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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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溪发誓下次再也不喝酒了。上回被贾旭东骗着喝了一点就晕的天昏地暗，这回直接耍起酒疯又打人又赔钱。
当陈溪第二天坐在办公室里，无意中看到了昨晚给君子发出的消息的瞬间，整个人的毛孔蹭的就炸开来了，差点没直接蹦到天花板上，接着内心就开始咆哮，他昨晚到底干了什么！
而更惊悚的是君子在凌晨三点的时候居然回复了，很简单的两行文字：
刚才在处理那个微博喷子的事，已经搞定了。
好。
陈溪擦了擦眼睛，怀疑自己看错了。
好？
好？！
君子，不，陆函说什么？说好？！
一瞬间陈溪甚至开始怀疑陆函到底知不知道cp是什么意思。
“陈溪，这包素材你剪一个样稿试试。”叶礼行敲了敲他的桌面。
陈溪赶紧回过神来，哦了一声接受了组长发来的文件，眼睛在文件夹上乱瞄着，心脏却止不住的差点没跳出来。在粗略的整理了一下视频后陈溪重新点开君子的号，飞快的打了一行字发过去，说清楚什么好？
没想到这会陆函居然在线，直接回了一条，你不是要做我cp？反正我还没有。
看着这条回复陈溪觉得耳边什么都听不见了，就只有心脏砰砰砰的声音。
你知道cp是什么么？陈溪问他。
知道啊，不就是网上的对象。
这一条陈溪又觉得自己差点喷出来，嘴角有些不受控制的抽搐着上扬。他打了一行字，想想又删掉打了另一行，删删打打了好几次才终于发出去一句，很好，以后我就喊你媳妇了。
对面没有回复，半天发来一个害羞的黄豆表情，陈溪哭笑不得又激动的不行，最主要还是激动的不行，好半天才缓过来。
陈溪一整天的情绪都不大对。昨晚的酒吧之旅就跟做梦似得此刻一点没留在脑子里，满心都是企鹅通讯上那几句，尽管答应的只是个cp，甚至只是以君子和沉夕的身份，但陈溪还是像吃错了药似得。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到下班的时候才算恢复正常，说来也奇怪，就在陈溪等电梯迎面看见陆函本人的时候，白天的那种喜悦感刷的就像是被水冲过似得，立刻就消失了。陆函和别人没什么不同的微笑让他突然很清楚的认识到，君子和沉夕的关系不可能发生在他和陆函身上，这个身价亿万万的老总根本不会对他这个实习生有兴趣的。
或许陆函对于网上对象的概念本身就很模糊，只不过是他正好问了，他正好回答了而已。
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点温度忽然之间就冷却下来，陈溪又变成了往常的样子，皮笑肉不笑的应付式见领导微笑，伸手对着电梯让了让，喊一声：“陆总。”
“怎么了？”陆函突然问了一句。
陈溪愣了一下，很若无其事的摆出一张疑问的表情。
“没事。”陆函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沉了一瞬，接着又笑起来，“你们最近不加班了啊？”
“新项目暂时还好。”陈溪点了点头，心想不加班也拖到八点了。
陆函恩了一声，随即又问他：“吃饭了么，要不一起吃点？”
陈溪挺想说好的，但目光往边上一扫，看见几个同事往这边走，话到嘴边顿时就犹豫了。 “我……跟人约好了。”陈溪理了理翘在额边的刘海。
陆函没表示什么，只是笑了笑，然后突然说了一句：“你昨晚去酒吧了？贾总说看见你了。”
陈溪一个激灵。陆函肯定知道自己去的是公羊，那他岂不是知道自己……？原本抛在脑后的那场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跳了出来，接着就是那个男人的那番话。
陈溪觉得自己不应该探究这些，但话在嗓子里上下了两三趟还是溜了出来：“嗯，遇着个人……说是你的前助理。”末了又特意加上一句，“说是因为一点跟你的私事不干了。”
