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爱的她gl》半临清霜

7、第六章

　　第六章

　　才开学的时候。
　　恋爱？
　　喜欢？
　　肖可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觉，暖洋洋的，痒酥酥的。
　　“那个…我可以坐在这里吗？”面前的女孩眉眼弯弯，用一种很温柔声音向自己询问。
　　可以坐在这里吗？当然可以。
　　“嗯。”肖可抬头看着她，点了一下头，缓缓道。
　　“同学们尽快找到位置坐好，我们接下来马上要进行高一开学的惯例摸底测验，禁止讨论，禁止交头接耳。”
　　两个人四目相对，不禁轻轻地笑了出来，看来都对自己的新同桌很有好感。
　　“你是叫什么名字？”
　　“陈雨薇，你呢？”
　　“肖可。”
　　“肖可啊，是哪一个‘可’呢？”
　　“是‘可以’的可。”
　　“女生这个名字很少见呢。”
　　“确实是。”
　　“我的名字是‘雨薇’，‘雨中的紫薇花’的意思。”
　　“不是‘蔷薇’的意思吗？”
　　“不是。”
　　“很美的名字。”
　　“谢谢，我妈妈起的，她最喜欢紫薇花的。”
　　“这样啊，稍微有些羡慕呢。”
　　“不过这个名字有些不吉利。”
　　“诶，为什么呢？”
　　“紫薇花的花瓣很容易掉的吧。”
　　“看上去是的。（闷笑声）”
　　“在雨里岂不是要掉光了。”
　　“这是谁告诉你的吗？”
　　“没有，是我自己想到的，很困扰啊。”
　　“你妈妈知道吗？”
　　“我告诉过她，她会笑着骂我的。”
　　“真好啊。”
　　两人相视一笑。
　　“今晚考试科目，数学，班长上来拿卷子。”
　　班上顿时一阵抱怨声。
　　“数学啊，你会做吗？”肖可转过头问。
　　“还可以吧，你呢？”
　　“不是很擅长…”
　　“这次是全年级一起测试吗老师。”
　　就坐在肖可和陈雨薇位置后面的一名男同学突然举起手高声问道。
　　“当然。”老师轻描淡写瞥了他一眼。
　　那名男同学有些讪讪地放下手，哼哼唧唧地脸上露出一副不情愿的神态。
　　“那是谁？”有同学开始窃窃私语。
　　“好像是叫王启思吧，听说中考全校排名第十一，数学是年级前三。”
　　“这么厉害啊，难怪敢这么嚣张。”
　　“不过在我们班上也就那样吧。”
　　“诶，怎么说？”
　　“你不知道吗？年级第一就是我们班上的，拉第二名听说是拉了三十多分！而且还有个第四名、第七名和第十名压在他头上呢！”
　　“我的天呐，这群畜生！”
　　“就是就是，我还以为自己年级四十几名的名次已经很不错了呢，结果…”
　　“我们这是进了怎样的一个班级啊！”
　　王启思听到周围同学的议论声，十分骚包地得意一笑，抱胸往后靠在后桌同学的桌沿上。
　　坐在他后桌的同学有些不情愿，但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诶对了，你是多少名？”王启思仿佛是在用鼻孔看人，昂着头侧过半个身子，喜气洋洋地问道，“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他的同桌是个很清瘦，但胡子拉渣颇有些不修边幅的男生。
　　“年级第一。”男生瞥了他一眼，没有多余的话。
　　王启思春风拂面的笑容霎时间凝固在脸上。
　　“你你你你你是盛宏阳？！”王启思失声叫道，声音有些变形。
　　于是迎来了全班包括讲台上班主任的集体注目礼。
　　然后是此起彼伏的极力掩饰的窃笑声。
　　班主任是个严肃的小老头，此时板住了面孔，低斥道：“王启思，才开学不要给我搞事！”
　　王启思呆呆地僵在座椅上，对老师的训斥和同学的笑声充耳不闻。
　　“诶诶，你就是年级第一啊，你叫什么名字？”肖可和陈雨薇会心一笑，探过头来悄声问道。
　　“盛宏阳。”盛宏阳头也不抬，在草稿本上写写算算，涂涂改改。
　　“你呢，你叫什么名字？”两人又转向王启思道。
　　王启思听到声音，渐渐回过神来，见是两个女生，不觉便略微有了些底气，挺了挺胸，清了清嗓子道，：“我叫王启思， ‘启蒙’的 ‘启’，‘思考’的‘思’你们呢？”
　　“我是肖可。”
　　“我是陈雨薇。”
　　王启思沉默一秒，而后有些艰涩地问道：“年级第七的‘肖可’和年级第四的‘陈雨薇’？”
　　两个女生同时点了点头，然后惊喜地转头对视。
　　“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哪里哪里，你才是呢。”
　　两人笑得腼腆又羞涩。
　　王启思：mmp，不学了，老.子不做人了。

