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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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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云山上有一位大师姐,关于这位大师姐,是一个很老套的故事了。
大师姐是坐落在浮云山上的晓门门主的女儿,这位晓门门主还是个妻子早亡的鳏夫。如同所有妻子亡故不再另娶的痴情种一样,这位晓门门主很是疼爱妻子遗留的一丝血脉。
如同所有被娇宠溺爱长大的孩子一样,大师姐在浮云山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兴风作浪一把好手。
比如她成为了晓门的大师姐。
晓门有一个非常朴素非常实用千古不变的铁规矩。
那便是强者为尊,门中弟子只有比武台上力压群雄者方可作为门中大师兄或者大师姐。
春风醉人。
一个蓝衣小哥抹了一把头上的碎叶子,戳了一指身边昏昏欲睡的小哥。
“(。・∀・)ノ゙嗨!今天三月三,宗门大比要开始了,你不去看吗?”
小哥费力的正看眼瞟了身边的蓝衣小哥一眼,有闭上眼睛。
“有什么好看的。五大长老的亲传弟子年年都是那个排名,难道今年还能例外?”
蓝衣小哥兴致勃勃的说道:“怎么没有例外,五师兄去年可是将三师兄打下了比武台,今年说不定还能再进一位,听说是要挑战二师兄了。”
小哥眯了眯眼,“挑战二师兄?二师兄还在一念长河没回来。挑战大师姐还差不多。”
蓝衣小哥撇嘴,“大师姐连小师姐都打不过有什么好挑战的?挑战大师姐用什么姿势从台上滚下来?”
“滚下来还能有讲究?”
蓝衣小哥嘿嘿一笑,带着莫名的嘲讽:“可不是,门里都偷偷开了赌场,就赌大师姐这些年滚下比武台的那几个熟练的。”
开始的时候还会看在门主的面子上,让大师姐输也输的体面好看,可是这年年败得一塌糊涂。
有一年堂堂大师姐带着浑身的灵宝仙器上台,看着像是要豁出去拼命一般,唬住了对面的小师妹,小师妹一个没留手,出手重了些。
大师姐就带着满身的宝贝直挺挺的从台上足足滚了十几圈,滚爬在了地上。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
从此被满门弟子看白了眼,再也没人给这个名不副实的废物大师姐留面子了。
熟练的滚下台的动作大约有几种,趴着滚下来,直着倒下来,被人一脚踹下台。
任青州娴熟的站起来拍干净罗裙上的尘土,又弯下腰捡起掉落的金钗一一插回头上,转身风度翩翩的冲台上的少女拱拱手,“多谢小师妹赐教。”
说完也不待回礼,低着头转身就走,身边围着的弟子们也见怪不怪的让开路让她离开。
她身后,台上站着的是一个轻衣少女。
少女容色清丽,仪态优美,目送着大师姐离开,表情颇有些无奈。
嘟了嘟嘴也不收回宝剑,转身遥遥向不远处一座巍巍青山拱手,“盈水间请小师兄赐教。”
青山深处,飞鸟一掠,有人踏云而来。
苍穹之下,浮云之巅,既见君子,不见江山。
身后传出哗然惊叹,任青州顿了顿脚步,没有回头。
她凭借门主爹的溺爱一向活的恣意妄为,但是每年总要有那么一天让她吃瘪。
或许是每一个宗门都有一个后山,后山都有一个禁地。
晓门的后山禁地有一汪清池,这池水灵气十足是个修炼的绝佳之地。
任青州在别的地方十足的嚣张,唯一有自知之明的就是对自己的天赋,所以她摘下一片绿叶化作一方小舟,舒舒服服的躺了上去,睡在池中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摇摇晃晃,也不修炼暴殄天物的糟蹋着这别人求而不得灵气充裕的好地方。
实在是气人的很。
这汪清池是活水,上有灵泉瀑布飞流直下,小舟随着水流流动,飘了一圈后晃晃悠悠的靠岸,周中小憩的红衣少女睁开眼睛,从船上跳下。
绕着青石小径走向一座小小的院子。
小院子不大不小,刚好足够一家三口容身。栽种了几颗艳艳桃树。
任青州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才推开院子的门,院子中间站着一名男子。
男子青衣华发,姿容极为俊朗。
正在攀着一枝桃花,将一个小小的青虫晕乎乎的从花瓣上弹下去,倒也不伤其性命。
听到开门声转头轻笑,“囡囡回来了?”
任青州垂头丧气,掰着手指头,低低应了一声。
“爹爹。”
这位俊朗温雅的男子看上去甚是年轻,约摸二十出头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儿了,但是他确实是任青州的父亲,晓门的门主蓝澜。
蓝澜一见女儿的这个模样基本上就知道比试的结果了,他也不在意女儿的别扭,这么多年都这样不成器的过来了,他也对女儿不抱期望,左右是妻子留下的唯一的念想,怎么人心苛责。
温和的哄道:“爹爹刚才做了你喜欢的炖猪脚和红烧排骨还煮了鱼汤,你坐下等等,爹爹给你端过来。”
说完就顺手拿起石桌上的一本书进到屋子里去端饭菜去了。
任青州看着父亲的背影,心里其实一点也不好受,她知道是自己不争气,连小师妹都打不过根本不配当大师姐,不配父亲顶着诸位长老的压力扶持自己强占着大师姐的位置。
蓝澜将饭菜摆好,又替女儿盛饭夹菜,递到任青州的手上,“囡囡在想什么?先吃饭好不好。”
任青州捧着碗,低头无颜面见慈父,“爹爹,我又输了,我让你失望了。”
蓝澜夹菜的手一顿,“不要紧,下次在努力。”
任青州低落的说:“我是不是根本没有资格当晓门的大师姐。”
“胡说,休要妄自菲薄,你是自若的孩子,就是晓门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谁也不能质疑,你也不行。”
蓝澜将手中的碗往桌子上一放。
“可是,爹爹,女儿实力低微不能服众,日后如何能支撑整个晓门?”
蓝澜到底是疼爱女儿,不忍苛责过甚,他摸了摸女儿的头,扬起一抹柔和的微笑:“放心,爹爹会为你安排好的。”
任青州偏过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眼睛一亮:“爹爹有何打算?”
她是很信任自己的父亲的,在她心中爹爹无所不能,无论是以前力排众议让她顺顺利利的当上大师姐,还是一意孤行让她带满灵宝上比武台比试。
这些管得门中弟子死死的门规爹爹都可以为她破例。
蓝澜宠溺的点点女儿的额头,“先吃饭,吃完饭爹爹再给你说。”
在晓门,即便是门主也不能只手遮天。
何况蓝澜并不是彻头彻尾的晓门弟子,他是中途入赘的。
那一年风雪未止,有一个年轻的散修抱着一个年幼的女孩儿一步一步踏着风雪走上浮云山巅,以化神修为镇压四方,凭借着女婿的身份成功的在老门主任无涯逝世后坐上了晓门门主的宝座。
化神修为即化身为神,可入西澜临沧境。
晓门门规,强者为尊。
蓝澜从来没有试图进入西澜临沧境只因为这是他深爱的妻子的宗门。
他要守护它也要占据它。
比武台上打斗仍在继续,小师妹盈水间是唯一女长老得亲传弟子,实力了得绝非任青州那个蒙蔽福荫得纨绔可以相提并论的。
更重要的是,盈水间姿容绝丽。
晓门与其他宗门不同,不修琴棋书画也不修诗书礼乐,只袖刀枪剑戟十八般武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