陆函的表情有了些许变化，半晌叹了一声：“你居然碰到了张子尧？”
电梯已经来了，但对话明显还没有结束，就在陈溪犹豫着是站在门口还是直接进去的时候，陆函已经率先一步进了电梯。陈溪只好也跟了进去，但碍于电梯里还有两个同事，只好闭了嘴没继续问下去。电梯里的两个人看见陆函倒是挺惊喜的问了号，陆函微笑着应了一声，接着空气就安静下来，只剩显示板上不断跳动的黄色数字还有点动作。
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陈溪下意识的放慢了脚步，等到另外两人走开了才小声的问：“陆总前助理叫张子尧？我昨晚没问名字。”
“嗯，五年前来我这的，干了一年就走了。”陆函说着突然转换了话题，“你去车站？”
“……嗯，去搭地铁。”
“那正好一个方向。”陆函点了点头突然扭头看向他，“张子尧跟你说什么了？”
这一瞥有点突然，跟陈溪的目光不期而遇，后者下意识的就移开了视线。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理论上跟上司讨论这种事挺不合适的，但陈溪犹豫了几秒后依旧像是要赌气似得开了口：“他说之前跟你……那什么过，然后就辞了。”
“那什么是什么？”陆函追问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就是那什么……”
“那什么？”
陈溪有点尴尬的笑了笑，始终垂着眼睛不大好意思说出那个词。但陆函仿佛突然变成了个白痴似得，及有耐心而且不依不饶的追问那什么到底什么，陈溪原本想噎他一下，现在自己反倒被追问的满脸通红，半天咬牙说了一句：“为爱鼓掌。”
“跟我为爱鼓掌？”陆函没忍住笑了一声。
“……是。”陈溪也觉得这个回答挺傻的。
陆函收回了视线，两人一起往外走着。陈溪见他没说话了，赶紧解释了一下：“抱歉陆总，我不是……”
“没事，我确实跟他睡过两次。”陆函突然就这么毫无顾忌的说起来，表情还挺轻松的，“本来想在一起的，结果这人直接跑了。”
眼看着陈溪的表情从你怎么一点不知羞耻到你果然不知羞耻，陆函心里简直可以用五味陈杂来形容。
其实昨晚他最先接到的不是贾旭东的消息，是张子尧的。凌晨一点的时候张子尧突然打了个电话回来，没头没尾的说你的仰慕者听说我跟你上过床于是把我打了，陆函问是谁，张子尧说是你们公司一个挺帅的刚毕业的小伙子，抱着电脑来公羊工作来了。陆函的第一反应是张子尧想找个借口跟自己聊两句，这人有时候是会这么来一出，但随后他就又接到了贾旭东的电话，说你们公司那位小朋友在公羊跟人打架来着，幸好被我看见了。
对于陈溪的性向陆函是有感觉的，在听到电话的瞬间竟然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但随后他就不安了起来。张子尧不是个嘴巴密不透风的人，加上这人对自己一直有种不清不楚的……敌意或者说藕断丝连，他不确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陆函飞快的用余光扫了陈溪一眼。圈子里挺乱的，没有感情基础的ＹＰ比比皆是，虽然陆函一直比较洁身自好，但真有看对眼的送上门来，他也不会十分矫情的一直拒绝。虽然这么多年下来能看对眼的也没有几个，但陆函确实是都继续发展成恋人了的。
就张子尧一个，睡了几次想表个白挑明的时候人已经走了。
陆函不清楚昨晚张子尧具体跟他说了什么，但现在看来估计不是什么好话。大概陈溪觉得自己是一个私生活很乱的……渣上司？就像贾旭东那样。陆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用贾旭东来做比，不过贾旭东的私生活确实挺乱的，加上有钱，基本看上的人是手到擒来，玩腻了就换，反正陆函知道的都够排个足球队的了。
陈溪的表情从面上看不出是怎样的，始终是挺尴尬的盯着脚下的路。陆函清了清嗓子，他不大想被误会，又不能直接傻了吧唧的说我不是个渣男，再三思虑后换了个方式，问他：“你之前有过这种经历么？还没表白呢人就跑了。”