　　时间已近中午，窗外的法国梧桐一树的枯叶在温暖的阳光下熠熠闪光。
　　“要走了吗？”秦瑄看着眼前别过一月风情不减的女人，暗里笑道：“说是有多想我，却没见怎么难过。”
　　“嗯，是要走了，今天下午四点半的飞机。”许茹稍微整理了一下手提包，抬起头的时候轻轻扬头，想要将额旁微长的耳发甩到颊侧，但没能成功。
　　秦瑄自然而然地探过身伸手帮她把那一络耳发别到耳后。
　　“瑄，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最知道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了。”许茹抬头看她，很娇媚地瞪她一眼。
　　“怨妇一样的憔悴样子怎么能让你看到？”许茹有些得意地一挑眉，半开玩笑道。
　　秦瑄但笑不语。
　　“这个就不用还我了吧，留着好歹算是个纪念。”许茹指指秦瑄耳垂上的那只耳钉，有些心虚地道。
　　“也好。”
　　“不过只带一只耳钉会显得很奇怪吧，看！”许茹说着，撩起两边的头发，两只相似的耳钉露了出来。
　　一只是黑灰色的“灾难”，还有一只是秋香色，有些像猫的眼睛。
　　两只耳钉大小差不多，但仔细看制式还是有细微的差别，不过搭配起来很和谐。
　　“很漂亮。”耳钉漂亮，人也漂亮。
　　“这对的名字叫‘初秋’，这里还有一只，送给你当作今年提前的生日礼物。”说着，许茹将刚才从手提包中取出的那个精美的小盒子推到秦瑄面前，笑语嫣然，让人读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给我也用不着啊。”秦瑄说着，有些无奈地拿起那个盒子，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放进手提包里。
　　秦瑄以前是没有耳洞的，是许茹买下“潘朵拉之梦”后强烈要求她去打的，还只打了左耳上的一只。
　　“是啊，我忘记了。”许茹笑眯眯地道，丝毫看不出忘记的样子。
　　秦瑄无语。
　　鉴于收了“生日礼物”，于是最后还是秦瑄结的账。结账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茶楼。
　　茶楼外的空气很清爽，就是有些冷。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最后一颗法国梧桐下停住脚步。街上行人寥寥，或许是因为周末且又天气突然转凉的原因，大多数人都在家中歇息。
　　“这次分开很久都不会见面了吧。”秦瑄突然开口道，没有看许茹。
　　“嗯。”许茹也没有看秦瑄，而是看着另一个方向。
　　“你要去M国了是吧。”
　　“嗯。”
　　“到时候登机要我去送你吗？”
　　“嗯。”
　　“那到时候给我电话吧。”
　　“嗯。”
　　突然间，许茹凑过去飞快地在秦瑄唇上蜻蜓点水般地轻啄一下，然后后退几步，看着秦瑄道：“这是，‘最后的吻’。”笑得狡黠而明艳。
　　秦瑄终于忍不住几步上前，捧住许茹的脸颊，两个人深吻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看着对方嘴唇上被吃掉大半的唇彩和亮晶晶的唾液，不约而同地微笑起来。
　　然后，两个人一个向前继续走，另一个调转方向往回走去。
　　自始至终，默契地没有言语，没有人回头看过。

