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穿你的胃》段柔

5、韭菜猪肝定食（小修）

　　姜暖提着小餐盒走出中华料理店，里面是剩下来的糖油粑粑。她一边走一边用微信将好消息第一个告诉了丁文洁。

　　丁文洁发来了一个欢呼的表情：“ヾ(@^▽^@)ノ太棒了，我就知道你能行。”

　　“多亏你的支持Thanks♪(･ω･)ﾉ，晚饭我请客，想吃什么都可以，我还打包了刚才我做的糖油粑粑哦。车站前见。”姜暖微笑着回复微信。

　　“谢谢大老板！”丁文洁秒回。

　　姜暖不禁一乐，傍晚微凉的风一直吹进心里。西边的天空，铺上了粉色的晚霞，夏末的东京总是有这样的夕阳烧，就像新海诚画里的一样。一切都是如此可爱，原来，离婚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姜暖深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她知道这才刚开始呢。接下来还要找房子，东京这么租房贵，以她的经济能力不找合租，每个月光交个房费就会让她破产。

　　还有离开以前家的时候她只是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虽然很不想再见到赵宇宁，但是租了房子以后还是得去把东西都拿出来。

　　一边想，电车很快到了站。出了电车站，姜暖就见到了丁文洁。

　　“不错啊，这快就找到工作了。”一身长裙套着牛仔背心的丁文洁挽上姜暖的手说。

　　姜暖递上装餐盒的塑料袋：“就靠这个了。你尝尝。”

　　“这就是那个什么糖油……粑粑？”丁文洁听姜暖提过，是姜暖家乡的特产美食。

　　“嗯。”姜暖打开塑料袋，看着透明餐盒却愣了一下：“奇怪了”

　　“怎么了？”丁文洁不解问，并朝餐盒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以后她也愣住了。

　　只见盒子里只有一块饼子，并且还被咬过一大口。

　　“我明明带了四块的啊，怎么就剩下这么点了。”姜暖纳闷道。

　　“被谁吃了吧。”丁文洁说。

　　“不可能啊。当时店里就我和老板两个人，我亲手装的盒子。”姜暖回忆说。

　　“那是老板吃了！”丁文洁说。

　　“不会，我做了十块呢，六块都留给他了。”姜暖说。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老鼠？”丁文洁也觉得奇怪了。

　　“厨房里怎么可能会允许有老鼠，何况你看这也不像老鼠牙齿咬的。”姜暖托腮说。

　　“可也不像人咬的。难道是……”丁文洁看向姜暖：“鬼……？”

　　“哎呀，你别胡说吓唬我了，我还要去工作的。”姜暖连忙说。

　　此事讨论来讨论去也没个结果。她赶紧地找地方把餐盒扔了，眼不见为净。

　　此事算是一个插曲，第二天姜暖差不多就已经给忘了。第二天她化了一个淡妆，精神饱满地出门。提前十分钟，顺利到达狸小路中华料理店。

　　这时店里还没营业，安静至极。

　　一推开门，姜暖就声音响亮地叫了一声：“早”

　　“早。”老头坐在榻榻米上，放下手里的报纸上下瞅了瞅姜暖，然后满意地点点头。

　　姜暖曾经也有在餐饮店打工的经验。所以今天特地盘起了头发，还穿了牛仔裤以及一双耐脏的鞋子来。这样在厨房干活方便又安全。

　　“储物室里可以放东西，你的围裙也已经准备在那里了。”老头说。

　　“是。”姜暖应声道，便立刻进了储物室里。

　　所谓储物室，不过是一间两边都竖了架子的小房间，上面贴着标签整齐放着各类调味以及食材。除此之外还放了一个大冰箱，整个房子满满当当，姜暖走进去以后就再没有任何余地站人了。

　　她找了一个空隙放下包，然后把叠的整整齐齐的围裙穿上，又戴上白色的帽子。本来还是温婉美少女的姜暖，立刻变身成了美丽小厨娘。

　　一切准备就绪以后，她走出了房间。

　　那老头已经在厨房里等她了。

　　姜暖以为会先来个自我介绍什么的，毕竟到现在他们之间连名字都不知道呢。哪知道那老头却直接吩咐起她今天上午的任务来。

　　生菜五个，全部一片片摘下洗净，再用离心脱水器弄干。
　　包菜十个，用刀刮成丝，泡在水里洗干净再滤赶。
　　胡萝卜、洋葱、土豆……切片的切片，切块的切块。

　　老头说得飞快，幸好姜暖听力不差而且记忆力更好，等老头说完，她都已经把所有要干的事都记在了心里。

　　“十一点半开始营业，在这一切全部完成，做得到么？”老头问。

　　“没问题。”姜暖心里有数，点了点头，然后立刻开始忙碌起来。

　　生菜先去蒂，叶片也就会自动散开。包菜切作两半以后开始从外缘在刮擦器上摩擦，力度要一样就能刨出极细的丝来，这样做沙拉又好看又好吃……

　　这些都是做了两年家庭主妇摸出的一些小门道。

　　等姜暖把配料都洗好切好，厨房也擦拭收拾干净，向老头汇报全部完成的时候，坐在榻榻米上看赛马的老头看了看时钟，惊讶地发现竟然提前十五分钟就完成了。

　　老头板下脸，嘴唇向下弯成了月牙：“光快可是不行的。”