“……没。”陈溪只能笑了笑。
“我以前也没。”陆函叹了一声，“在遇到他之前谈过三个吧，他这个真的是意外。”
陈溪听着陆函这番像是解释似得话，心里倒是舒服了一点，不过一想到陆函果然还是没看上自己，那点心情就又跌了回去，随即又想到这下两人也算是都摊开性向了，于是又是一阵莫名的尴尬。陈溪觉得自己挺矛盾的，无论何时他都在极力的掩饰自己想装作一个普通人，想装作普通人却又喜欢陆函能喜欢自己，但就这么荒唐的被捅破后互相面对着反而更感觉到一份压力。陈溪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喜欢男人，哪怕是陆函，哪怕陆函也喜欢男人。
“我到了。”陈溪指了指路边的地铁入口，像是看到救星似得，赶紧打了个招呼，“陆总再见。”
“再见。”陆函挥了挥手，没再说什么，一直等到陈溪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地铁入口后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几分钟后陆函的车开了过来，一个烫着大波浪的女人打开了车门，挺抱怨的嚷嚷了一句：“函哥啊你怎么跑地铁站了！我就回去拿了个手机，再到停车场的时候人不见了！”
陆函直接上了车，没有回答。
驾驶座上的女人还在喋喋不休着：“电话也没人接！九点还约了跨音的人夜宵，来不及可别又怪我啊！”
“你闯一个红灯就差不多正好了。”陆函笑了笑。
“也行，反正扣的是你的分！”女人很认同的点了点头，末了又问一句，“你到底为什么走到地铁站啊？是不是送哪个新来的小弟弟啊？”
陆函扫了她一眼，女人赶紧又改了口：“好好好，当我没说！哎……我就是关心一下我们亲爱的领导的婚姻大事！你看，从我来实习开始算到现在都四年了，就没看你能找个固定下来的！公司那些同志们天天猜我办公室恋情，我冤不冤啊！”
“不冤，我付你的工资又不低。”
“那也抵挡不住那一票小姑娘看我的眼神啊，都能喷出火！”女人故意愤愤不平的说着，“我就指望哪天你在公司宣布一下我有陆夫人了！要不我找个男朋友都不容易，人都以为我跟老板好着呢！”
陆函笑了一声：“行了，跨音的副总不是在追你么。”
“哎……我可不敢嫁入豪门！太夸张了！”女人一个劲的摇着头，又想起什么，“对了，上次你让我要的那个什么视频，我发你邮箱了。”
陆函应了一声，转而打开手机看了一眼，飞快的将那封邮件转发给了自己的小号，接着又十分利索的登录了小号的邮箱，发给了好友沉夕，还特意十分小心的把前面的转发信息都删了。
今天的寝室依旧是陈溪的单人间。在开始做单之前陈溪看了一眼企鹅通讯，忽略了跳动的群消息，目光直接定在了君子的头像上。
今天是他们cp的第一天，尽管他和陆函一个小时前才在地铁站分开，但介于君子并不知道他就是沉夕，自己此刻是不是该说点什么？晚上好？太傻了。在忙吗？这是句废话。给我朗诵个诗歌？宛如智障。
就在陈溪思考良久的时候，一封邮件突然发了过来，接着君子的头像就亮了起来，发来一句，看到个资源，你应该有用。
陈溪打开邮件看了看，居然是一个巨大的视频文件夹。他有点疑惑，直接问过去，这是什么？
美国巨片光之城的后期制作包。君子回答。
陈溪当即愣了一下，大约停止了一秒后赶紧点击了下载。《光之城》陈溪当然是知道的，作为美国当前最高水准的影视大作之一，陆函居然有它的后期源文件？不过到了陆函这个地位，能拿到也不稀奇，指不定公司内部和他们就有合作呢！但关键是这么重要的学习资料……居然就这样给他了？这算不算是当总裁cp的福利？
在网上陈溪也懒得和他毕恭毕敬，反正对方也不知道沉夕就是他，于是直接打了一句，谢谢亲爱的。
然后下一秒他就看到了屏幕上出现了一句十分熟悉的一幕：你就这样谢？
作者有话说第41章 四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