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道总裁和他的秘密》千竹歌

17、十七

　　“业余爱好？”陆函愣了一下，随即目光变得捉摸不定起来，似笑非笑的看着陈溪啊了一声，“爬山，还有打打羽毛球吧。”
　　陈溪咬了咬牙：“那……除了运动呢？我觉得陆总这形象可以去做个演员明星也是没问题的。”
　　“那个就算了，没有抛头露面的习惯。”陆函耸耸肩，“你想演戏？”
　　都说的这么清楚了！分明是故意不回答啊！陈溪看着对面这人的眼睛，狭长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暧昧光线，总觉得像是在看戏，但再想仔细揣摩的时候，那一丝暧昧又消失了。
　　“我还是更喜欢幕后工作。”陈溪低下头把牛肉夹进嘴里。
　　“比如影视后期么？”陆函笑起来，“我记得你们学校不是特别……出名，但你的技术是真不错。”
　　陈溪愣了一下。
　　“怎么？”
　　“没……想不到陆总还记得我的学校。”陈溪感慨了一句，陆函说不出名已经很给面子了，自己那个破学校也就勉勉强强算个二本，“其实我本来是学录音艺术的，大二转的专业。”
　　“录音艺术？”陆函反问了一句。
　　陈溪瞬间闭了嘴，笑了笑没再说话，埋头苦吃起来。如果陆函真的就是君子……他不确定君子还记不记得他的声音，按理说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而且又是通过软件，就算记得也认不出吧。但他还是不想让陆函知道，没什么理由的。
　　“录音艺术也挺好的。”似乎是误解了陈溪的沉默，陆函解释了一句，“不管是录音还是影视，只要是喜欢的事情都挺好的。”说着陆函突然顿了一下，继而笑起来，“知道我是学什么的么？”
　　“什么？”陈溪很配合的眨眨眼。
　　“电子工程。”
　　陆函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陈溪有一瞬间惊讶，但随后又觉得挺理所当然起来。
　　“原本我是学电子工程的，但学到大三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当时不少人都下海从商，也不算随波逐流吧，只是觉得自己对从商的兴趣更大些，就申请了休学，然后去发展经商了。”陆函回忆起来，“但其实我也不是最喜欢经商，只是觉得那些挑战很刺激而已……我最喜欢的东西永远都不会成为我的工作，其实挺遗憾的。”
　　陈溪盯着面前冒着热气的白瓷碗，一瞬间有些恍惚起来。他不知道为什么陆函会突然说起这些，但也只能回应着：“我还……挺喜欢影视后期的。”
　　陆函笑了一下：“那小叶还说你每次加班都是苦大仇深的。”
　　陈溪一愣。叶礼行？自己苦大仇深么？他从来没看见过比自己更勤恳的实习生了好吧！
　　“虽然苦大仇深的，但又自劳自愿，还做的一丝不苟。”陆函加了一句。
　　“……还好还好。”陈溪的眼皮挑了一下，没想到自己在叶组长眼里是这么个形象。
　　“实习生，放松点，不趁着现在偷点懒，以后转了正就更忙了。”陆函笑了笑。
　　“转正？”陈溪直接觉得自己的耳朵叮的动了一下，接着垂下眼睛也笑了，“陆总你这是给我出歪点子，我要是现在偷懒，还能有机会转正？”
　　“为什么不能？你可以多跟常默交流交流，沟通一下感情。”
　　“……陆总，你这么正大光明的劝我走后门不好吧？”陈溪抽了一下嘴角。
　　“有什么不好的，做人不能只看智商，情商也很重要。”陆函挑挑眉。
　　陈溪不以为然的笑了一下。
　　“你不信？”陆函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个整天埋头拼命苦干，但完全不跟别人交流的员工，和一个也许没有这么拼命，但十分懂得交流，能和大家打成一片的员工，我肯定选择后者。”
　　“也看……是什么岗位吧。”陈溪想了想。
　　“那当然。”
　　“那我们后期这种技术岗位……难道不是扎实肯干更好么？”
