季安延的迷惑的眼神，没有解释。很多很多年以后，她才明白面前这个少年说这句话时眼里的那种执着。
　　离自修时间还有很长，教室里人不多，几个在班上做习题的女生发现了祁天阳，悄悄地往这边探头探脑地喵着。
　　那个人是祁天阳耶！
　　那些女生像是发现了什么明星八卦那般悄悄地讨论着。
　　我们班的那个季安延是他女朋友吗？
　　天哪，这怎么可能……

　　祁天阳耳尖地听到“女朋友”这个词，心里头微微漾着。“阿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