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娱乐圈之作戏》豆瓣瓜组

23、第二十三章

　　简洁宽敞的工作室里，安静地连众人呼吸声都清晰可闻，只有相机快门声不停响起。灯光正中心，青年就那么随意站着，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他扭过头，由于灯光的缘故，他眉宇间落下一层暗影，深褐的眼瞳里却映射出一点亮光，像是落水之人发现了木板，深坑之中发现了蛛丝，仿佛这点救赎，便足够身处黑暗的他欣喜若狂。
　　虽然是反光板造成的效果，但也足够唬人。
　　拍摄完毕，摄影师对叶弥的表现力赞不绝口，坐在电脑前看样片也舍不得闭嘴。
　　“长得帅就是不一样啊，眼神很不错，怎么拍都好看，也不用修太多……”

　　与王之熹和导演打过招呼，叶弥坐在一旁休息，从包里拿出一瓶水仰头灌了一口，为了契合角色的古怪性格，他穿了一件领口松松垮垮的灰色长衫，露出了半边清晰可见的锁骨，在灯光下更显诱人。
　　目光上移，四周围观的工作人员都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了他耸动的喉结上，几个女孩子红了脸，偷偷从指缝里看他。叶弥早已习惯了这种毫不掩饰的注视，并不放在心上，自顾自拿起放在一旁桌上的剧本看了起来。
　　之前他在盛语的欺骗下囫囵吞枣看了小说，虽然知道了大概故事走向，但他对男主不算了解，而他一贯的风格便是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所以哪怕他本意不想与林以静合作，可接了这部剧，他就不会随意对待这个角色。

　　“诶，听说了吗？”盛言今天没事，听说拍定妆照，立刻窜了过来想看好戏，“杨昀安出车祸了。”
　　“车祸？”叶弥一怔，消化了下这个消息，点头，“然后呢？”
　　“他人没事，就是把桥墩给撞了，然后留车在原地，人跑了。”
　　“哦。”
　　叶弥继续低头看剧本，不再言语。
　　盛言听到八卦正是激动的时候，想与人好好探讨一番，可这位听众实在不给力，让他像是迎头淋了盆冷水，一腔激情全落了空。
　　“哦什么啊。”盛言还想挣扎，“车祸啊~”
　　“哦。”
　　“人跑了！”
　　“哦。”
　　“网上都炸锅了！”
　　“哦。”
　　“...”
　　盛言算败给他了，灰头土脸坐在叶弥身边托腮生闷气。

　　“哈。”
　　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盛言回头一看，是从机场匆忙赶过来的鞠小祎和唐楠。
　　“你们有没有什么内幕消息？”见着熟人，盛言的吃瓜兴致又起，“杨昀安怎么样？有没有毁容什么的？”
　　唐楠摇头，“人家好好的，连皮都没破。”
　　盛言打量了下四周，伸手挡在脸上轻声问，“真是嗑药了？”
　　鞠小祎哼道，“他一早就坐飞机去了布达佩斯说是要拍摄广告，警局是助理替他去的，鬼才知道他喝酒了还是嗑药了。”
　　“唉。”盛言感到可惜，“真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
　　“站有站姿坐有坐相。”突然出现的盛语一巴掌打在他头顶，“让你过来不是八卦的。”
　　盛言捂着脑袋正要反驳，突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惊叹声。
　　众人齐齐抬头望去，包括一直低头看剧本的叶弥。

　　原来是林以静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造型师特地为她选择了一件宽松的白色长衫，款式与叶弥的一样，只不过她的领口挂着墨镜作为装饰。下面搭了一条深色直筒九分西裤，露出了一截细长的脚腕。为了契合女主的人设，林以静的长发被剪短一截，随意搭在肩头的发梢微卷，既干净清爽又不显冷硬。
　　众人看过林以静，又转头看向叶弥，这两人明明看起来穿着相似的衣服，可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一样。一个简单不失优雅，一个则随意且慵懒。
　　“果然明星就是不一样啊。”旁边一个女孩感慨，“简直就是衣架子，穿什么都好看。”
　　“腿好长。”另一个人说，“这么一看，她和叶弥还挺有cp感的嘛。”
　　“我本来还以为她只和杨昀安有cp感呢。”
　　“嘘，人都撕破脸了，还cp呢。”
　　“唉，反正要是我也能像她一样瘦就好了。”