　　“那当然。”
　　“那你举这个例子是……”
　　“你应该即能埋头苦干又能和大家打成一片。”
　　一顿夜宵吃了半个多小时，要结账的时候虽然陈溪抢着要请老板，但显然老板没给他这个机会，因为当陈溪开口问服务员的时候，账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结了。
　　出门的时候外面的小风一吹，这才感觉到身上直往外冒的热气，陈溪觉得自己在里面吃的已经有些懵了，一扭头就发现陆函也差不多，方才没注意，现在才看见他整个脸都是红的，大概是晚上的酒劲全都上来了，似乎走路都有点不利索起来。
　　“陆总，你还要去办事么？要不……我送你回去？”陈溪忍不住问了一句。
　　“我就是去拿个东西，一会在这附近找个酒店睡一晚就行。”陆函挑挑眉毛，“你送我回去，再走回来？”
　　陈溪哑口无言，不过本来他也就是随口说说。
　　“你回去吧，谢谢了。”陆函笑了笑，又看了一眼时间，“都快一点了，明天晚点去上班吧。”
　　陈溪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那……我走了，陆总再见。”
　　离开火锅店十米远的时候陈溪回头望了一眼，看见了陆函的背影渐渐往巷子里走去。英姿飒爽的，陈溪在心里评价了一番，不过接着又纳闷了起来，那条巷子里都是些开店的住户，又破又烂的，学生都不会往里面拐，陆函去里面干什么呢？
　　还没等他想明白，下一秒他就看见了英明神武的陆总蹲在巷子口没几步的地方吐了起来。
　　我去！喝多了吧？但是刚才不还好好的么？陈溪砸砸舌，在去帮一把和直接回宿舍的选项里犹豫了半天，最后认命的叹了口气，拉了拉棉袄的拉链，一路小跑过去。
　　陆函对着巷子口的墙吐了有好一会，估计是把刚才吃的都吐出来了，陈溪站在他身后想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手悬在半空中喊了一声，陆函这才一脸铁青的回过头来，扬了扬胳膊表示自己没事。
　　“陆总……要不我帮你找个宾馆先休息？你要拿什么东西我去拿吧。”陈溪看着陆函这脸色才觉得有一点担心。
　　陆函直起身子，脸色依旧不大好：“没事，东西明天再说吧。”
　　“那我帮你开个房。”
　　这回陆函没再拒绝，跟着陈溪一路往大街上走去。这片的宾馆还挺多的，但都是给学生服务的平民价位，陈溪觉得陆总住进来大概有点不合适，左挑右挑了半天把人带进了一家感觉最干净档次最高的华庭宾馆。
　　值班小妹在听说开一间大床房的瞬间愣了一下，那双想笑又不敢笑的眼睛看的陈溪直想转身就走。陆函进了大厅身份证和卡一掏就坐下了，陈溪只能帮他包办了全套手续，最后跟个马屁精似得把东西递回去，还不忘略微弯了弯腰说一句：“陆总，二楼请吧。”
　　没动静。
　　“陆总？”陈溪愣了一下，一抬头发现人家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像是快睡着了，只好大点声又喊了一遍，顺便把身份证和卡往他面前晃了晃，“陆总，开好了，你上去睡吧？”
　　半天陆函才算是睁开眼，揉了揉太阳穴，哑着嗓子说了个好。
　　晚上陆函大概喝了不少。陈溪扶他进屋的时候在门口磕了一下，差点直接把陆函一头撞到墙上，费了半天劲才把人连腿带扯的扶到床上，亲眼看着他坐下了，才转身打算回去。陈溪走到门口的时候没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陆函依旧保持着刚才扶他坐下的姿势，一手撑着头一动不动的，这么看着还挺帅的，就是有点沧桑。不过说实话陈溪挺喜欢这种沧桑感的，很粗糙，很男人，甚至有那么点让人心动。
　　一瞬间君子的声音又传到脑子里来了，不记得是哪部剧里的词，君子刻意压低放软的音色很沙哑的说，别闹，我很累了。
　　槽。陈溪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说不上是为什么。
