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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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蒲底斯是他的名。
雷狮是他的王。
01.
当他睁开眼的时候，面前是黑暗的。无声无息的苦痛，身上四处传来的火辣辣的痛处。那大抵是鞭笞、十字刺与各种刑法导致的痛苦，难以喘气或是呼吸。
“你是谁？”有人问。
“……我……”他张张嘴，却难以说出哪怕一个字眼。喑哑干涩的喉咙一扯动就是难以忍受的痛，牵扯着五脏六腑。
“我再说一次：你是谁？”越发低沉的声线掺着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愈发靠近，那是谁——那定然是这个国度最优秀的催眠师。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我是……”大脑的空白与深藏于心的恐惧猛然迸发，搅着骇人的痛处与昏暗是如此的刺痛。
颤抖的锁链一次又一次发出碰撞的声响在这个昏暗的地方刺耳之至。甚至没有蚊虫发出杂音，只有踏步的声音与挥鞭的声音愈发接近令人作呕发骇。
一次次的逼问与骇人听闻的刑法加上催眠，终于清空了这个仅有一个的世界上最具战斗力的最顽强的种族的脑子。
“我是……蒲底斯。我的王是……”干哑的音带每发出一个音就是一种折磨，随后边按耐不住地咳嗽不止，每一次咳都带出暗黑的血迹，仿佛要把内脏给吐出来。
“我的王是……”
“……三皇子……”
卡壳的语句。
被烙印在心里头的那个名字。
半晌后几乎喃喃不可见的人名。
“雷狮。”
我的王。我唯一的王。我一生的王。
02.
三皇子的王妃不是第一次思索给她这疼人的儿子一个护卫了。作为雷王星国王最疼的女子，她在前年生了个儿子后地位猛然提升，儿子也是极受重视的。
雷王星的同盟星球的这届国王好战。他前年仗着自己的科技军事率领军队把号称宇宙中最具战斗力的最顽强的民族所在星干了一遍。
那个星球上的人差不多全没了。确定没人后它作为友好，把这个千疮百孔的星球给了雷王星。
然而三王妃曾派人偷偷上去过一次，在一个有着隔绝材料的地窖里头发现了一个孩子，大概只有四岁的模样。那个孩子有气无力地盯着下来的人，眼里冒出的是复仇的光。
三王妃把那个孩子秘密地领了回来。她考虑好了做法。
她问那个已经知道了一切的孩子：你愿意做我儿子的护卫吗？不愿意我可以秘密送你出去。但是请你不要说出你的身份和来历，雷王星会被盯上。
雷王星对这颗星球采取冷漠态度。若不是三王妃的人发现，这个孩子只会被活活饿死死。——那个星球上的人本被视为不祥之兆，因为他们好战而血腥。
四岁的孩子说：我知道，我的命是您的。但是请您答应我：尽您向创世神发誓，杀了那个星球的王。
他需要借助雷王星的力量报仇，哪怕他从此不再记得。
三王妃当场就立了毒誓。
然后三王妃带着略微哀愁的表情揉着这个孩子的头，对仆人说：叫我的表哥过来。
三王妃的表哥是这个星球最好的心理学家与刑讯师。
她要把这个仅存的孩子洗脑。她要让他成为自己儿子的左膀右臂。她要让她的儿子在这个千疮百孔的皇宫里活下去。她要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助力。
“……我们的儿子需要他。”三王妃喃喃说，“如果没有我们，这个孩子会死。”
“他该叫什么？我应该用什么方式训练他？”三王妃的表哥问。
“他说他叫蒲底斯。他说……”三王妃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个因为大剂量麻醉的孩子，那个孩子的声音还历历在目：“他作为那个种族的人民，他需要最严厉与最痛苦最苛刻的洗脑方式。”
“……他需要刑罚与痛苦才能在他脑子里扭转那种王性，根深蒂固地种植忠于人的奴性。”三王妃的表哥了然地点点头。
“这个叫做蒲底斯的孩子，是我捡了便宜。雷王星进攻同盟星这十几年也要提上日程了……”三王妃顿了顿。
“表哥。你觉得这样好吗？”
“你记住了，我的妹妹。”三王妃的表哥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若不是你，这个孩子也就饿死在了地窖里罢了。他的命是你给的，那他也要付出点什么。”
“这个孩子看的很透彻。”
03.
雷狮曾经偷偷溜到母亲的书房去东翻西找。那时候他带着自己的王冠，穿着丝绸做的白衬衫，却一点都不怕脏。他的母亲时常呆在书房里，他的叔叔也喜欢在书房里——他的叔叔还是他的老师。
这一年的雷狮五岁了。他发着脾气唤退了仆人，一个人在书房翻找。这么没有礼仪的动作被他母亲和礼仪老师看到了估计会气死。
然后时值六岁的三皇子雷狮在第数不清次进入书房后按到了暗室开关——那是他最不喜欢的书籍《论王族的哲学》，怪不得用了一年时间才找到。
雷狮赢了。他露出来的是愉悦乃至于胜利的微笑。
但是当他走下偌长楼梯看见里面的人的时候，这个号称天不怕地不怕的皇子被难得的骇住了。
一个人。
一个和他同龄的人。手上脚上都是镣铐，一动不动地跪坐在这个暗室的角落，衣服破破烂烂，露出的皮肤上尽是刑罚留下的伤痕。
雷狮还没来得及打量仔细，下一秒已经习惯帮雷狮放风的女仆在外面大声喊了一句三皇子王妃回来啦。雷狮只能转身开始爬楼梯，爬完后忍不住看看后面那个孩子。
那是什么？——雷狮想。
只是他没想到还没等他再一次下去那间迷雾重重的暗室，就再一次看到了这个人。
这个孩子叫蒲底斯。
即使面前这个人一换衣物变得精神抖擞，雷狮也认得出来。他的直觉这么告诉他的。
这个孩子奉他为王。
这可真新奇，雷狮想。
这是六岁的雷狮和七岁的蒲底斯的初遇。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