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画子》我见春风

13、白画子

　　第一章
　　青行云似有所感，抬头向东南方向一往，面带嘲弄道“来的挺及时，两方势力！也好，省的我亲自动手了。”
　　说着，抬手往虚空中一点……
　　……
　　天帝神色不虞的看着底下重伤狼狈的属下“怎么回事？”
　　那位金仙艰难的支撑着自己，开口回话道“禀天帝，属下遵天帝之命去邕城取东西时，遇到冥帝麾下的妖君，那妖君似乎与属下目的相同，属下打退妖君赶到邕城时并未找到天帝所说的东西……请天帝责罚，”
　　天帝靠上玉座，垂眸深思，半响，“你以为是冥帝拿去了？”
　　半跪的金仙道“是，属下猜测冥帝用妖君拖住属下，声东击西，夺走了东西。”
　　天帝摇头道“这东西，无论是谁，都不敢有大动作，若一不小心被发现，就是与天地万物为敌，……所以，冥帝也不会如此周折，只会派亲信……”
　　金仙抬头，神色有些异样也是不解道“莫非是锒闽金仙拿走了？”
　　天帝皱眉，抬手演算一番，叹息道“锒闽金仙寂灭了。”
　　底下金仙大惊，立时扑倒在地上，失声道“什么？”
　　脸上不知是伤是痛，是愧是哀，自语道“怎么会呢？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死？……不会的。”
　　天帝看着失态狼狈的属下，也不怪罪，毕竟这是自己的亲信“你不必自责，这并非是因为你，能杀锒闽金仙的人……”
　　金仙从地上爬起，忍着痛处，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礼，向天帝请求道“天帝，属下知道锒闽金仙非天帝座下，然而，天帝为众仙之主，恳请天帝为锒闽金仙复仇，讨伐冥帝……”
　　天帝轻笑一声，眼里是深深的忌惮“杀锒闽金仙的不是冥帝。”
　　金仙睁大眼睛，口气又急又怒“是谁？”
　　天帝摇头“不可说……”
　　金仙心中疑惑，并不相信天帝之言，却又无可奈何，勉强忍住情绪“天帝，锒闽金仙会寂灭全因属下欺骗，属下……化作凡人女子引诱，又未及时赶到……”
　　天帝眯起眼睛打量金仙道“你不信朕，怀疑朕是为了避免与冥帝一战”
　　金仙低头道“属下不敢，天帝自当大局为重，不应在此时插手鬼冥界与仙影门的争斗，”
　　天帝听了金仙的话神色一沉，问道“你既知道如此之多，那你可知道“仙”由何而来？”
　　金仙不知天帝为何问起这个，但见天帝神色不虞，敛气回道“荒古时代，神族肆虐，生灵涂炭，万物几近灭绝殆尽，天地间出现一人，凭一己之力屠灭神界，拯救众生与水火，受天地众生敬畏，号荒古金仙，从此，凡得道，皆以仙称，而以金仙为贵，”这金仙也是聪明人物，刚才只是一时过激，如今冷静下来，细细思考这天帝问题，反应过来，抬头看向天帝，犹是惊疑，倒吸一口气“这，这怎么可能？荒……那位，那位怎么会出“青剑”……那位绝对不会出“青剑”，他不能。”
　　听到金仙如此肯定的判断，天帝冷笑“这个秘密天地间知道的人不超过一掌数，……朕也不追究，只是，以那人的存在，你真以为区区一个神族诅咒就能困住？锒闽金仙可是距大罗金仙只一步之遥，你好好想想吧！”
　　金仙不是蠢货，不论是谁，他要为锒闽报仇也是全锒闽对依依的因果，他必须要依靠天帝，当下请罪“请天帝惩处属下无状，”
　　天帝摆手，面色仍是不好，“你自退下吧。”
　　红衣金仙低头离开，不知所思……