　　“学习了一个上午了，我们休息会吧。”肖可有些疲倦，一道数学题她呕心沥血算了半个小时，得出结果后发现最开始有一个步骤错了。
　　“哪有一个上午，才将近三个小时而已。”陈雨薇笑得温和，口中的话语却毫不留情。
　　“不过也是蛮久了，作业都做得差不多了。”陈雨薇想了想，看肖可实在有些支持不住，于是问道，“这是最后一个题了吧？”
　　“是的。”肖可揉揉太阳穴，闭着眼睛道。
　　“那好，我们休息一会吧。”
　　肖可听了，突然想起道：“那边有一家很大的图书馆，要不要去看看？”
　　“图书馆吗？走吧。”陈雨薇有些惊喜。

　　“这么喜欢看书吗？”肖可有些惊讶。
　　“是啊，不过我父母都喜欢读书，家里也有很多藏书，大概是受他们影响吧。”陈雨薇有些不好意思，笑得腼腆。
　　“真是难得。”肖可说着，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突然变得有些落寞。
　　陈雨薇注意到，奇怪却不好开口询问，只好慢慢把话题岔开。
　　两个人走着，一路你说几句我说几句，相处得还算愉快。
　　突然，陈雨薇停住了脚步，脸上慢慢变红。
　　“怎么了？”肖可疑惑地顺着陈雨薇的视线向街道的另一边望去。
　　那边的树下有两个人正在接吻。
　　其中一个人淡砖红的风衣十分显眼。
　　而她接吻的对象是另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女人。
　　那个女人外面着一件驼色的风衣，脚上蹬一双黑色的短皮靴，里面穿的大概是一件丝质白衬衫和一条包臀职业短裙，还有黑色半透明的丝袜，隔远看不大真切；一头深棕的波浪卷发如瀑倾泄，其上阳光闪烁跳跃。
　　那个女子和秦瑄同岁的样子，和秦瑄一般的美貌，但却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譬如尤物，明艳霸道不可方物。
　　她站在秦瑄身边，一点也没有被她的光辉掩盖，反而或许更加耀眼。
　　即便肖可早就知道，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类人，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成为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譬如秦瑄，譬如那个女人。

　　接下来的路程一直沉默，陈雨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而肖可则是魂不守舍。
　　到了图书馆，两个人勉强笑笑，然后各自去选书。
　　这栋图书馆是在上个世纪就建成的，是外国人还在Z国有租界的时候，处处流露着岁月的痕迹。图书馆的建筑是典型的上个世纪时兴的西方风格，围墙上爬满了厚厚一层爬山虎；里面的装潢也很厚重，高大的书柜布局像迷宫，从百叶窗透进的光线即使足够明亮，这家图书馆却依旧显得暗沉。
　　建筑分两层，二楼是展览厅，没有许可不能擅自前往。
　　肖可走到工程类的学术理论专著专柜深处的时候，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翻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走错了区域也拿倒了书。
　　肖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而后甩甩头，抬眼准备将书放回原位。
　　正在这时，书架上空位背靠的书被人取了下去，中间露出一处不大不小的空隙。
　　陈雨薇的脸暴露在肖可的视线中。
　　两人错愕地相对。
　　肖可不知道想起什么，犹豫了一瞬，脸颊突然绯红，然后往旁边跑去。
　　陈雨薇怔怔地站在原地，没多久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看到肖可从前面小跑过来。
　　“你…”
　　“我…”
　　书柜与书柜之间的通道很狭窄，狭小.逼戾的空间里弥漫着对方的气息。
　　“我们认识已经有两个月了吧。”
　　然后两个人都没再说话。
　　此刻，肖可终于恍惚明白了这两个月来心中一直牵系的是什么。
　　心中萌萌涌动的是什么。
　　肖可望着陈雨薇的双眼，只觉得那双盈盈闪烁的眸子仿佛是在邀请她。
　　肖可上前，试探的吻轻轻落了上去。
　　会被讨厌吗，吻上去前，肖可闭了眼睛想到。
　　没有看到陈雨薇仰起头，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