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文》虞蕸

13、十三章 入京（一）

　　走下船，有玉看着繁华的港口，松了一口气，回想这一个月的遭遇百感交集。有玉见百离的父亲百管事早在港口接应，瞬间安心了，百管事是母亲提前安排进京处理事务，如今他出现说明一切顺利。百管事带着人与吴大管家和卯管事接应，安排下人和随船的物件。
　　有玉裹着兔毛皮斗篷带着芝凰站在卯氏后面，等着分配坐上马车，随行的还有安氏和丫鬟芝柔、芝萍三人。嫲嫲们都去处理各家主子的行礼。
　　卯氏见有玉的丫鬟抱着一个小箱子，想询问，觉得地点不对忍着好奇继续等着。安氏也好奇，见婆婆未询问，自己更不方便问也放弃了。
　　有玉感觉两人的视线，知道她们好奇，自己总不好细说这里面全是银票吧。
　　卯氏要知道自己女儿身家估计得晕倒，她一直觉得有玉是小打小闹，最多有三、四万俩银子，即便这样的银两也是豪门世族嫁嫡女最高的陪嫁了。
　　当初上船时这东西不显眼，如今这个箱子被芝凰抱着确实显眼，但有玉无法，这个是自己所有家当，她当然得牢牢看紧，尤其距离京城还有两天的路程。
　　一架大的马车和两架小一点的马车停在有玉们面前，但都很华丽。
　　卯氏吩咐大家坐进马车等候家里两个男主人。
　　把箱子放入椅子下面，芝凰起身，见小姐已经脱下，侧身下了马车。有玉用披风盖着腿就坐于钱箱上面，正对着车帘。百离爬上马车把手炉给小姐回禀道：“全部行礼由吴大管家和百管家看管，各院的私产均交给院子的嫲嫲和管事。咱们院子的贵重摆件由安嫲嫲和芝雀看管，日常用品芝凰去取了。嫲嫲说这两天由奴婢和芝凰陪着小姐。”
　　“好的”有玉点头道：“你比较细致，这两天最主要的任务就是看管好这个箱子，咱们家产全靠你了。”
　　“放心吧小姐，奴婢吃饭睡觉也抱着她，以命担保。”
　　说完，车帘被芝凰掀开，一手拿着火炉，一手臂夹着一个盒子，肩上挎着包裹，百离伸手拉着芝凰进入马车。芝凰解释：“嫲嫲找了两套裙子和一件斗篷给小姐换着穿，还有一套首饰。”百离帮忙放好行李。两人坐在有玉的左手边共用一个手炉。有玉靠着窗户休息。
　　两个时辰后，吴家人在京郊驿站休息。因住着一位回京受职的管姓官员和家人，房间数量不够，有玉和丫鬟们要挤在一起。芝凰和百离也正在收拾房间，芝雀回来说：“又来了一位姓朱官员的家属，房间实在紧张，所以嫲嫲叫女婢也回来和小姐住，她看着行礼。”
　　“怎么又有？这四个人怎么住一间房。”百离放下手中的工作，气愤说道。
　　芝凰劝解道：“挤一挤吧！”看着小房间里唯一的床和两张椅子，接着安排：“要不咱们三人晚上换着座椅子，上半夜你俩休息，下半夜谁和我换？”
　　有玉说什么也不会让三人坐着椅子到天亮，想了一下解决办法说：“我看驿站边上很是热闹，人家户也不少，百离你去找柳嫲嫲商量，看母亲能同意把不贴身侍候的丫鬟和小厮们安排在驿站边上的农户家吗？还有派小厮出去打探这里有客栈吗？”“好嘞”答应后急匆匆走了。有玉转头看着芝雀继续安排：“你去把嫲嫲找来。”“嗯”芝雀也走了。最后对芝凰说：“你去把亢刚送来的那三个人带到院子里来。”。芝凰看了一眼床没有及时回答，有玉说：“你去把，我自己会弄。”
　　芝凰点头转身出门。
　　有玉整理床铺时，心想来这个世界十多年了果然懒了，连整理一个被子都气喘吁吁地。
　　过了一会后，安嫲嫲和芝凰们前后脚到达院子，安嫲嫲看了一眼三人，没有说话，走到有玉身边。芝凰首先向有玉见礼，三人随后行跪礼。
　　有玉并未叫三人起身，三人均低头，未有多余的动作，一看就是训练有素，为首的年龄偏大，四十岁左右，其余两人二十岁左右。玉有说道：“亢管事可有对你们细说？”年长者低头回道：“奴才早些年与亢管事有些交情，前主子流放后，亢管事买了奴才一家四口，下船前也三番四次提点奴才。”
　　有玉接着问：“原来都是做什么的？”
　　老者继续回道：“奴才名颜厉是一房管事，多为前主子管理庄子的进出账目。”指着右手边男子介绍说：“奴才长子颜启，原是店铺掌柜。”青年男子稍微直起身子，低头再次行礼，再指向左手边介绍道：“奴才小子彦墨，原是前主家少爷的随从。”男子也学着哥哥行礼，老者最后双手撑着地面继续说：“奴才婆娘原是管理厨房，因小姐未召唤不敢来叨扰小姐，请小姐赎罪。”
　　有玉点头，看着三人做派，心想这位亢管事真是能人啊，这家四口人正好填补我人手不足的问题。看着为人应该不差，再说自己手上有四人的卖身契，还能害怕他们有二心。但该说明还得说：“无妨，回到京城后，我院子里会设小厨房，既然颜婆子原是管理厨房不如就接着管吧，你们父子三人的差事到京城再做打算。亢管事应该没有说，你们的卖身契不是在吴家而是在我手里，大家以后好后相处吧，我只有一句话交待忠心。”
　　三人回答：“是”便被有玉打发了。
　　安嫲嫲感叹道：“这亢管事果真有本事，这三人正好解决咱院子各方面欠缺的人手。”芝凰点头赞同。但嫲嫲担忧看着小姐问：“颜家奴才会不会... ...。”
　　“放心，高小香与我分析过了，不然也不会转请她未婚夫家代为寻找。”
　　“高家和亢家强强联姻，只怕未来几十年浙杭一带无人与之抗衡。”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只是我与高小香牵扯越来越多，不知以后是福还是祸？”
　　“奴婢也有这样的担心。”芝凰一直未说话，她知道嫲嫲和小姐当着她面说，是想让她多了解和明白局势，这是看重她的表现，更加坚定忠心于小姐的决心。
　　见百离走进院子，三人停止谈话。母亲同意有玉的建议，已经着手人在办理。百离同时带回卯氏的交待，原来三家人准备一起吃个晚饭。三人给有玉装扮，有玉顺便对安嫲嫲交待，她年龄大了不适合熬夜，还是留在房内侍候吧，百离也提出愿意和芝雀两人去守着行礼。
　　离晚膳一刻钟时，百离也打探另外两家人的情况回来。原来李家年仅三十的男主人，李选备升迁礼部侍郎，据说是浦后的表弟，带着一位25岁的妻子管氏和一女一男两个孩子。而另户是京城“三公爷”之一的管国公爷，也是一位开国功臣，这次住进驿站就是老国公夫人和两位孙女，管氏是管国公府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