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我的心为谁而跳》Ghost_Su

18、第十八章 明天见

　　“哈……哈……”
　　时间稍微倒退，在空旷的花园中，一个瘦小的身影不停的奔跑着，苍白到已经没有血色的小脸流着虚汗，胸口的刺痛开始向全身发散，不过塞特楼西却没有丝毫的停顿。
　　克克洛……克克洛……
　　现在的塞特楼西多希望克克洛突然嬉皮笑脸的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样自己就可以大发雷霆的把他训一顿，然后安然的继续享受着如春风般的温暖。
　　如果你没事，你就死定了！
　　咚咚！
　　“啊！”
　　随着一次剧烈的心跳，钻心的疼痛直逼塞特楼西的脑仁，差点让他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但是，不行啊……
　　惨白的嘴唇紧咬着，塞特楼西微微晃身，从兜里轻车熟路的拿出救急药吞下，也不等药效发作，便继续迈着坚定地步伐，向着不远处的斗奴场前进。
　　如果，如果现在倒下的话……如果现在放弃的话……就再也站不起来了！
　　就再也见不到克克洛了！
　　在这里……只有我能保护他啊！
　　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于我来讲轻轻松松就可以忍过去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
　　在等我一下，克克洛……
　　我……马上就到！

　　片刻之后，一个小小的身影迈着蹒跚的脚步，一步一步的接近着斗奴场的大门，而门口的下人，自然也看到了对方。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没把他的魂吓飞。
　　“塞特楼西·圣大人？！你怎么……”
　　“……闭嘴！”
　　从牙缝里艰难的挤出了两个字，带着粗重的喘气声，塞特楼西抬起头，用他雪白的眼睛冷冷的看着下人。
　　“开门。”
　　“……是。”
　　被那如寒冰一般的眼神冻得瑟瑟发抖，下人丝毫不敢反驳，回身推开了大门。
　　“吱呀……”
　　随着大门慢慢敞开管线从塞特楼西的身后照进了昏暗的斗奴场，那些天龙人们的丑恶嘴脸一览无余的展现在塞特楼西面前。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要关心的。
　　现在，全场唯一一个能进入他视线的只有一个人。
　　那个蜷缩在斗奴场角落的克克洛。
　　哪怕此时在他面前的壮汉是多么高大，在塞特楼西的眼里，他都不足克克洛之万一。
　　而现在，那个壮汉竟然抡起斧子准备被克克洛最后一击。
　　他怎么敢？！
　　长久压抑在心底的怒火一朝爆发，带着让所有人都胆寒的威势在一瞬间就席卷了整个斗奴场。
　　“给我住手——！！！”
　　“谁？！”
　　在场所有的人，包括那个壮汉都下意识的停下手中的事情，朝怒吼传来的方向看去，然后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台阶高处的入口那里，逆着阳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
　　没错，居高临下，虽然塞特楼西现在不过一米左右，即使站在高处也算不上是俯视着这些天龙人，因为台阶真的没有多高。
　　不过，那种睥睨的气势，却让那小小的身影显得异常高大。
　　“塞……塞特楼西·圣？！”
　　天龙人们一瞬间就认出了，惊讶的表情中带着几分心虚，纷纷往旁边躲闪起来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而那个萨卡纳德·圣，也就是那个把克克洛拉下台斗奴的天龙人，一下子脸就白了。
　　倒不是塞特楼西多有权势能把他怎么样，而是他很轻易的就联想到了塞特楼西九成九是那个已经半死不活了的小鬼的主人。
　　那么，以往从不要奴隶的塞特楼西为什么收下了这个小鬼，这个小鬼又为什么能值一亿贝利，答案一下子就都出来了。
　　那个小鬼的胸膛里，跳动着的是天龙人的适配心脏。
　　很好，问题就在这里。
　　众所周知世间的法律是限制不了天龙人，他们是几乎可以为所欲为的高贵存在。
　　只有一条规则，是天龙人们800年来奉行的戒律。
　　『不得杀害天龙人。』
　　这个杀害，可不是真要拿刀砍什么的才算，而是包括一切直接或者间接害死天龙人的行径。
　　现在那个倒霉的天龙人为什么会吓得瑟瑟发抖也就不言而喻了，不管是塞特楼西现在怎么看怎么命不久矣的虚弱样子，还是倒在台上看起来奄奄一息的适配心脏，随便哪一样，都足够治他得罪了。