　　围观的工作人员讨论的热火朝天，只言片语也飘了过来。
　　盛语知道叶弥对林以静没什么好感，他站在制片人身边聊接下来的合作，听见了工作人员的讨论，不由看向叶弥。叶弥淡淡看了眼拍摄的林以静，没有说话，而是低头继续看起了手中的剧本。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盛语实在想不出来，干脆放弃。

　　“怎么样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盛言探过头，凑到叶弥耳边问，“这可是你未来三个月的合作对象，在你电影上映之前，你可是要一直与她合作甚至捆绑的。”
　　“那又如何。”
　　“真是不可爱。”盛言摇摇头，“不知道你那些粉丝看上你哪点了。”
　　叶弥没有看他，继续看自己的剧本。
　　“无聊不无聊？”盛语与制片人讨论的差不多，走过来一拍盛言的肩膀，说，“起来，该滚哪去滚哪去。”
　　“噫。”盛言做了个鬼脸，将自己的尊臀移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盛语坐下，扫了眼一旁的唐楠与鞠小祎，轻声问叶弥，“待会定妆照放出来，要不要，”
　　叶弥直接打断他，“还没开机，就传出男女主不合的消息，你是想和杨昀安抢这个头条吗？”
　　“可万一她们。”
　　“不会的。”叶弥将剧本放在膝头，抬眸看向灯光中心的人，“她还没那么蠢，上来就与我交恶。”
　　“行吧。”盛语说，“都听你的。”

　　东欧航线的飞机上，杨昀安愤愤取下眼罩，脸上满是怨怼。
　　“到底怎么样了？”他压低了声音，问身边的琪琪，“网上是不是还在说我的事？”
　　琪琪在心里暗暗吐槽了几句，面上安慰他道，“哥，你就放心好了，昊哥肯定能把这事搞定。”
　　虽然知道王昊眼下培养不出新人，肯定会帮他搞定一切，但是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网上那群人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杨昀安想到这里，气得摔了手中的眼罩。但碍于在飞机上什么都做不了，他只能重新把眼罩拾起来掸去灰放在一边，盖上毛毯继续睡觉。

　　琪琪见他睡下，偷偷连上wifi，翻起了各大论坛，果然，大家仍旧在讨论杨昀安撞桥墩一事。
　　@宋荣子犹然笑之，“古有潘安掷果盈车，今有丑安勇撞桥墩，惜哉叹哉！”
　　@昀昀_众生只喜欢你，“某些人可不要太嚣张！疲劳驾驶很常见，是每个司机几乎都会出现的情况，没有人一辈子都不会犯错！”
　　回复@紫薯馅，“违法行为居然能洗成犯错，天啦噜，changela别的不行，洗地能力一级棒！”
　　回复@昀昀_众生只喜欢你，“违法行为，你这可是造谣，这么想收律师函我支持你。”
　　回复@宋荣子犹然笑之，“科科，肇事逃逸不是违法行为是什么啊。”
　　回复@昀昀_众生只喜欢你，“谁跟你说是肇事逃逸了！？撞桥墩是单方事故，再说也报警了，哪门子的肇事逃逸！”
　　回复@紫薯馅，“哎哟喂你可真逗，今早都爆出来了，你家丑安蛇皮操作拿了护照出国，哪有时间去报警？”