　　第二章
　　“你的依依不会复活，但我会成全你，让你和你的依依一起死。”……
　　一身白衣成血衣，虚空中，白子画唯一庆幸是青行云在外，不会被金仙自爆波及……
　　……
　　云重，月是明，白子画艰难的睁开眼，即便是不能动弹，白子画也是由衷喜悦，我还活着，师叔呢？怎么不见师叔！
　　一道声音，带着戏谑“从金仙自爆中心活下来，好玩吗？”
　　白子画听着自己熟悉的声音，心口都发痛，只觉得身上的痛苦也无感觉了，一双明若星辰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声音来处，
　　重重黑暗中，一道身影渐渐浮现，青行云靠近白子画，伸手遮住白子画的眼睛，轻笑道“为何这般看着师叔？不过，子画的精神不错，应该能很快恢复吧！”
　　白子画自知失态，却难以自控，感觉着师叔的温度，按耐着心中暴戾的感情，白子画声音沙哑“师叔，没事，子画……弟子，放心安心。”
　　青行云叹了口气，抬手就往白子画额头上一拍，无奈道“师叔是自己作的，你倒好，现下一个三岁奶娃娃也能取你性命……你呀！”
　　白子画敛眉，低声道“师叔在。”
　　青行云倒是气笑了“师叔教你的，都白教了，你……，罢了，不许再有下次。”
　　白子画神色不动，仍是垂眸“师叔不想杀生，但师叔不能原谅他，弟子愿能为师叔分忧。”
　　青行云低头，仔细看着白子画，眉头微微皱起，最后只得道“你杀道精纯，切不可妄为，师叔希望你活着，至少，在我离开之前……”
　　白子画紧闭双眼，好似熟睡，只有他自己知道，此时心中恨意滔天……
　　青行云也不在意白子画的安静，或者是装傻，毕竟，他了解白子画不会在与他说话时不醒，不论再痛苦不堪……
　　月光几度从乌云缝隙间泄露，扫过青行云的脸，白子画不知何时睁开眼睛，却没有盯着青行云的脸上看，是担心会打扰青行云休息，青行云太敏锐，明明青行云就在身边，白子画却只是深深看着掌中碎玉，神色莫测，一夜无眠……
　　黎明，雾气隔开两人，白子画握紧掌中碎玉，低低的声音微不可察“师叔，离开？是什么？”
　　青行云是瞬间清醒，偏头看向白子画，“你不是连我修的道，都知道吗？”
　　白子画声音还是轻微，看似十分虚弱“如果我曾经最……的猜测成立，那么，剑中杀道的人怎么会救众生？可是，师叔不会说谎，离开？师叔的道又是什么？师叔怜悯生灵，不惜以身涉险借凡人之躯，委屈野外……所以，师叔你说的离开，师叔的道，是不容这片天地的罢。”
　　青行云看着如此虚弱比昨日更甚的白子画，勾起嘴角，似笑似怒“你一夜猜算，当真是不要命了，白子画，你是很厉害，你想知道，又问如何”
　　完全以为你在反省，你却在为这不关紧要的事，耗费心神一夜，榨干体内仙元，你，现在你，只差一步，你就可以解脱了，呵……”
　　白子画知道青行云已是愤怒极致，白子画从没见过如此愤怒的青行云，或者说，白子画从没见过青行云生气，他总是很温和到温柔的地步，哪怕是当年几度致自己与死地，也是分外柔和的，但是，白子画却并没有被青行云如此罕见的怒火吓住，反而，心中奇异的柔软，喜悦，舒服……就好像，干裂的大地期盼到甘霖那样的感动……白子画一直都知道，青行云很在乎自己，甚至是违抗天命……只是，青行云从没有这般，这般，明白的表现过，如此可见，青行云确实是气很了……
　　白子画知道自己此时是该示弱，可他不能释怀，在青行云暴怒中追问“离开是什么？”
　　青行云含笑道“我会杀了你。”
　　白子画眼睛一下也不眨，“离开是什么？”
　　青行云不语……
　　白子画仍是盯着青行云，眸色深若渊海，吞噬尽黎明的晨光“离开是什么？”
　　青行云叹息一声，破开雾帐，靠在白子画身边，任由白子画放肆的目光，音色浅浅“仙人寂灭，天地之道，你的猜测是对的，天地不容，不生不灭的仙，还有……追随，为了追随，那位存在，我曾经舍弃了自己的道……”
　　白子画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因青行云的话崩坏几何，也看不到自己的眼神温柔几何，他唯一感觉到自己的道种又坚实凝固几分……恨，最恨，好恨，青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