　　“陆总……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见陆函没什么反应，陈溪就当做是他听见了，刚打算出门，就听着陆函突然含含糊糊的开了口：“……等等，帮我倒杯水。”
　　“……哎，行。”
　　屋里没有现成的水，陈溪只好拿电水壶借了一壶烧上，自己挨着床角坐了。他还从没见过陆函今晚这状态，以往在公司碰见的，同事口中听说的，甚至网上粉丝描绘的，都是一个张弛有度，自信而谦和的boss形象，陈溪突然就想到了君子这两个字。当初这名字还被自己吐槽了挺多次，觉得怪不要脸的，不过若说陆函是君子，陈溪还真挑不出什么毛病。陆函绝对是个现代君子，还是那种胸中有宏图大略的君子。
　　不过现在这位宏图大略的君子正蜷着腰一脸痛苦的坐着。
　　“陆总……你……是不是胃不舒服啊？”陈溪突然想到什么。
　　陆函没有回答，只是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半天才摆摆手，说话有气无力的：“老毛病了……大概是刚才喝了酒又吃了点海鲜，没事，一会就好。”
　　陈溪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尴尬起来。刚才火锅他还特意要了一盘大虾一盘扇贝，想着怎么也是请陆总吃饭得点好一点，难怪陆总一共也没动几筷子。“陆总……你这是胃炎？我去给你买点药吧。”说着陈溪赶紧站了起来。
　　“不用，这么晚了……”
　　“您要不让我去买，我就只能回寝室拿了。”陈溪无奈的打断他，“边上就是药店，24小时的，不费事。”
　　“……好吧。”
　　陈溪飞快的跑下楼去，索性药店离了没几步路，来回一趟也就用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等陈溪拿着药回到宾馆时，陆函已经没再床边了，正捧着一杯水坐在椅子上，陈溪扫了一眼水壶，顺手拿了另一个杯子把药泡上。
　　“谢了。”陆函淡淡的叹了一声，接过杯子，面色看上去似乎比刚才好点了。
　　“没事，早知道就不点海鲜了……总共也没吃多少。”陈溪跟着笑了笑，在心里心疼了一下刚才的那顿火锅。
　　“对了，贾旭东没私下找过你吧？”陆函突然没头没尾的提了一句。
　　陈溪愣了一下，花了几秒时间才想起来贾旭东是谁，随即脸上便有些尴尬，张了半天嘴啊了一声：“没，谢谢陆总关心。”
　　“他那个人……挺喜欢玩的，也挺自来熟，前阵子一直忙着，后面几天闲下来了，大概……会找你。”陆函斟酌了半天用词，最后很委婉的说了这句。
　　贾旭东？找他？这么执着？陈溪有点诧异，随即又想起了上次在车上的事情。陈溪说不上自己是不是喜欢男人，或许是喜欢的，但肯定不是贾旭东那样的，毕竟就算保养的再好那年龄也都快能当他爸了。在性向上陈溪没有刻意的思考过这个问题，活了二十多年连个初恋对象都没有，从小到大爱慕他的不少，但能让他爱慕的好像还真没有，或许这和陈溪不大愿意亲近人也有关，用他妈的话说，活的跟个老和尚似得。
　　但是陈溪最后也只能挺无奈的回答了：“我跟他本来也没什么交集……陆总你得阻止他一下。”
　　陆函没吱声，沉默了一会后很艰难的捂着胃笑了笑：“我说了没用，你要是不想理，就当面拒绝吧。”
　　这句话说完后空气突然就安静下来，陈溪站在屋里坐看右看了一会，陆函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就这么站下去实在有点煎熬。“那陆总……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陈溪试探的开了口。
　　“嗯，今天辛苦你了，耽误这么久。”陆函端着喝药的杯子点点头。
　　“没事，陆总你注意身体，喝了药赶紧休息吧。”陈溪最后冲他摆摆手，“陆总再见。”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