　　微博上还没吵完，论坛上更是一片嘲弄之声。
　　“渣浪出通稿开始洗地了，有钱真好，黑的能说出白的。”
　　@齐格，“这次没准有人推波助澜呢。”
　　“哦？谁啊？”
　　“我就说昀昀不过是开车出了事故，一群人不担心昀昀有没有受伤，倒是一股脑地嘲讽昀昀肇事逃逸，果然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
　　@平平无奇的路人，“喂，睁大眼睛看看楼上那位是谁，齐格，上次你们安吉拉不还说他是杨昀安的黑吗？”
　　@方圈圈，“哈哈哈，粉丝不就是这样，对他们有利了就各种对营销号狗仔追捧，风向一变，立刻又变一副嘴脸反过来骂狗仔营销号。”
　　“诶，齐格这次是收王昊的钱了吗？安吉拉还天天骂王昊没能力，哈哈哈，这次不动手挺快的？”
　　“我去！我帖子被删了！”
　　“我也是！啧啧啧，水军无孔不入啊。”
　　“团队动手挺快，带他黑称的帖子都被删了，还有说他肇事逃逸的。”
　　@平平无奇的路人，“诶等等，我这帖子没说他，只是带了杨这个姓就被删了。”
　　@乌鸦小A，“以后叫他山羊吧，删杨。”
　　@迷妹，“哈哈哈哈哈这个名字好。”
　　“抽筋的粉丝都注意点，这时候得意洋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总有一天你家糊逼蒸煮会倒台的！”
　　@方圈圈，“没意思，就会把人打成对家。”
　　“我说安琪拉是只盯着林以静了吗？以前他家不是和陈默还有叶弥经常撕吗？”
　　“新仇旧恨，当然是深的那个重要喽。”

　　不管网上吵成什么样，总归暂时影响不了现实生活。王之熹刷了会微博，轻笑着朝叶弥说，“要是你们定妆照这两天就能赶出来，我们剧组说不定能借着东风火一把。”
　　叶弥头也不抬，“你又想到什么损招了？”
　　“诶，怎么说话呢。”王之熹抱着胳膊哼道，“我这叫智计。”
　　“网上在讨论杨昀安的事吧。”叶弥猜也猜到了，“如果你明天或者后天就把定妆照发出去，相当于凭白帮了杨昀安一个忙。”他微扬下巴，冲林以静的方向虚点了下，“她能乐意？”
　　“呵。”王之熹轻笑一声，满满故弄玄虚的味道，“这你就不懂了。听说过丑陋的真相吗？”
　　“哦？”叶弥表示洗耳恭听，“没听过。”
　　见他如此乐意好学，王之熹不吝赐教，“几年前，深圳大学的一个研究团队证实，当人们听到明星的丑闻时，大脑奖赏回路表现得更为兴奋。相较于明星的正面新闻，人们对丑闻有更强烈的喜好，且丑闻越出格、越“狗血”，人们就越爱看。更有趣是，尽管人们明确表示他们多么厌恶看明星的丑闻，脑成像结果却显示他们的内心因为这些丑闻而愉悦。奖赏回路就是一团神经网络，受到快乐方面的刺激，回路就会被激活，也就会体验到愉悦。”（注）
　　叶弥搭在剧本上的手指随意敲击了几下，眼瞳转向右边的王之熹，漆黑的眸子似星辰般闪耀，这次却并非反光板的功效，“所以，你的意思是，发布定妆照并不会转移众人对杨昀安车祸的注意。”
　　“不止。”王之熹兴致勃勃地说，“我不知道是故意还是偶然，现在有人想把粉丝和路人的注意力转移到小静身上，这个机会不抓住，真有点可惜了。”

