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游目

31、31

　　阿旺被吵醒睡不着，变成人之后的警惕度没有以前高，钟韵文进了房间自己竟然没有感受到。
　　应小战也半天没睡过去，烦躁的揉了揉头，说:“你也睡不着了？”
　　刚睡醒的声音还带着些沙哑，应小战说话不像是看起来那样，常年抽烟，烟嗓有不一样的韵味。
　　阿旺打了个哈欠，凑过去舔了下应小战脖颈的狼牙，说:“你说说话，你一说话我就犯困。”
　　……拿我当物理老师呢？
　　应小战也不气，脑子里还记得的是那个毛茸茸有厚实毛发的阿旺，把他整个人环在怀里，说:“阿旺他爸妈给我寄了信，说按照藏族的习俗把阿旺风葬了。”
　　阿旺。
　　语自在。
　　不知道应小战给自己这个名字时，是单纯的怀缅那个还不足成年的少年，还是对自己的期望。
　　算了。
　　不想这些。
　　阿旺蹭着应小战的脖子，他的味道让自己安心。

　　大清早应小战就爬了起来，把早餐做好放在餐桌上后，拾掇得人模狗样的往咖啡厅走去。
　　秦亦枫老早就坐在那儿等了，手里虽然拿着报纸，半天都没有翻一页。
　　“先生，您需要什么？”
　　应小战坐在秦亦枫对面，拿着菜单看了看，说:“一杯鸳鸯奶茶，然后一个草莓奶油蛋糕。”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后，应小战直接开诚布公的说:“我要石桃的资料。”
　　“……。”
　　不一会儿，蛋糕和奶茶就送上来了。
　　应小战看了看蛋糕的卖相，满意的点头，用叉子先叉住顶上的新鲜草莓，一口咬下去，酸甜适中，草莓是今天才送来的。奶油的饱和度刚好，不是太腻也没有过于甜，甚至有点岩盐芝士的味道。
　　“别品了，吃个饭你能把人家菜谱吃出来。”秦亦枫吐槽了一句，说，“你还在调查石家？”
　　应小战点头，说:“我现在不做记者了，写稿子被上头毙掉，还不如我自己瞎□□查，我开心就好，活那么累干啥。”
　　秦亦枫喝了口咖啡，说:“你不是励志当个好记者吗？”
　　“那个时候年少轻狂，不懂得社会的险恶。”应小战开玩笑说着，看着面前这个自己领进门的小萌新，已经变成现在这样炙手可热的老油条记者，说，“你给不给啊石桃的资料？”
　　“石桃的资料我拿不到，石桃那事儿出了的时候我还没入这行呢。不过我可以去公司帮你找找之前的报道。”秦亦枫说。
　　应小战摆手，说:“报道就别拿了，没用。”
　　秦亦枫挑眉，说:“刚走就忙着抹黑上家啊，可信度都没了？”
　　应小战瘪嘴，看到钟韵文发的短信，随即叫服务员结账，说:“钱不用找了……石桃的事情闹得大，全市的消息都被压死了，就我一人写了报道，还差点害得公司被石老板告。我那儿有底稿，犯不着你回公司找。”
　　果然，不管这人怎么变，对他还是很敬佩。
　　秦亦枫没搭腔，应小战把外套披上，拍拍他说:“你会是个好记者的。”
　　等应小战走后，秦亦枫才松口气，喝了口咖啡把心里的悸动压下去。
　　当了这么久的记者，血性早就被磨灭了。
　　报道黑暗的社会事实，揭穿那些美好外表下的污浊。
　　只要你的报道被上头毙了，写再好都没用。
　　“喂，秦编辑，那篇报道已经退回去了但是那人又重新发回来了，咱们还退？”
　　秦亦枫看看时间，说:“退了干啥，难得遇到个说实话的记者。你让他来我办公室，过激的措辞还得改改。”
　　“可是秦编辑……”
　　“可是什么呀？”秦亦枫皱眉，“唯一说实话的职业你还不让人说实话，那还玩个屁啊？回家种田吧。”
　　秦亦枫挂了电话，揉揉酸涩的眼睛。咖啡厅里摆着一些多肉的盆栽。
　　最外层已经奄奄一息的样子，不过中间却长出了新的叶片。
　　娇嫩欲滴，阳光透过叶片有漂亮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