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另一个你》再见十一月

9、开学（中）

　　我是开学当天早上才到的学校，韩萧萧和魏佳已经去食堂吃早饭了，这样的情形正适合我推门走进三班然后欣赏她俩目瞪口呆的表情。
　　我确认了自己的确是在三班，在班门口看完了座位表然后扬着头走进去的时候，却没有如愿看到她俩目瞪口呆的表情。
　　韩萧萧还是坐在第一排，看见我了居然很镇定，一副“你差点就迟到了哦”的表情。
　　新换的同桌陆洋倒是一脸惊讶地看着我：“哎呀哎呀！易满楼真的是你啊！我看见你名字的时候震惊了半天，还想着怎么这么幸运就跟你同桌了，后来觉得不对劲，你不是学了文吗，还以为班主任搞错了呢。怎么回事呀你？”
　　陆洋不贫嘴就不是陆洋。
　　我习惯性地忽略他，巡视了一下全班，都是高一那些熟悉的面孔，刚要问魏佳坐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的时候，新换的班主任走了进来，我只好扭正了身体。
　　老师幽幽地开口：“三班的同学大家好啊，我是你们的班主任老周，接下来的两年咱们多多指教啊。”
　　不知道是不是我该换眼镜的缘故，我看不清老周的眼睛，总觉得他的瞳孔茫茫一片看不见底，说话的腔调又那么像讲评书，带着拖腔，好像没睡醒似的。
　　“因为人数的问题，有点小变动啊，咱们原来班上有个别几个同学去五班了。不过没关系啊，反正还在同一层，走几步就到了，不像学了文科的同学，远在两层楼上哈。所以想那些不幸被咱们班踢出去的孩子们了，就随时可以去五班串门啊，他们班老师管不管我不知道，反正我不管。”
　　同学们都笑了。
　　我没笑。
　　“所以魏佳和黄海涛都是被踢出去的喽？”
　　“嗯。”韩萧萧把我的前桌周周赶走，大大咧咧挎着椅子坐了下来，胳膊拄着我的笔盒，开始吃她的大苹果，一双眼睛像是在看我，又像是穿过了我似的。
　　“所以你俩都知道我学理？”
　　“嗯。”
　　“早就知道了呗？”
　　“嗯。”
　　我翻了个白眼，觉得特没劲——我以为她们不知道，可实际上她们知道；我以为是我耍她们，可实际上是她们耍我。
　　暑假打电话的时候彼此都忍住没说，彼此都合计着开学互相调戏，只是没想到看了分班表，魏佳居然去了五班。
　　“我琢磨了琢磨，觉得学文挺简单的，本来想改，结果就看见你的表摆在最上面，‘理科’那儿划着勾。放假你走的那天打算问你的，你也没主动开口，估计是想开学吓我们，最后就没问。昨天晚上我跟魏佳都想好怎么配合你了，谁知道她走了，就我一个人哪儿还有心情逗你玩儿。”
　　我晃了晃脑袋，说的也是。
　　陆洋趴在桌子上，一会儿看看韩萧萧一会儿看看我，偶尔小声插嘴：“你干嘛学理啊你还没告诉我呢！”
　　中午找魏佳的时候，她掩盖不住脸上的激动，直接扑了过来，唾沫星子劈头盖脸地飞：“那什么那什么！”
　　韩萧萧突然一个激灵，原地蹦高，“啊啊啊”了半天。
　　“什么？”我镇定地站在原地。
　　她俩立马冷静了下来，无语地扭头看我。
　　我忽然觉得我应该学着她们，一边蹦高一边用食指点着前方的空气，“我知道我知道就是那个什么”，这样就显得即使过了一个暑假我们的默契依然还在。
　　魏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周秦汉啦！上学期转来的大帅哥周秦汉啦！我跟那个周秦汉在一个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