　　当然，这个惩罚不会太狠，只是削去天龙人的名号，被降为庶民而已。
　　而这，也正是天龙人们忍受不了的结局，完全可以永生不死来形容。
　　看看之前的堂吉诃德一家吧，明明是自己要脱离天龙人的，到后来还不是哭着喊着要回来。
　　而现在，可怜的萨卡纳德明显是想象到了自己将来的悲惨结局，现在只能祈祷这两个混蛋小鬼千万不要有事，并且在心里将那些知情不报的天龙人们统统记了一笔。
　　不过这一切，和塞特楼西都没有关系。
　　现在，在他那模糊的视线里，只有那躺在斗奴场上，满身灰尘，却朝他微笑着的克克洛。
　　抿了抿嘴，让自己的心脏尽可能的多撑一会，塞特楼西艰难地抬起脚，在鸦雀无声的大厅中，在众人的注视之下，一步一步的走上了斗奴场，站在了克克洛和壮汉之间。
　　“天……天龙人大人……”
　　那个壮汉早已不像是刚才那样蛮横，看着这个才刚到他膝盖的小屁孩，直视着那双冷如寒冰的雪白双眼。
　　没有苛责的话语，没有愤怒的叫骂，仅仅是静静的注视，却好像夺走了壮汉全部的勇气好力量，让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塞特楼西面前。
　　“您……您听我解……”
　　“闭嘴。”
　　淡淡的两个字不包含任何的情绪，可是却包含着说一不二的威严，像是一条绳子，一下子就勒紧了壮汉的脖子，让他一个字都吐不出来，甚至产生了一种窒息感。
　　即使塞特楼西此时是微微仰起头与他对视，可是壮汉竟然很神奇的感觉是自己在仰视着对方。
　　怎么回事啊……这种压迫感……
　　这真的……是一个小孩子吗……
　　看着壮汉彻底的呆愣在那里，塞特楼西便不再浪费他现在宝贵的时间在他身上，转身看着正在慢慢站起来的克克洛。
　　“你没事吧？”*2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又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让两人稍微愣了片刻。
　　而第一个从这短暂的沉默中回过神来的，是塞特楼西。
　　啊，不，准确的来讲，是他那颗已经过载了很久的心脏。
　　“唔……”
　　痛苦的呜咽被憋在嘴中，塞特楼西双腿一软就朝克克洛倒去。
　　而这一倒差点就把克克洛的魂都吓没了。
　　用比较完好的右手扶助他，感受着塞特楼西浑身不停的颤抖，克克洛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疼。
　　“喂！塞特楼西！坚持住！”
　　慢慢的坐下来让塞特楼西枕在自己的膝盖上，克克洛一边讲特效药从塞特楼西的衣服里翻出来喂给它，一边朝四周那些看戏的天龙人疯狂的大喊着。
　　“医生！快去叫医生啊！谁都好！快点啊！”
　　“唔……克克洛……”
　　“塞特楼西？！”
　　看着怀中的人没有焦点的瞳孔，克克洛突然意识到，塞特楼西，可能会死。
　　这个世界，可能会彻底失去一片纯洁无瑕的雪白。
　　“塞特楼西……”
　　将哽咽憋回心中，克克洛嘴角抽搐着慢慢挑起，可是那双漆黑的眼睛却渐渐带上了一丝红晕。
　　“今天的表演很好看哦！我画下来了！我回去就讲给你听！所以……”
　　“不要死啊！塞特楼西！”
　　泪水顺着脸颊慢慢流淌，低落到塞特楼西有些冰冷的额头上，那滚烫的温度，慢慢传递到那可脆弱的心脏里，好像提供了新的能量。
　　不那么痛了……错觉吗……
　　“……我……不会死的……”
　　有生以来，塞特楼西第一次说出了这句他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肯说出的话。
　　勉强的睁开眼睛，尽力挑起嘴角，用微不可微的声音，淡淡的说着。
　　“……我死了……你怎么办？”
　　我死的话，想要活下去的你一定会被杀掉吧。
　　我答应过你，会让你活下去，所以现在，我也得活下去才行啊。
　　一片黑暗慢慢的笼罩了塞特楼西的视野，在他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用轻松的语气慢慢说道。
　　“晚安，明天见。”
　　就像是每天晚上，他笑着和克克洛说的话一模一样。
　　而克克洛，看着塞特楼西彻底地闭上了眼睛，头也往一歪，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全身如至冰窟般的颤抖起来。
　　而现在，唯一一个能给予他温暖的，就是他怀中已经昏睡过去的人，还有那轻轻跳动的心脏。
　　慢慢俯下身，闭上眼睛用额头抵上额头，尽力的平静下来，小心翼翼的回应道。
　　“晚安，明天见。”
　　说好的，明天见。