　　“那请看看我做的到底好不好？”姜暖说。

　　老头佝偻着背，慢步走到厨房，从生菜检查到萝卜，又从豆芽看到土豆，发现一切竟然都挑不出毛病，这才心服口服，眼前的小姑娘做事那是又快又好啊。

　　姜暖见老头不说话，知道自己这是被认可了，唇角也不由得向上扬了起来。

　　这时，门上的风铃忽然响了。

　　是有客人来了。

　　“欢迎光临。”姜暖很自然地大声说了出来，与老头简直异口同声。

　　进屋的是一对年轻的情侣。

　　“请问营业了么？”其中的男生试探地问。

　　“已经营业了，里面请坐。”老头说完又回头向姜暖说：“今天你可以先回去了，下午四点再来吧。”

　　“以后每天都是这样的时间对么？”姜暖问，如果这样的话中间的时间她还可以找一个打工呢。

　　而那老头却说：“也不一定。我会每天告诉你的。”

　　姜暖皱了皱眉头，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不告诉员工具体时间怎么说都有点失礼吧。但是现在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很重要，所以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声好，就去换衣服拿东西了。

　　隔着门她影影约约听见到那对情侣点了菜“麻婆豆腐定食大份和韭菜猪肝单点”。不过姜暖并没有注意，只是脱下了帽子和围裙重新遮了整齐，又从包里拿出湿巾擦了擦汗，补上薄薄一层粉，对着小镜子检查了妆容以后她背起包就要准备离开。

　　可刚出门却听到了争吵声。

　　“老板，我要的明明是韭菜猪肝单点，为什么又是定食？”男客人问。

　　吧台后面站在轰隆隆油烟机下的老头手里还举着锅铲，用震耳发聩的声音说：“什么？还要加一个定食？”

　　一边的女客被吓了一跳，忽然眼尖地看到老头袖子下头似乎有青色的纹身，连忙拉了拉她男朋友的袖子说：“算了算了，就这么吃吧。”

　　“那怎么行？是什么就是什么。”男客声音也变得有点发颤。

　　“到底有什么问题？”老头又大声问了一句。

　　那两人都被吓得一哆嗦，女客连忙道：“没问题没问题。”

　　老头的眉头这才舒展开，微笑道：“那么请慢用”

　　那两个客人立马埋头扒拉起饭来，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放下了两千块就跑。

　　姜暖一看人走了，连忙追出了门。在日本定食就像套餐一样，菜、饭、味增汤还有沙拉搭配成一套，在价格上一定比单点一份菜要贵一些。

　　“不好意思，请等一等。”

　　那对情侣回了头，脚却还在不断往前走，：“什么，什么事？”

　　姜暖从自己包里拿出钱包拿出三百块：“不好意思，刚才的确是我们老板弄错了，单品比定食便宜300块，这是找零。”

　　听到这，那两人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停下脚步转了身：“不好意思，可能是我们没说清楚。”

　　姜暖将钱交到他们手上，笑歪了歪头：“欢迎下次再来。”

　　回到店里时，那老头已经回到了炉灶前等起了下个客人。

　　怎么回事？之前沟通起来明明还挺顺畅的？

　　“老板，给我一份韭菜猪肝，不要韭菜。”姜暖站在原地道。

　　然而那老头如同没听到一样。

　　姜暖又走近了些说：“老板，给我一份韭菜猪肝，不要韭菜。”

　　这次老头听到了，回头却说：“两份韭菜猪肝？”

　　姜暖一脸大写的囧字。

　　她看了看四周，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油烟机太吵了，再加上老头耳背，更加什么都听不清了。

　　想于此，她伸手关掉了油烟机，小店里果然瞬间安静了下来。

　　“老板，油烟机太吵，影响客人点菜了。刚才的两个客人点的是定食和单品，不是两个定食。”姜暖说：“不如以后老板炒菜，我来点单，写在纸上就不会弄错了。”

　　老头一愣，大概现在才反应过来刚才客人到底说的是什么。好一会以后，他才沉下一张固执的脸说：“真麻烦，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说话都像猫一样。好吧，你就留下来点单吧。”

　　姜暖忍笑，说了一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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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PS日本的定食就像盒饭，属于经济实惠的庶民快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