　　林以静接演虚妄之城的消息还没有放出去，如果这时候放出定妆照，曝光度绝对不小。
　　想明这一点，叶弥收回视线，毫无诚意地恭维道，“运气不错啊。”
　　王之熹算是理解了刚刚盛言一腔热血被浇了冷水的感受，“别这么冷漠嘛。”
　　“那就，恭喜啊。”还是这么平静到让人无语的语调。
　　“你可是男主，怎么看起来一点干劲也没有。”
　　“你换个女主，没准我就有干劲了。”顿了下，叶弥又说，“不过这情况不太可能发生，所以你最好打消让我和她交好的念头。”
　　王之熹很奇怪，“你就这么不待见她？”
　　“那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要待见她？”叶弥伸出三根手指跟他掰扯，“我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就是被她捆绑上新闻；第二次记住她长什么样，又是因为她沾染上绯闻；第三次，”
　　说到这，叶弥将竖起的三根手指转了回来，仔细看着，慢慢地，他眉头紧紧锁在一起，眉间纹路深地能夹死苍蝇。
　　没一会，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了，万一立了flag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那边林以静的单人拍摄也已结束，摄影师抱着样片乐到合不拢嘴，在场最无忧无虑的人，只怕就是他了。
　　接下来要拍摄双人海报，工作人员开始收拾场地，导演与摄影师商量着剩下的拍摄计划，趁着休息的功夫，林以静来到王之熹身边坐下。
　　“怎么样？”林以静问王之熹，“拍的合您意吗？”
　　“你这应该问导演。”王之熹笑着说，“要不然也该问咱们的大编剧，我就是来看看。”
　　王之熹在林以静面前还挺有长辈风范，叶弥在一旁摇了摇头，怎么在他面前就这么没点形象呢。
　　“大编剧人不见了，导演觉得不错。”林以静说，“不过还是想听听看王老师的意见。”
　　“嗯，我很满意。”
　　听他这么说，林以静笑了笑，视线却飘到了王之熹另一边的叶弥身上。
　　单人照不算什么，接下来的合照，不知道能不能让大家满意啊。
　　林以静心里泛起了嘀咕，却又毫无办法。

　　王之熹这种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哪能发现不了她这点小心思，凑近了叶弥，问，“诶，待会你能行吗？”
　　“我不会拿工作开玩笑。”
　　叶弥的语气一下认真起来，而且他也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哪怕隔着王之熹，林以静也能听个清楚。她不由对自己的怀疑感到羞愧，低头喝了口水，借以遮挡因为羞愧而微红的脸。
　　“好久不见啊林妹妹。”可能是为了解除尴尬，盛言热情洋溢地冲林以静打了声招呼，还将自己的椅子挪到林以静身边，“之前我还在想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没想到这么快，就重逢了。”
　　“嗯，说明我们有缘。”
　　林以静对他印象不错，也愿意与他多说几句。
　　“有件事想向妹妹打听一下。”盛言挑眉，低声问道，“杨昀安，是不是溜冰了？”
　　“这事，只怕除了天与地，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林以静耸肩，“不是有人爆料，他一早就飞去国外，警察也不能把他从飞机上揪下来验血。”
　　“不是啊，妹妹。”盛言哪能信她这时候不对杨昀安做点什么，“你就这么不关心他？好歹也是之前的绯闻男友，就没点独家内幕？”
　　“唔。”林以静倏地抬手一指工作室大门，“独家内幕，问问看咱们大编剧好了。”
　　盛言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黑子无天踏着尖细的高跟鞋走了进来。
　　“呃。”黑子无天那怼天怼地的臭脾气是业内皆知，盛言想想就发憷，干脆缩起了脖子，“那算了吧。”

　　黑子无天踩着她那双恨天高风风火火走到了王之熹的面前，“我来的不算晚吧。”
　　“正好。”王之熹示意她看导演与摄影师，“样片在那，要看吗？”
　　黑子无天扫了眼他身边的叶弥与林以静，挑起唇角，“都长得这么好看，根本不用担心。接下来的合照，应该也会让我满意吧~”她拖长了尾音，发现两个人都没理她，笑容渐渐消失。
　　林以静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连忙抬头表忠心，“一定会！”
　　叶弥碍于对方的视线压迫，只好开口回答，“我不会拿大家的努力开玩笑。”
　　黑子无天这才重新露出笑容，“这还差不多。”
　　王之熹暗中给她比了个大拇指。
　　还是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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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注：研究报告名为《丑陋的真相:关于明星的负面八卦和关于自我的正面八卦以不同方式娱乐大众》)，还被英国的《社会神经科学》(Social Neuroscience)杂志收录，并2015年1月12日发表。
为了证明本人不是大□□子，大晚上不睡觉滚回来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